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族人都离开衙门,云雀儿才对族长施以惩治。
“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也就不多为难了,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放了吧。”
“这会不会罚得太轻了点?”福县令还想再争取一下。
云雀儿笑道:“他老了,要是打得太狠,死在你这里,多不吉利?”
福县令知道她是不会严惩了,多说无益,遂点头应诺。
几人暂时没有去处,加上福县令热情相留,云雀儿和黎舒画决定暂时住在县令的府里,等到安顿好苏父再走。
“爹,我看这宁安县只要苏家人在,就不会太平,您还是换个地方养老得好,免得三天两头给自己找气受。”
这日清晨,吃早点的时候,云雀儿劝说道。
苏父却摇了摇头,“为父也知道这里不是养老的好去处,但是我毕竟曾与你娘在这里相识相爱,这里有很多的回忆,只有住在这里,我在活得心安。”
云雀儿默默地叹了口气,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劝。
用过早膳,苏父因精神不太好,回去躺着了,云雀儿看天气不错,便与黎舒画出去走走。
两人四处游逛,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是个小县城,街巷不多,没一个时辰就逛完了,因时间还早,两人便准备去街边的酒馆坐坐,迟些再回去。
这时,云雀儿看向对面走过来的几个妇人,见她们对着自己和黎舒画指指点点,心内十分纳闷。
“从出来我就发现很多人看咱们的眼神怪怪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舒画也发现了这一点,正自奇怪呢,“找个人问问不就清楚了?”
言罢,直接拦下方才过去的几个妇人,拽走一个,闪身走进巷内。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妇人吓得面上血色全无,浑身颤\/抖着。
云雀儿上前道:“你别怕,我们并不是要对你怎么样,只是想问问你,方才你跟你的几个同伴做什么对我们指指点点?你们聊的什么?”
“没,没什么啊……”妇人连连摇头。%(
“你没说实话。”云雀儿一看就知她在撒谎,冷冷一笑,“你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了,动手吧,把她胳膊卸下来。”
都不用黎舒画作势吓唬,妇人便吓得叫道:“不要啊!我说还不行吗?”
云雀儿皱眉道:“那就赶紧的!”
妇人缓了缓,支支吾吾道:“是有人说,说你……”
她指着黎舒画,“说你强行要了苏家的小姐苏婉儿的身子,又不肯负责,还有人骂你不是人,说公主善妒,太过小气,我只是随口向别人问了问,可没讲过你的坏话。”
“有这样的事?”云雀儿和黎舒画俱是一惊。
难怪今天一出来,就有人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们看呢。
“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黎舒画厉声问。
“这我哪里得知?”妇人缩着头往后躲,生怕这人一怒之下就会杀了自己。
云雀儿蹙眉道:“这都不用猜,肯定是族长叫人传出来的,他一直想把孙女嫁给你,你不肯答应,于是只好用这等龌龊手段了。”
黎舒画愤然在墙上砸了一拳,“岂有此理!”
“现在气也没用,还是先回去吧,之后再想办法。”云雀儿将妇人放了,两人再无逛街的心思,一同回了县令的府邸。
哪知刚回到府里,还没坐下喝口茶呢,县令的夫人姜氏就过来了。
“你们回来了?”她面带微笑地看了两人半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也是听到了谣言。
“夫人有话就直说吧。”云雀儿说着,请她坐下。
姜氏这才开口:“是这样的,这两天外面盛传谣言,想必你们出去时,也听说了吧?”
云雀儿与黎舒画对视一眼,颔首道:“略有耳闻。”
“我看这事影响挺不好的,尤其是对苏姑娘一个女儿家,这名誉一旦受损,往后要嫁可就难了,再说,苏姑娘已经失\/身给黎将军,于情于理,也是该嫁给他的。”姜氏心平气和地劝说着,倒是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公主,你是金枝玉叶,自然身份尊贵,但同为女子,也该为他人想想,苏姑娘既然已是黎将军的人,你就该大度些,让她进门,好歹给个名分呐,不然不是太对不起人家吗?”
云雀儿张了嘴想解释,却因为过于恼火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索性背过身去,疯狂翻白眼。
黎舒画站出来道:“福夫人,你误会了,那些谣言根本没一句是真,我跟苏婉儿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并不曾碰过她,这都是苏家人想要逼婚,这才故意诋毁我,想让我就范而已。”
“黎将军,你不肯负责任,也不必反过来污蔑人家姑娘吧?要知道苏姑娘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倘若知道你这么说,不知得多么伤心。”姜氏直接为苏婉儿抱不平,把黎舒画也给弄无语了。
“正好,苏姑娘与苏老太爷都在府里,我把他们叫过来,大家当面把话说清楚。”
云雀儿挑起眉峰,原来找上门来了?难怪把姜氏忽悠成这样。
不多久,族长和苏婉儿便跟着下人来到院子里,尚未等云雀儿质问呢,苏婉儿便哭着跪倒在姜氏跟前,抽抽搭搭地道:“夫人,您要为我做主啊,我已经是黎将军的人了,这辈子不可能再嫁给别人的。”
“现在外面谣言满天飞,几乎人人都知道我,我……这让我还怎么出去见人?要是没有个名分,我就真的活不成了,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呢!”
姜氏看她哭得凄惨,十分怜悯,连忙将她扶起来,柔声安慰道:“别这么想,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嘛,你既然找上我,这事我便不会袖手旁观,快别哭了。”
“多谢夫人。”苏婉儿抬袖抹泪,偷偷拿眼觑一边的黎舒画和云雀儿,心中得意。
她就不信,这次还不能成功!
苏婉儿口口声声要黎舒画负责,他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怎么辩解都显得苍白,头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