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了昔日的小楼下,“不用找了!”程冬弈直接甩了一张百元大钞在计价器旁,急匆匆拉开门下了车。
站在小楼下仰望那个亮灯的房间,程冬弈感觉脚步有些僵,他甚至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郁金花香,人说近乡情怯,到他这儿成了近香情怯了。
这时楼上的窗推开了,祝晓玲从窗口探出头来,向楼下的程冬弈招了招手,把头缩了回去,直接关上了窗。
程冬弈一咬唇,甩开大步朝近在咫尺的楼梯口走去。
推开虚掩的房门,鼻孔中充斥着一股糅杂着花香的酒精味道,房间里的灯不知何时换成了粉红色,四方桌子上蒙着一层乳白色雪纺布,酒杯成双,xo一瓶,白瓷碟子里装着两块煎好的牛扒,柜台上的花瓶里插着一簇郁金香。
“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祝晓玲闪了盯着自己的程冬弈一眼。
程冬弈回神一笑道:“很久没看过了。”
祝晓玲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像牵着个提线木偶似的领到桌旁坐下。
“尝尝姐专门给你做的牛扒。”
程冬弈嗯了一声答应,伸手拿起了刀叉,切一块火柴盒大小的牛扒塞进了嘴里,合齿一嚼,感觉味道有些特别,但嘴上却又说不出来。
“好吃吗?”祝晓玲水汪汪的眸子里闪出一抹热切的光亮,她现在好像一个急需要人肯定的大厨,在询问程冬弈感觉如何。
程冬弈嘴里含着一口没嚼烂的牛肉,只能一个劲点头。
“咕噜!”咽下一口牛肉,程冬弈突然放下刀叉,站起转身,展臂把她抱住。
“抱我进房……”…………酒杯未空,灯依然亮着,碟子里缺了一块的牛扒早凉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当程冬弈一觉醒来却发现枕旁空了,他心头也是一空,甚至顾不得想任何问题就呼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光溜溜的冲进了客厅。
桌上准备好了早餐,一碟子堆得像小山包似的煎荷包蛋,还有一大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杯子下还压着一张信纸,程冬弈拎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拿起信纸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祝晓玲走了,乘今早第一班飞机回了澳城,现在想好好说上几句话时才发现晚了。
程冬弈心里有些懊悔,返身跑回房间掏出电话拨号,那头传来已关机的声音,应该人已经上了飞机。
直接跑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穿整齐了衣裤开始在桌前消灭那座荷包蛋小山,其实倒不是为了补充营养,因为这是祝晓玲做的爱心早餐,不容许浪费了。
吃饱喝足,程冬弈关好门下了楼,还顺便带走了床单,这东西留在房间里不好,这房子是江思雨帮着看的,要是被她知道了面子上不太好过。
走出去拦了台的士,程冬弈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没了着处,淡淡的说声去江城大学,眯着眼靠在车座上。
校园操场上军训仍在继续,教官们嘴里好像咬着烧萝卜似的号子声含含糊糊的,能听懂的只是习惯。
身穿白西装的程冬弈走到操场旁就像个车头车尾的旁观者,倒是引来了不少注目,人力班的新生们跑步经过,投向这家伙的目光更多了,能让教官主动服输的人物,这届军训只此一人,这家伙还大大咧咧的抽着香烟,怎一个牛的了不得。
就在他丢掉烟头准备离开时,身后徒然传来一个细软但又带着一丝严肃的声音。
“程冬弈同学,请你跟我来一下。”
扭头一瞧,程冬弈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叫他的竟然是辅导员常欢,看来这哥们身上穿的阿玛尼已经转变成了‘背背佳’,没事跑来学校找感觉,结果被辅导员逮了个正着,还真是够背的。
苦笑着挠了挠头皮,程冬弈只能抬步跟着常辅导员向操场南面那栋办公楼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