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的时间,云雀儿与黎舒画一同来到信上所写的地址。
上了二楼,进到雅间之后,却没有立刻见到人,于是问过酒楼的伙计。
伙计摇着头答道:“我们也不清楚订房间的究竟是什么人,之前是个小孩拿着钱来的。”
行事如此隐蔽?
云雀儿因此越发觉得,那人应该是南越国那边的。
于是便先坐下等候。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
来的不是什么南越国人,而是嘉兰公主梁静姝!
“怎么不能是我?”梁静姝露出一个阴冷的笑,目光自黎舒画的脸上掠过,“是了,你们在此密会外邦人,行通敌卖\/国之事,当然不能让人看见了。”
“你说什么?”云雀儿猛然意识到什么,忙起身要走。
梁静姝拦在门口,阴笑道:“勾结南越,私通南越国师樾紫阳,还想就这么离开?”
她身后已经跟了一队人上来,将整个二楼团团围住。
“来人,将这两个叛国的贼子给我抓起来,押送进宫面见父皇!”
黎舒画下意识将云雀儿护在身后,准备进行反抗,然而,对方有几十个人,且都是宫中的禁卫,武力非同一般,他又没长三头六臂,实在难以抵挡。
云雀儿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别动手了,免得吃亏。”
如此,两人所幸束手就擒,跟着前往皇宫而去。
进宫的途中,云雀儿不禁后悔,“早知道就不带着你了,那样至少你不会牵扯其中,现在咱们两人都被抓,要脱身可就难了。”
“会有办法的,且看看情况再说。”黎舒画如此安慰她。
梁静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冷地笑道:“落到了我手中,你们便谁也别想脱身,等死吧。”
云雀儿回头瞥了她一眼,心下暗忖,她怎么会知道拿樾紫阳引她过去?
眼看到了御书房,梁静姝先行进去,不多时,侍卫又押着两人进殿。
皇帝坐在上首,目光幽冷地看过来,打量了两人许久,这才开口:“你们去东运酒楼见什么人?是不是南越国的国师樾紫阳?”
“冤枉啊皇上,我们对于那位国师,顶多只是听过他的名号,未曾谋面,更不曾与之往来,怎么会去见他呢?这完全是污蔑!”云雀儿义愤填膺地说着,看了一脸得意的梁静姝一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太子的声音便自门口而来,“你说你不认识樾紫阳?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他大步行至中央,对着皇帝行了个礼,而后缓缓道:“父皇,这个云雀儿其实根本就是南越国派来的探子,对大梁有着不轨之心!”
皇帝闻得“探子”二字,目光陡然间变得锐利,立刻沉声问:“你有什么证据?”
太子正色道:“她的身份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父皇可知,云雀儿的生母乃是南越国人,而且与樾紫阳有着嫡亲的血缘关系?”
“有这样的事?”皇帝震惊不已,眼睛里已然迸射出摄人的寒光。
太子继续说:“而云雀儿与樾紫阳,实际上是表兄妹,他们两人早就相认了,并且一直保持联系,樾紫阳还让她在这边做他的眼线,随时将本国的机密报给他。”
“胡说八道!”云雀儿是心虚的,但不能表现出来,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抵死不认,认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跟樾紫阳八竿子打不着,哪里来的表兄妹关系?还有我娘,她早就不在人世了,连我爹都不清楚她的来历,我怎么会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
“这年头诬陷一个人都不需要讲证据,仅凭三言两语,空口白牙便能定‘通敌卖\/国’之罪吗?”
太子并不恼火,反而忽然鼓起掌来,喝了声彩:“不愧是云大人,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不认罪也就罢了,还反咬本宫一口,厉害!”
“不过,你不是要证据吗?我就给你证据,哦,不对,是证人。”
说着,对皇帝道:“父皇,儿臣前日抓住一个南越国来的探子,拷问之下得知,是樾紫阳的手下,来京城乃是为找云雀儿接头,要她偷取大梁的军事机密,此人现就在殿外,您看要不要见一见?”
樾紫阳的手下?
云雀儿与黎舒画相视一眼,心猛然间沉到了谷底。
“快传。”皇帝容不得有人背叛,自然想尽快弄清楚此事。
太子即吩咐侍卫,将那个所谓的探子带上来。
这人已然满身血污,脸上也全是伤痕,几乎不怎么看得清样貌,他跪在地上,颤巍巍地看向皇帝。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冷声问。
对方答道:“李五。”
皇帝又问:“主子是谁,此来京城所为何事?”
“主子是南越国的国师樾紫阳,奉国师之命,前来找他的表妹云雀儿,嘱咐她加紧窃取机密……”
“瞧,我没冤枉你吧?”太子已经得意洋洋地朝云雀儿看了过来,迫不及待想羞辱她一番了。
但因皇帝在场,得保持应有的形象,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皇帝攥紧拳头,厉声喝问:“樾紫阳跟云雀儿私底下联络,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李五低下头去,颤声道:“据小人知道的,已经有大半年,但在之前他们是否早有来往,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期间云雀儿卖过多少大梁的机密给你主子?”皇帝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仿佛要把人撕成碎片一般。
“小人只给他们传过六次话,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因为还有其他人做这个事。”李五暗暗捏了把汗。
皇帝再也听不下去,怒目注视着云雀儿,一字一板道:“好,真是好啊,枉费朕对你如此信任,多次破格给你赐官,还几次破格擢升你,你就是这样报效朕的?”
云雀儿辩解道:“我是冤枉的!这个李五我从未见过,何来窃取机密之事?太子殿下随便拉一个人过来演场戏,就能随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