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不请自来让叶粢有些恼怒,尤其是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心意,让她更是没来由有些厌恶,“如果阿木首领其他事情,就请自便。”
叶粢看也懒得看一旁殷切期盼她能回应的阿木尔,转身就走,转头刹那,就看见阮阿娘正端着一罐汤,小心翼翼从灶房走出来,见她是朝自己走来,叶粢赶紧叫住她,“阿婶儿,你把饭菜隔在堂屋的桌上就行。”
阮阿娘听见叶粢的吩咐,赶忙停住脚步,目光从脚下投向对面不远处的叶粢身上。
即便阮阿娘眼神在夜里不太好使,但还是从叶粢浑身散发着的“生人勿近”的气场中察觉事态不对劲,便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看着叶粢,询问:“东家,那屋里的郎君说是你的故人,老婆子我看着他挺面善,就请他进来候着。”
阮阿娘察觉出叶粢似乎不喜欢那屋里的郎君,两人明明隔着一道门槛,可是叶粢偏偏离那道门槛最远,身体半侧着,似乎只要屋里的人一个不对劲,她就要拔腿逃跑,她担心自己不小心放了匪人进来,心中忐忑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去叫护院前来支援。
就看见叶粢摆摆手,朝她道:“确实是故人,但以后他再来,便不要再开门请他进来,我虽然同他认识,却不算什么好友。”
叶粢话虽是对着阮阿娘说的,可是却冷眼盯着对面起身疾步走到门边,隔着一道门槛看着叶粢,神色急切,眉宇间隐约可见一丝似有若无的沮丧。
“粢儿,”阿木尔被叶粢明显的拒意激怒,怒气未消,心中又添几分沮丧和惆怅,他伸手想要去抓叶粢的手。
叶粢抢先察觉出他的意图,后退两步,避开他探过来的手,秀气的眉毛拧成一条麻花,神色中尽显厌恶之色。
“我同你没什么好讲的,该说的也说清楚了,院门在那边,烦请帮忙掩上门,”叶粢冷冷淡淡扫他一眼,对于突如其来出现在屋里的阿木尔,她心里平添了几分厌烦之情,再想起这几日被他们一众人逼迫,心中更是怨怼不已。
叶粢不想再同阿木尔废话,转身就走,她身后的阿木尔赶紧追出来,要去拦住叶粢,谁知道叶粢像是后脑勺生了眼睛似的,往旁边闪避,手中的银针及时收回来,扭头怒视阿木尔,“你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如此厚颜无耻地纠缠,有损你族长之名。”
阿木尔哪里在乎什么族长之名,听叶粢这么说,随口回了一句,“族人也要娶媳妇儿。”
叶粢闻言面色更加难看,接着头顶泛黄的灯笼光,叶粢神色如同鬼故事里满身戾气的瘆人女鬼,阿木尔还想挽留的话,忽然被这么冷漠的叶粢吓了一跳,张了张嘴,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我饿了,阿婶儿,麻烦将饭菜端到我的房里,”叶粢懒得再看阿木尔一眼,转身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叶粢原是打算先跟着楚羽叶萱夫妇归京,虽然知道阿木尔肯定会跟在她身边骚扰自己,可是她千般想万般猜,也没想到皇帝会快马加鞭,送来一道圣旨,旨意言简意赅,就是让楚羽鳞尽快归京,早日安置楚霁下葬,且点名让叶粢一同跟随归京。
旨意中虽然并没有表明请阿木尔一同去帝京,可是阿木尔死乞白赖表明要同叶粢一同去帝京面圣,为此据说还备了不少礼物。
如此,叶粢便被这一道圣旨绑着,必须跟着楚羽鳞等人归京去,随后她发现楚羽鳞挑了一条捷径,先陆后水,路上阿木尔一直想尽办法接近叶粢,可是叶粢一直在舱房里住着,吃喝拉撒就没出来过,就连偶尔停岸,她都只让新收的丫头鸳鸯去买点需要用东西。
阿木尔挠头抓耳,总想找个机会靠近叶粢的舱房,好几次都被发现,被叶粢冷言冷语讥讽几句,弄得没有面子,只能悻悻离开。
“小姐,那人也太讨厌了,”鸳鸯走到舱门边,朝往楼梯走去的阿木尔主仆二人的背影,重重地啐了一口唾沫,重重地将舱门关上,转身气呼呼地走回来,挨着叶粢坐下。
叶粢正握着一卷求仔细看着,闻言,挑眼看了一眼气呼呼的鸳鸯,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你同一个野蛮人生什么气?气坏了身子,他又不替你难受。”
鸳鸯重重吐出一口气,斜眼睨着桌上新收到的食盒,伸出一根手指头将盖子一角揭开,她半眯着眼睛,往里面瞅了一眼,然后嫌弃地丢下,“都说了小姐不喜欢吃这腥味重的鱼糕,他还送,不怪小姐这么讨厌他。”
叶粢轻笑着道:“倒也不是鱼糕太难吃,主要是送到人不对,其实这鱼糕,还挺好吃,你尝尝。”
上次阿木尔送来的鱼糕,被鸳鸯随手丢进河里,气的阿木尔差点动手,叶粢当时只是随便丢了句话敷衍,鸳鸯还真以为自家小姐不喜欢吃鱼糕。
鸳鸯半信半疑地捏起一块鱼糕放进嘴里,慢吞吞尝了一口,滋味浓郁,鱼肉滑糯,回味甘甜,确实不错,但是鸳鸯还是露出嫌弃的样子,“好吃是挺好吃的,只是味道还不错,就是送人,就就不合适,况且还是讨厌的人送的,更让人讨厌。”
说着,鸳鸯就将手里的鱼糕丢在桌上,叶粢盯着那半块鱼糕,然后捡起来,闻了闻,一股浓浓的肉香,她轻轻咬了一口,“挺好吃的,你不要浪费食物,可惜了。”
鸳鸯看着叶粢将手里塞进嘴里吃完了,赶紧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小姐,那是我吃过的,不干净”。
叶粢将最后一口鱼糕咽了下去,然后对着鸳鸯摇摇头,“我又不嫌弃你,对了,是不是快要到岸了。”
鸳鸯惴惴不安,一副愧疚不安的样子,局促地不知所措,闻言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退后的群山和河流,又小跑出舱,片刻后跑了回来,“还有一里路,就靠岸了。”
靠岸时,叶粢被鸳鸯扶着低头钻出了舱门,叶粢换了一身男装方便行事,她故意落在最后,就是为了避开众人,想要坠在最后,尽量避开和其他人接触,尤其是阿木尔,她懒得见着他那副沐猴而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