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呢？”
他的嗓音轻柔而低沉，甚至还含着一丝微微的不屑的笑意。若是在顾清玥之前的那个世界，这种低沉而略带性感的声音，很容易迷倒一片小女生，顾清玥也难以例外，然而也不知是穿越到古代的时间太久，她的思想也随着保守，还是如今的宣成帝与从前的陆泽有了很大的不同，此刻这迷人的嗓音对她起不到一丝蛊惑，反而让她更加紧张。
她的紧张、不安和惧怕、宣成帝能感觉得到，这让他的心情陡然多了几分闲适。他的目光掠过顾清玥小巧的下巴，那里白嫩的肌肤因他的用力按捏，而泛起一道红色的痕迹，再往下是她细腻而修仓的脖颈，素色寝衣的领口因刚才她的动作而松松敞开，一片雪白的肌肤耀入他的眼帘，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让人不由遐想内里是何等旖旎风致。他的目光渐渐暗沉，伴着她杏眼中隐隐的泪雾，似有似无的体香，帷帐里昏暗的光线，暧昧的氛围中，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顾清玥的衣襟上。
一记用力而冰冷的耳光，猛地甩在了宣成帝的脸上。
在这种晦暗而又低迷的氛围里，宣成帝的目光顾清玥很熟悉，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势在必得，在这种绝对的体力优势下，她毫无脱身的可能。虽然为了允衡，为了自己和真国公府，她并不想与宣成帝决裂，可是若是任由宣成帝这样下去，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不敢想。她只能如此，唤回宣成帝尚存的理智和良知，毕竟虽然太后曾经害惨了他，但陆澜对这个弟弟，是从无亏欠的。
因这陡然而来的一耳光，宣成帝的面色再次冰冷，以他的身手，不是不能躲开，却不知为何没有躲开。他攥住了顾清玥的手：“很好，你又打了朕。”
“你这女则学得可不怎样，让朕想想，朕该怎么惩罚你呢？”他喃喃自语。
“先帝尸骨未寒，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未亡人？”不理会顾清玥气愤到颤抖后的质问，宣成帝的欲念仿佛被这一耳光打得燃了起来，他连连冷笑：“很好。你心心念念是陆澜的妻子，那你是否忘了，朕是你少年许诺共度一生的有情人？因为荣华富贵，家族的荣光，你抛弃了朕，是你有负朕在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朕呢？”
顾清玥心中忧急，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该怎么和他说清楚，她并不是原主顾清玥呢？或许原主确实在进宫前与宣成帝有过一段少年恋情，但她不是啊，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男子就是陆澜，从此便镌刻于心间。自始至终，她对宣成帝根本无感啊！
宣成帝却不容许她再想，他压在她身上，唇猛地攫住她的唇，带着狂风暴雨的猛烈，和不容拒绝的狂妄，一只手哧地撕开了她的寝衣，布料撕碎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空间中格外清楚，顾清玥终于彻底地崩溃：“不要这样.......不要，陆泽……我不是......”在令人窒息的亲吻中，她激烈的挣扎，泣不成声地哀求，拼命推开宣成帝，却无济于事，泪不知不觉已流了满脸。
于床第之间，陆澜待她从来温柔珍重，何曾这样强迫过她？
宣成帝的神色沉冷，她的唇齿间是甘甜的芬芳，夹杂着一股苦涩的药味，手下的躯体柔软丝滑，因着他时而轻时而重的抚摸微微颤抖，原来亲吻她便已是这样令人疯狂却又美好的事情，然而她的泪还是让他有了一丝不忍，他边亲着她，边断断续续地抚慰：“皇兄能给你的......朕都能给你，朕会对你更好.......嗯？听话......朕答应你，从今往后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顾清玥无法可想，心一横，狠狠地咬在宣成帝的唇上。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若在今日这种情形下委身宣成帝，不说她怎么面对允衡，便是此后她也注定只能成为宣成帝的禁脔，因为她的身份，她注定要作他背后的情人，她将来的日子甚至都不如宣成帝的嫔妃，而若此事一旦暴露，她将绝无生机。她闭眼，狠狠咬住舌尖，一阵剧痛袭来，她从小就是个很怕痛的人，但是她不得不赌一下，赌自己的命运。
铁锈般的血腥气和唇上的痛楚令宣成帝从刚才的沉迷中略微清醒，顾清玥的决绝也令他一惊，来不及想其他，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抵住顾清玥的唇齿，直到尖锐的疼痛传来，手指上渗出细碎的血珠。
宣成帝皱眉，他慢慢地把手指从顾清玥口中抽出，俯身在上看着她，神色却更冷了一分：“就这么抗拒……朕？宁愿一死，也不愿意朕碰你？”
他问得很慢，一字一顿，目光中暗潮涌动，语气森寒如冰，细细听去，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此刻顾清玥嘴里也是蔓延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她几乎要吐出来，她微微侧身，用被子遮住自己，猛咳了几声，才喘息着道：“堂堂帝王，便要这样逼迫一个弱女子吗？”
宣成帝的眸光，于盛怒之中闪现一丝茫然。从两小无猜到青春韶华，从兄妹相称到名义上的叔嫂，纵使隔着重重宫禁隔着世俗名分，可是在他心底，她仍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心上人，她深锁娥眉的样子，她莞尔一笑的样子，她轻嗔薄怒的样子，清晰如画，宛如昨日。而眼前这个鬓发凌乱、满面泪光、瑟瑟发抖的女子，被他逼得濒临崩溃的女子，真的是他的阿玥吗？
是怎样走到如今的这一步，他想，他是疯了，她也被他逼得快要疯了。
宫人们不是没听到寝殿里剧烈的声音，可是整个露华宫如死寂一般的沉静，顾清玥心中冷笑，如她所料，宣成帝早就控制了露华宫。
两人僵持之际，忽听急急的敲门声，须臾，是李连压低的声音：“皇上，和惠太后驾到。”
宣成帝登基后，封生母密太妃为和惠太后，入住延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