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提点,我自有分寸。”云雀儿说完,转身出了内殿。
外殿的门口,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春花正捧着一只蒙着红布的盘子进来,两人迎面撞上。
“是春花姑娘啊,你这是忙着带了什么好东西给皇后娘娘呢?”
因皇后不喜欢云雀儿,因此春花对她有一种本能的戒备心理,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说:“这是皇后吩咐奴婢秘密办的事,不宜向您透露。”
“哦,这么神秘呢?”云雀儿也不过是想从她这里获取些信息而已,并非真的对这个感兴趣,如今得到想要的,自然便让路。
“那就不耽误你了,请便吧。”径直往宫外而去。
春花虽然是皇后最信任的人之一,可对杨亭的事也是知之甚少,唯一知道只有他的家人目前被藏在皇城内某\/处,其他并不清楚。
云雀儿从皇宫出来,找到黎舒画,把这个消息告知于他,让他抓紧时间找寻。
黎舒画便以捉拿强盗为由,立刻在城内展开搜寻,可是,皇城地方太大,这样挨家挨户去搜,实在无异于大海捞针,且皇后的人也反应太快,一旦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转移阵地,故而接连找了好几天,也始终没有半点线索。
没办法,两人只有停下来,决定执行原来的计划。
早上,云雀儿叫来杨亭,问道:“皇后的人这几天可联系你没有?”
杨亭面含焦急,颔首道:“昨晚小红还来找过我,逼问为何还没下手,说是皇后已经等不及。”
云雀儿思忖片刻,说:“这样吧,你把小红约过来,就说你已经考虑好了,答应下毒,我就扮做你的随从,一起去见她,我倒要看看,她能说些什么。”
横竖小红未曾见过她,自是无法识破的。
“行。”杨亭立刻去联络小红。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两人在原来杨亭的府里相见。
小红年方十六,圆圆的脸,一双妙目很亮,长得很是清丽,看着倒是挺讨喜的,只可惜为了钱已被皇后收买,云雀儿看着就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她并没把云雀儿这个随从放在眼里,直接问杨亭,“怎么样,您可想好了?”
“想好了,只要你们能保证我妻儿的安全,我愿意听从安排,给仙灵公主下毒。”
闻言,小红面露欣喜道:“您早这么想就好了,如今该以与夫人和小少爷团聚,何必拖延至今日?”
杨亭皱眉道:“废话就不用说了,你回去回禀你背后的那些人,让她们善待我的妻儿,倘若他们有半点损伤,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知道了。”小红将毒药交给杨亭,转身要走。
云雀儿忽然叫她道:“杨家人对你有恩,你却背叛他们,良心不会痛吗?”
小红回头看过来,冷笑道:“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还挺嚣张!
“我只是怕你遭报应。”云雀儿一边说,一边使出异能读取她的记忆。
“你才遭报应呢!”小红怒目圆睁,哼了哼,扭头离去。
云雀儿丝毫未在意,遗憾的是,并未从她这里获取到什么信息,因为小红只是替皇后传话而已,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幕后之人就是皇后。
杨亭握着手里的毒药包,愁眉深锁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将其交给云雀儿。
“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然是演戏了。”云雀儿并没有销毁这包毒药,而是将其放进腰间收好,想着以后说不定还有用。
一切准备就绪,翌日清晨开始,云雀儿就卧床不起了。
黎舒画配合着时刻守在床边,杨亭也离开尚书府,回了自己家住着,等候皇后的人来找自己。
很快,云雀儿中毒,命不久矣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传了出去,皇后自然也知道了。
“看来杨亭终究还是在妻儿和恩情面前选择了前者,本宫就说嘛,哪有人不自私的?走,随本宫出宫一趟,去瞧瞧仙灵公主。”
到尚书府的时候,贵妃刚来过才要走,恰好在门口相遇。
“你来做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皇后心情好,倒是没有计较她说话难听,反而好声好气道:“本宫知道你将云雀儿看做亲生女儿一般,她如今不行了,你心里不好受,但说话也还是得注意着些吧,幸亏本宫心胸豁达,不与你计较,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儿就与你翻脸了。”
贵妃怒视她道:“你不用得意,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究竟是谁害了雀儿,我定让她付出代价!”
“如此很好啊,本宫也正想查一查,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毒害皇上钦封的公主呢。”皇后笑得格外灿烂,一把推开贵妃,款步进了府内。
随着丫鬟来至云雀儿的住处,进到卧房,拐进内室。
黎舒画并不在,云雀儿躺在床上,面上已无人色,双目微微闭着。
“雀儿,本宫来看你了,你还好吗?”皇后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云雀儿的手,掐了一把。
云雀儿疼得差点打人,好在一口气忍住了。
她缓缓睁开眼来,装出气若游丝的样子,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皇后笑道:“本宫给你送了些补身体的药来,也不知道是否有用,你也别嫌弃。”
“多,多……”云雀儿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全。
见此状况,皇后可别提多高兴了。
“不用谢,这是本宫一点心意,你收下就好。”
谢你个大头鬼!
云雀儿暗暗骂了一句,睁圆眼睛瞪着她。
皇后又说:“别这么看着本宫,这都是你的命,本宫也帮不上忙。”
然后站起身来,“你好生躺着吧,看还能坚持几天,对了,你走之后,本宫会让皇上做主,将嘉兰公主许配给黎舒画,会有人替你照顾他的,你就安心吧。”
“本宫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在云雀儿心头插一刀。
云雀儿看着她走远,身影消失在门口,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