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家主子方才出门去了,她让我们告诉你莫担心,他一盏茶就回来,”小栗子一边取过叶粢存放在衣柜里的衣裳整整齐齐叠好,一边扭头转达楚羽鳞离开时的话。
叶粢慢腾腾地吃着晚饭,闻言点点头,然后意识到小栗子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这才又出声道:“好的。”
晚饭后,叶粢起身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她吃的太饱,下午又睡得太久,这会儿胃里胀的睡不着,她在院子的石桌边坐下,托腮望月,出神。
“在想什么?”楚羽鳞的声音在叶粢耳边响起。
叶粢懒洋洋地用眼角瞥了一眼从院子外走进来的楚羽鳞,淡淡地“嗯”一声,再没有言语。
楚羽鳞走到她身边坐下,侧首看着她被朦胧月色罩在其中的侧脸,蝴蝶一般飞翘的长睫,挺翘的鼻梁,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有同月色融为一体的雪白肌肤,他从没有这么认真的去看过叶粢的容貌。
她竟然这般美貌。
楚羽鳞盯着叶粢有些出神。
叶粢察觉到身侧的异样,扭头一看,二人四目相对,叶粢从楚羽鳞眼中看到一抹异样情绪,当她要细细去看时,却见楚羽鳞有些不自在地扭头去看天上明月,“你瞧今夜月色真好,粢儿可要对月饮酒?”
楚羽鳞按耐住心底莫名荡漾的情愫,扭头不敢去看身侧的叶粢,无奈红透的耳朵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叶粢正要收回目光,无意中看到楚羽鳞红透的耳朵,忍不住好奇心起,凑上去细细观看,随即发出一声惊呼,“你耳朵……怎么红了?”
楚羽鳞闻言,顿时涨红了脸,赶紧起身往一边走去,转身朝屋内吩咐,“让郑管家取一些‘琉璃醉’来。”
小栗子赶紧出来领命,一溜烟冲出了院子,跑去找管家要琉璃醉去了。
叶粢见楚羽鳞不愿意搭理自己,索性也不说话,继续托腮看着头顶月亮,她两世为人,本以为一切会按照上辈子的经历走,谁知道现在所经历的是上辈子没有经历过得,一切似乎像一辆马车驶向一条突然冒出来的岔道,未来如何,她不知道,只能用脚一步步走过去。
很快小栗子捧着一坛琉璃醉小心翼翼走了回来,楚羽鳞接过琉璃醉,让人取了两只琉璃杯,又倒入了翠绿的酒水,递给了叶粢一盏,“尝尝。”
叶粢推脱不了,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喝着,忍不住,赞道:“好酒。”
楚羽鳞举杯邀明月,转头看向叶粢,眼睛明亮如白昼,“粢儿,此事之后,我们成亲如何?”
不知为何,他此时只想表露心迹,尤其是想起那一纸婚书,就恨不得立刻同叶粢拜堂成亲,虽然这样有欺骗她的嫌疑,可是这比有一天她知道后抛弃他离开的好。
不知何时,他竟然将叶粢装进了心里,心心念念唯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
叶粢几杯酒下腹,脸上已经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绯色,她笑眯眯地看着楚羽鳞,像是有些醉了,良久也没有回应。
楚羽鳞等了一会儿,见她笑而不答,便有些慌了,赶忙追问:“你不愿意嫁给我?”
琉璃醉是好酒,可是后劲太大了,叶粢酒量不算太好,几杯下腹就有些飘飘欲仙,好半天才将飘渺的思绪给追了回来,就看见楚羽鳞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的脸,她有些疑惑地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
“你方才说了什么?”
楚羽鳞面上闪过一丝落寞,但又随即咧嘴笑了起来,“方才我是想问粢儿是否愿意嫁给我?”
叶粢猝不及防,愣了一下,说实话,她确实对楚羽鳞动了心,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他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也许是一路坎坷相伴,也许是某个温柔的目光,也许是……她真的喜欢上了他。
可是楚羽鳞问的如此坦荡直白,她一时竟然有些羞赧,目光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到处看,就是不敢去看楚羽鳞的眼睛。
“你可愿意?”楚羽鳞不肯罢休,继续追问。
他想要早些确定二人关系,不想等事成之后身后空无一人,只能屈服在皇帝的龙威之下。
拥有了叶粢,他就有了反抗皇命的勇气,哪怕最后一无所有,至少他还能和叶粢携手共进。
“今夜月色很好,”叶粢迟疑,并没有正面回答楚羽鳞的问题。
她动心了,可是还没有到想要和对方长相厮守,耳鬓厮磨一辈子的冲动,况且他心仪之人可是叶萱,即便叶萱快要嫁为人妇,他也不应该这么快移情别恋。
难不成他这么着急追问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他,是为了让自己治愈他的伤情?
这样一想,叶粢就更加笃定楚羽鳞着急求婚,是为了和叶萱赌气治愈情伤,虽然心中有些不快和难受,却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转移话题。
叶粢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楚羽鳞有些难受,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爱意,叶粢为何不愿意接受自己?
“你不愿意吗?”楚羽鳞有些受挫,声音带着一丝落寞。
叶粢同情地看着楚羽鳞,看来他伤情的太严重,她忽然有些后悔,刚刚她要是回答愿意就好了,哪怕楚羽鳞并没真心想要娶自己,至少能安慰安慰他也好。
“算了,我再等等,说不定你什么时候被我感动了,就会愿意嫁给我呢?”楚羽鳞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仰头灌了一大口琉璃醉,大约是喝的太急,呛得他不住地咳嗽,翠绿的酒水湿透了他的衣襟。
叶粢见状,赶紧放下酒杯,伸手去扶他,谁知道楚羽鳞一个踉跄,她来不及扶稳,整个人被他往前一带,脚下不稳,两人一前一后倒了下去,楚羽鳞手疾眼快,转了个身,给叶粢充当了肉垫。
叶粢大惊失色,“哎呀”一声还没落下,下一刻红唇就贴上一处柔软的地方。
楚羽鳞脑袋懵了一瞬间,当他反应过来时,叶粢已经满脸通红地撑着地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