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林氏被释\/放出来,没等回林府收拾行李,就直接带往了尚书府。
既然是去伺候云雀儿的,自然是头一个去见她。
这时正是中午,云雀儿坐在堂屋用膳,本来已快吃饱,听见丫鬟说林氏来了,刻意说道:“让她先等着吧,等我吃完饭再说。”
于是便让林氏在院子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太阳正是烈的时候,林氏又素来没吃过这种苦,心里自然心生怨念,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屋里,恨不能喷出\/火来。
“一顿饭还没吃完呢?吃的是国宴不成?”
“谁在背后议论本公主呢?”云雀儿刚好出来,听见她的抱怨,冷笑出声,“来人啊,给我掌嘴。”
林氏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要动手,勃然变色,“你敢?我虽然被贬了,但仍是你的长辈!”
云雀儿只当做没听见,素手一摆,“给我打!”
两个婆子将林氏拉住,丫鬟则上前,狠力甩了好几个耳光。
“啊……”林氏疼得脑袋嗡嗡直响,为自己的多嘴懊悔不已。
“我告诉你,从今往后,再要敢在背后嘀咕我,就不只是挨几巴掌这么简单了。”这是给林氏的下马威。
云雀儿这么做,也是想让林氏安分一点,毕竟她是想报仇,而非给自己找麻烦。
林氏下意识想还嘴,但脸已经被打肿,稍微一动就疼得很,只好选择闭嘴。
“带她下去,换了下人穿的衣裳再过来。”#@$
居然还要求她穿下等人穿的衣服?林氏气恨交加,胸\/口剧烈起伏。
真是岂有此理!
但她除了顺从,也根本没得选。
换了衣服回来,云雀儿又吩咐道:“我记得隔壁的院子还没打扫,你就去收拾一下吧,注意一些,别打坏了东西,另外,也要弄干净些,尤其是地,得扫得一点灰尘都看不见,不然得重新打扫的,而且没有晚饭吃。”
要论做恶人,没人比她更会了。%(
“你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我。”林氏表示不满。
云雀儿笑道:“我当然是要刁难你,不然让你来干什么?”
林氏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抹布,恨不能手撕了她。
若不是为了活下去,她才不受这份委屈!
“好,我这就去。”
一个院子很大,需要收拾的地方里里外外宽了去了,等到收拾完毕,林氏已经筋疲力尽,直不起腰来。
可等她过去吃饭,却发现桌上只剩下一点残羹冷炙,而桌边几个婆子,正休闲地坐着喝茶。
威风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住这种委屈?
“我的晚饭呢?全被你们吃了?”
“谁全吃了?这不是还有吗?”一个身形微胖的婆子阴阳怪气道,“还当自己是贵妇人呢,颐指气使的,摆架子给谁看?”
其他几人附和道:“就是,到了这一步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真是可悲。”
林氏扔下空碗,云雀儿欺负她也就罢了,连这几个奴才也该骑到她头上去!
“你们别欺人太甚了!”
“欺负你怎么了?”婆子斜睨过来,满面鄙夷,“跟你这种心狠手辣的货色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可不敢太和善,谁知道会不会最后也被你害死呢?”
“你……”林氏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拽,“打死你!”
婆子也不是好惹的,反手抓住她的脸,狠狠地挠了几把,“谁死还不一定呢!”
另外几个婆子见战况如此激烈,一时间也不敢上去帮手,只缩在一边看热闹。
最后还是外面的小厮听到动静,进来把两人拉开,才结束这场战斗。
翌日早上,苏轻妤正好过来看望林氏,看到她脸上和脖子上全是抓伤,又惊又怒,“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简直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不用去了,这是云雀儿那贱\/人默许的,去了也没用。”林氏颓然地说道。
“那你就让人这么欺负么?”苏轻妤有些愧疚,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受罪,她什么也做不了。
林氏叹了口气,撑着酸痛的身体站起来,“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再怎么样,她们也不敢杀了我的。”
苏轻妤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不由热了眼眶。
尽管林氏叫她不用管,但走出后院,她又折返了回去,来到云雀儿的住处。
“姐姐是来探望林氏的吗?她干活儿去了,不在我这儿呢。”
“我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不该这样折腾她!”原本,苏轻妤是想好好跟她说话的,但看见她这副得意劲儿,怒火就止不住地往外喷涌。
“还公主呢,你的良心,你的孝道呢?就不怕传出去让人唾骂?”
云雀儿成功被她逗笑了。
她低头轻呡了口茶,说:“你好像忘了一个问题,林氏现在已经是我的奴婢,不是原来的官夫人了,她甚至连庶民都不算,现在她除了奴才这个身份,就是我的仇人,不折腾她,我难道还要将她奉若上宾不成?”
“看来你是不准备放过我娘了?”苏轻妤的气势逐渐弱了下去。
“我凭什么放过她?”云雀儿冷下脸来,将杯中的茶饮完,吩咐人送客,“以后别来了,我不想看见你。”
苏轻妤被“送”出了院子。
可她心里仍然很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就要输给云雀儿?凭什么她们母女要被她踩在脚下嘲笑?
明明她们两人都是苏家的女儿,她还是嫡出,为何云雀儿能风风光光当公主,她却只能是做个废太子的侧妃,还得靠腹中胎儿来保命?
这不公平!
思及此,她一转头,又去了苏父那边。
可苏父早就料到苏轻妤回来,连说辞都先准备好了。
“你也不用多言,为父是不会听的,你娘能有今日,全是她自己自找的,怨不得人。”
“可我娘与您毕竟是快二十年的夫妻,您就忍心看着她给云雀儿为奴为婢,吃苦受累?你难道真就一点旧情也不念了吗?”苏轻妤不敢信,也不肯信,父亲一向是最念情最心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云雀儿和她那死去的娘就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