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山这么门派,是百多年前月氏国的家臣,经历了百年发展,桃李满天下。
这些人可能在任意一个角落、拥有任意一种谋生手段。
甚至,有些人出门在外并不以雁行山门徒自居,而是自立门户。
对此,粟威从来没有管太多。
但知恩图报的人,还是占多数。
粟威发出了召集令,让所有人出动一切可用力量寻找皇甫令尧的下落,这些人就开动了。
而粟威追去南面错过了皇甫令尧的行踪,直到前几日才终于收到了消息,于是粟威正在赶来的途中。
而皇甫令尧见到的这个人,正巧是粟威的徒弟,也就是皇甫令尧的师兄闻人傲。
闻人傲早些年已经离开雁行山,每年会在粟威过寿的时候露面一次。
但他却也是粟威十分信得过、且对雁行山最忠心的徒弟,皇甫令尧也见过他几次。
是以,远远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闻人傲显然是追着皇甫令尧留下的雁行山记号,一路追过来的,看见皇甫令尧,他也不动声色,与他对望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皇甫令尧当然也没有追过去,依旧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在还君的引领下,将武都溜了个大概。
这时候,内力也已经恢复了。
如果没有那什么见鬼的同生共死蛊虫,他就真的跑了。
哪怕他身上带的毒物药物,早就被魏逊搜走,跟这些人斗智斗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所以说,魏逊那个老小子人虽然疯,但脑子是真好使!
魏逊肯定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这么对付他的,不然也不会一路上只用化功散来控制他了。
肯定是来到了武都后,这边的人给了魏逊那见鬼的玩意儿!
“走,喝酒去!”
即便天已经黑了,皇甫令尧也没有要回南君王府,而是找了个酒馆,走了进去。
还君完全没有劝他回去的意思,而是跟着进去,给他叫了一些酒菜。
皇甫令尧当然没什么心情吃夜宵,他就不停地喝酒。
一边喝酒,一边看酒馆内的胡人歌舞。
看得心内毫无波澜。
酒喝多了,就得上茅房。
见他站起来,还君也跟着起来。
他脸色一黑:“老子要上大号,茅房这样臭,你不觉得恶心么?”
还君当然不理会他的说法,眼观鼻鼻观心,道:“属下的任务是,贴身跟随公子爷,近身保护。另外,公子爷也不知晓附近的茅房在何处吧?”
“监视还差不多!”皇甫令尧哼哼地说了句。
还君也不动声色。
到了茅房,皇甫令尧头疼地道:“我说还君老哥哥,你不嫌茅房臭,我还怕有人在外头等着,我拉不出来呢!你要监视我那是魏逊让你做的,我能理解。但你离远点,成不成?你放心,这茅房就这么一个出口,倘使我要跑也只能从屋顶上飞,破了屋顶你一下就能发现,不是么?”
他脾气十分暴躁,还君看着他,迟疑了一下,同意了:“那属下在回廊这边候着,公子爷有什么需要高声喊属下便是。”
将跟屁虫给打发了,皇甫令尧进了茅房。
他跑不掉,也没指望能跑。
体内的蛊虫究竟是不是真有这么邪门,至少今晚他是不会去试的。
既然看见闻人傲了就代表他们的人已经知道他的下落,等等粟威来了,再与粟威一起商量着打算。
他这边捏着鼻子出恭,后墙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小师弟。”
果然是闻人傲!
皇甫令尧应了一声:“嗯,我跑不掉,中了什么见鬼的同生共死蛊。”
闻人傲显然愣了愣。
紧接着,后墙那边传来他的声音:“师父已经赶过来了,预计最快也要后日才能抵达武都。”
皇甫令尧理解,闻人傲不说话的意思就是:对你中的蛊没有办法。
只得又提出他认为最重要的问题:“我媳妇儿有什么消息?”
闻人傲对皇甫令尧的妻奴属性实在是难以苟同,但还是遵照师命,将消息告诉皇甫令尧:“想来,王妃那边现在正好收到你的行踪消息。”
“她知晓我在武都?”皇甫令尧总算有些放心了:“那就好。总比她依旧不知我的下落来得好。”
闻人傲又道:“师父的意思是,等他来了之后将你救出去,比较保险。你跟在魏逊身边多日,可有注意他身边的高手?”
“如果那个破蛊虫是真的话,你们要把我救出去,还得把他一起带走。据他的说法,我不能离开他二十里。不然我和他都会死。”皇甫令尧很是烦恼。
当然了,魏逊死他一点儿也不可惜,但他不想给魏逊陪葬!
听了他的话,闻人傲沉默一瞬,道:“待师父来了,我与他商量过再说吧。看起来魏逊也没想要你的命。”
皇甫令尧:“……”
魏逊要他当儿子,只要他这边没有触及底线,当然不会要他的命了。
但,这龟儿子谁爱当谁当,他就是不服这口气!
皇甫权不是个好爹,但难道魏逊就好到哪儿去?
魏逊是看在孙清的份上,移情作用之下,才会对他容忍,表面上看挺好的。
但这人是个疯子,谁知道以后会生出什么变故?
对皇甫令尧来说,皇甫权再叫人寒心,或许想过要除掉他,却也没有要分开他们夫妻俩的打算。
可魏逊让他与柳拭眉被迫分别!
光这一点,就够让他记恨的了!
“你有什么需要的么?”闻人傲没得到他的回复,又问了一句。
皇甫令尧咬了咬牙,道:“你有没有能把绝顶高手迷昏的药物?有就给我送一份,之后,和师父说,如果他同意我的做法,等师父来了第二日,我就把魏逊骗出来将他迷昏,你们做好撤退的准备,将他一起打包走!”
闻人傲应了:“晚些时候,我们会想办法潜入南君王府,将药送给你。”
交谈到此结束。
皇甫令尧从茅房里出来,走远了才放开呼吸。
奶奶的,在茅房接头真的不是人干的事儿,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屎味儿!
还君见他出来,走过来问:“公子爷,酒还喝么?”
皇甫令尧挥舞着袖子驱赶身上的味儿,道:“不喝了,回去!”
回到南君王府,魏逊竟然还没有睡,正坐在厅内喝酒,像是专门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