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夫人吃了一肚子气走了之后,第二天,竟然又硬着头皮来了!
还是江氏招待的她,但张夫人显然比昨天学精明了许多,不肯跟江氏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开口就提出要见柳拭眉!
她心想:我搞不定你梁家的女人,对付一个继女总不至于不行!
既然被点了名,柳拭眉只能施施然出来厅堂见客。
她坐在下首,淡淡一笑:“难得夫人有心来接我,受宠若惊了!”
张夫人跟江氏一起坐在主位上,见柳拭眉出来,江氏事不关己地在一旁喝茶。张夫人看见柳拭眉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贱人在梁府果然过得好滋润,难怪不肯回相府!
头上华丽的金步摇,流苏随着她的动作飘荡,气色比住在相府里的时候要好很多,随便看一眼就知道什么叫做实力貌美!
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在相府的时候倒是不曾亏待过她,但对于梁家来说,她是个没有价值的外孙女,凭什么把她捧在手心?
张夫人心里酸了,说出来的话也更酸:“拭眉,相爷命我来接你,你今日便随我回去吧。”
“回去?”
柳拭眉踩住了这么个词,就钻了进去:“夫人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好笑?我记得那一日,丞相大人可是亲口说出来的话,若是打不死我,也要把我逐出门墙!我也说了,若我还侥幸活着,我便不再是丞相柳均柳大人的女儿了!”
她的话音落下,江氏十分配合地一脸震惊,道:“什么!柳大人是真的说过要将你逐出门墙的话?”
柳拭眉唇角嘲讽地勾起,朝张夫人看去,道:“六舅母您可以问夫人,当时夫人就坐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呀!”
江氏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没有半点客气,朝张夫人看去,眼风里充满了刀子,问道:“丞相夫人,可有此事?”
“我……”张夫人想说没有,但这种事也不是她说没有,梁家这些滚刀肉就能信的!
柳拭眉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笑了笑,又道:“夫人那日若是隔岸观火的话,便也罢了。但当时……”她歪了歪头,发簪上的流苏晃荡晃荡,看起来十分美丽。
但她唇角的笑意却瘆人的冷寒:“当时您可是落井下石,煽风点火,拭眉没齿难忘!”
“分明是你砸断了妍儿的腿,我伤心过度,才会说了气话!”张夫人终于找到了说辞,大声说道:“柳拭眉,是你自己有错在先,你能怪得着我?”
柳拭眉挑眉,道:“我有错在先?要不,咱们把这件事闹上大理寺去?圣上乃一国之尊,我也就不说要圣上给我做主了,咱们就去大理寺说理!”
她唇角的笑意逐渐蔓延开来,道:“只要上了大理寺,打断了柳妍儿的腿这件事我认,要如何判罚我也承担!夫人,对你来说,这是好事儿呀!”
“柳拭眉,你别太嚣张了!”张夫人倏地站起来。
柳妍儿断腿的事被捂得紧紧的,这大半个月来一直在相府里养伤没敢出门,对外宣称是得了风寒,故而拒绝了一切名门小姐之间的邀约。
若是拿出去戳穿了说,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