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四日,除夕,小雪初停。
半月的农家生活充满欢声笑语,兰婉儿也渐渐熟悉这种日子,整日里被赵娟熏陶的开始学着做些针线女工,换下那一身警服的她倒真像个美艳的农家姑娘。
彭大壮前几日已经回去,毕竟年关将至,家中人催促的厉害。
连下几日的小雪今早刚刚放晴,像是也已经归家过年,只有那永不停歇的太阳依旧孜孜不倦的照射万物。
冬日里农村的趣事很多,像是冰陀螺,找木棍锯下一段,把一头像削铅笔一样削尖,再订上一个滚珠,准备一条尼龙绳,就可以在冰地上戏耍起来。
冬日捕鸟也是一大乐事,冬天里小鸟缺食,找些玉米粒撒在雪地里,再用篮子和绳子做成一个小陷阱,人就可以趴在远处静候佳音。
再像是打雪仗、滚雪人、滑雪等等更是不用多说。
冬日里农村的美食很多,虽说这里不像临山,小吃的种类繁多且精致,但那种农家的天然原始,却另有一番风味。
前几日小雪初飘,林泽言就把苹果和番茄摆放在院子中受冻,清早再把苹果递给众人吃,受冻后的苹果吃起来又脆又甜,让兰婉儿那三个没来过农村的吃的根本停不下来。
冻番茄的吃法比较讲究,把番茄顶平开一个口,再放入白糖用筷子搅匀,吃起来酸酸甜甜,是最原始的冰淇淋。
农村的日子过的很快,随意忙碌一件活计,半日便已过去,农村的日子也过的很慢,日复一日毫无变化,若不打开手机电视,仿佛时间都慢慢停下脚步,不急不慢的行走在山野田林。
但脚步再慢,终究还是会抵达终点,转眼就是一年的尾巴。
大年三十最为忙碌,喜庆的红色装饰在雪的洁白上,站在白头山顶朝着村落远远望去,披上白衣的村屋衬着红,像是撒上红糖的年糕。
赵娟和林泽欣清早便开始整理年夜饭的食材,饺子,鱼和八宝饭是必不可少的三样,今年家里人多,准备的大鱼大肉也更加丰盛。
林泽言和兰婉儿给每扇门上贴上对联,又取出前几日赵娟做得窗花贴在窗上,提着两个红灯笼和一对对联走到院前的木门处。
一对大红灯笼插在门上,名曰长寿灯,到了晚上就要点亮灯笼,而且要点一宿,不能关灯,意味着益寿延年,香火不断。
“歪了,歪了,这样不对,左边一点。”
也不知道兰婉儿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无论林泽言怎么摆放对联她都不满意。
林泽言回过头看着一脸得意的兰婉儿,说道:“要不你来贴?”
“哼,我贴就我贴!”兰婉儿撇撇嘴,上前一把拿过对联,可却受身高所限,怎么都够不到。
她尝试几次后,朝着在一旁偷笑的林泽言说道:“喂,来背我。”
林泽言笑着走上前,背对着她缓缓蹲下。
兰婉儿有些得意,双手撑在他的背上,往上腾的一跃,就跨坐在对方的肩膀上。
林泽言抓住她的两条健硕的腿,缓缓起身笑道:“你可真够沉的。”
“那是,老娘怎么也要对的起胸前两块肉不是。”兰婉儿坐在林泽言的肩上,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
林泽言催促道:“快贴对联吧。”
这一幕恰好被从厨房走出的赵娟看到,瞬间把她急的满脸通红。
“快下来,快下来!”赵娟挥着手,匆忙的跑过来,略带责怪的说道,“大过年的,怎么能骑到男人头上去!”
这可把兰婉儿吓得不轻,她这是第一次看到脾气温和的赵娟动怒,有些不知所措。
林泽言笑着说道:“嫂子,没事的,我们就贴个对联。”
赵娟皱眉道:“那也不行,你现在可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女人胯下不能钻,平常你们胡闹我不管,但今天可是大年三十,绝对不能这样。”
林泽言有些无奈,可也不能说服对方,弯下身子把兰婉儿放下。
两人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挨着赵娟的训,直到林泽欣上前解围,才把滔滔不绝的赵娟拉进厨房。
林泽言和兰婉儿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
包饺子是个技术活,面皮不能擀的太厚,也不能太薄,至于馅也要根据面皮的大小来决定分量,多一分则咸,少一点便淡。
一群人忙活好手上工作,把年味装饰好白头山,便围在一起包饺子。
按照七星村的习俗,会事先准备好一个硬币,然后包进其中一个饺子里,年夜饭时谁若是吃到带硬币饺子,说明来年一定会交好运。
姬如月听完这段叙述,便动起小心思,眼看着林泽言把一枚硬币包进饺子里,便开始偷偷摸摸的跟踪这个饺子,乘着大伙不注意,用牙齿在饺皮上咬下两排牙印,随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回饺子。
这一天要做的事很多,忙忙碌碌便到下午四点,要开始准备年夜饭。
赵娟把林泽欣他们喊进厨房,却单独把林泽言赶出去,宣称今天男人不能下厨。
林泽言便有些无所事事,看着喜庆十足的砖房,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笑声,他猛然想起一个人,一个自己求婚失败的人。
电话簿缓缓寻到那个号码,林泽言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拨通。
“喂。”电话那头钱舒荣的声音有些欣喜,又带着虚弱。
林泽言心中组织很久才说道:“新年好,好久不联系了,最近过的怎样?”
钱舒荣沉默许久,像是在思考什么,几分钟后才故作冷漠的说道:“我很好。”
“哦。”林泽言有些头疼,一时竟不知怎么继续交谈下去。
电话两头的男女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却又让人觉得这根线从未存在过。
钱舒荣像是感冒,从鼻腔中发出声响,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还很忙。”
“嗯。”
“对了,你要小心一点。”钱舒荣意味不明的丢下这一句话后便掐断电话。
林泽言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深深呼出一口气,心中的某些东西也像是随着这口气被吐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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