“都不要动!”东旭垂着头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厉声吼道。
什么叫不算坏透了?这种既苍白又有些粉饰太平为木芙涂脂抹粉且歪曲事实的论调,在东旭看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在他的意识里,如果木芙的所作所为都不算坏透了,那天底下岂不是没有恶人了!
那么他父母、兄长、妹妹以及整个黎韶派上万条人命的冤屈且不是永无昭雪之日?!
想到此处,东旭转动剑柄,将之贴在白瘦青年脖子上,白瘦青年被剑身一冰,吓得越加僵着了脖子,并看着剑锋上的寒芒直咽唾沫,另外三人互视了一眼,心知不是对手便乖乖听话不动。同时店家一家也吓傻了,缩在客堂后,没人敢出来。
过了会儿,“你爷爷还跟你说了什么?”虽然摸不清这白瘦青年说的是真是假,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可能是一个更加了解木芙的机会,他不能放过。所以才忍住火气没立即杀了他。
毕竟那么长时间他都忍过了,扛过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白瘦青年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绝望,吓得几乎尿裤子,但听到东旭这么问他后,他还是让自己保持镇定,努力回想,然后道:“火球……是火球。十年前,十年前他们看到了火球从天而降……”
“什么火球?”东旭没好脸色地睨着白瘦青年,见他抖得都快咬着自己舌头了,他便大发善心地舀了勺桌上食物中的汤,道:“喝口汤,慢慢说。”
白瘦青年不敢犹豫抖着接过一饮而尽,也不敢劳烦东旭把调羹放回去,就道:“就是那个火球……十八年前……着火,让黎韶着火。”
东旭听着眉头一蹙,他自小便知他就出生在那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之中,娘亲还戏称,说他是浴火的凤凰重生。
之后黎韶也组织人调查过着火的原因,可都不得而解,也从未有人见到过什么从天而降的火球。
可要说白瘦青年扯谎,他有这个必要吗?除非……是他爷爷和木芙放得火,他想包庇他们?!想及此,东旭眸子又冷了几分,手上用力剑锋立即嵌入白瘦青年脖颈皮肉里,并道:“死到临头竟还在编瞎话……”
白瘦青年见他不信,急了,忍着疼痛连连摆手,争辩:“没有,我没说瞎话真的都是真的,那就是从天而降的火球,还差点砸到木芙身上,不过却只是在她身边微微停顿了一下,就去烧了黎韶……哎呀,大侠饶命呀!”
东旭看着不停咽唾沫的白瘦青年,又看了看另外三人一时有些拿不准,如果照他这么说来,当年岂不是遇到了比木芙还凶狠且邪门的东西,而不是他刚以为的是木芙的帮手或者就是她干的?
他兀自思量,那边半天没说话的姑娘仰头,道:“大哥,你就相信他吧,这么久了,头一回见这衰人不阴阳怪气且生怕晚一步地说话。”说完又垂下头。
东旭侧目静静听完,稍稍松了松握着剑柄的手,又道:“然后呢?”
白瘦青年知道这是问他的,他赶紧道:“之后那个女魔头就走了,无法,我爷爷只好跟着,只是十年后,他们竟然走回到了黎韶山下,只不过这一次,那个女魔头选择了留下。”
白瘦青年说这话的时候双目一直看着东旭,生怕他再不信,见他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他只有继续道:“后来,黎韶的人不让她进,还有人出言骂她、打她,她就动手了,那也是爷爷头一次看见女魔头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那么多人,且几乎无一活口,后来他见女魔头挺喜欢住在黎韶,不愿意再走了,于是就回家了。”
东旭在他说完后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有其他诡异之事吗?”
白瘦青年摇头。
东旭这才收回剑,然后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想要报仇重振黎韶,何不寻那与女魔头同类之人,当然,你不要管他是人是妖还是魔,既然都是天地造化之物,必有相生相克之法,何不朝那笙歌曼舞处寻觅,那里必有你想要之答案。”说完这一直坐在白瘦青年右手边,一直未出生,且低着头人就眨眼功夫消失祖宗。
桌上的其他人当即倒吸一口凉皮。那姑娘拍案而起,道:“霍大叔什么时候学了变戏法了?”
她右手边的武夫,哀嚎:“这哪是霍烟那个小白脸啊!霍兄怕是早遇不测了。”
白瘦青年接连遭受惊吓,白眼一翻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打翻了一桌子的好菜。
东旭也惊得保持姿势半天也没动,蹙着眉,想着他说的话,还有他来去无踪的身手,不禁叹息,自己这样的□□凡胎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练就他这身功夫。也许,要打败木芙也只有找出那世外高人了。
而他此行的目的,其实本来就是为了联合各大门派剿灭木芙所控制下的仙都。而现在又有了新的方向,他何不都利用起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只是年少的他没想到的是,这天下人,男男女女,有好有坏,有贵有贱……又岂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正在他一边想着一边想要上楼取包袱离开时,一个让他又是惊惧又是欣喜的声音响起,只不过,那声音却是在看到拴在外面的马后,恼恨地胡乱嚷嚷:“你们倒是跑得快,少了个人你们没长眼看不到么?害得老子被人扒光了丢在树林里淋了一宿雨……”
接着东旭也不再停留,迅速上楼取了包袱,然后跳出窗,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