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叶粢执意离开,“我可以回府养身体。”
楚羽麟未强求,他只是捂住了胸口,表情痛苦的垂下了脑袋。
见状,叶粢赶紧将他扶上床,对他一阵嘘寒问暖,“你怎么样,是伤口又痛了?”
“嗯。”楚羽麟咬着牙,道,“隐隐作痛。”
“我看一下。”
顺理成章的撕开他胸前布料,紧接着又拆开纱布,叶粢观望他的伤势,半晌之后,道,“我已经帮你解了毒,伤口既不流脓,也不溃烂,你又如何会疼?”
此事说来蹊跷,她实在找不出,他痛苦的源头。
难道这毒,还会变异不成?
“本王不是大夫,怎么晓得?”楚羽麟挑挑眉,说的理直气壮,“总之本王尚未痊愈之前,你走不得。”
“你也太霸道了!”叶粢一心只想回家,可是他不放人,却又叫她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气鼓鼓的说道,“宫中御医繁多,你随便找一个就是了。”
她的医术还没有高明到,非自己不可的地步。
任意一人,都能够替换她。
“但我非你不可。”楚羽麟系上了扣子,深沉的目光凝视她,慵懒却不随意,“叶小姐,叶国公可有教过你,做人要有始有终啊!”
“我走了,你自便。”
见他这副模样,身子分明是好的很,叶粢懒得理他,直接扭头便走。
“啊…”身后再次传来楚羽麟的一声闷哼。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声音却极其痛苦。
叶粢不是容易心软的人,可是不知怎的,脚下像是钉了钉子一般,再也移动不了半步。
她认命的回头,“等着,我去煎药。”
他是王爷,身份矜贵,岂是她可以得罪的。
无论如何,治好了他的伤再说。
她走的很匆匆,可惜的错过了,楚羽麟深邃的眸子里,那抹得意的笑。
又是煎药,又是检查伤口,叶粢忙得不可开交,楚羽麟倒清闲的很,只半躺在床上,表面云淡风轻,内心笑盈盈的见她忙前忙后。
只要叶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待着,他的病就好了大半。
“你的伤还在痛?”
双手叉腰,叶粢觉得离谱。
“现在不痛,但不保证一直如此,你得留下,以防万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道理,叶粢应该懂得。
“我的诊金可不便宜,时间更是宝贵,王爷可付得起报酬?”
在商言商,叶粢辛苦了一整晚,自然是不客气。
楚羽麟使了个眼色,侍卫递上五千两的银票。
“够吗?”
叶粢眼前一亮,“王爷有事吩咐,我随时候着呢。”
只要有钱,万事都好商量。
却殊不知,这一幕被大丫鬟看了个正着。
此事经由她的一番添油加醋,迅速传遍王府。
“天呐,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无才无德,贪图富贵。”
“她要嫁给王爷,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止,她要的是王妃之位,这比银票值钱多了。”
“那王爷不是被骗了?”
丫鬟众口一词,纷纷认定叶粢是个势利小人。
“大家别慌。”关键时刻,大丫鬟站出来,“有我在,她得不了逞。”
“请问一下,王府的茅房在哪儿?”
几人闲谈之际,叶粢走了出来。
她的态度平和,礼貌端正,想来方才的事,她是不知情的。
“锦竹,我们去做事了。”
无人理会叶粢,她们傲慢无礼,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瞧不见一丝一毫的尊重,更别提恭敬了。
站在中间,目睹她们离开,叶粢只觉尴尬,王府的丫鬟们,似乎不大欢迎她呢。
“叶小姐,我带你过去吧。”
端着得体的笑,大丫鬟锦竹靠近她。
“有劳。”
微微颔首,叶粢跟在她的身后。
期间两人闲谈几句,锦竹是个聪明的丫鬟,知书达理,又有分寸,和她说话,倒也轻松。
叶粢以为这就是她本性,却殊不知狐狸尾巴还没有露出来。
离开茅房,她便回到楚羽麟的房间。
“王爷,换药。”
叶粢拿着纱布,坐在他的床边,动作温柔的替他换药。
她的呼吸喷洒在楚羽麟的胳膊上,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罕见的红了脸。
“发烧了?”
脸颊通红,口干舌燥,一看便是发烧的症状,叶粢用手抚上他的额头,不料体温正常。
“王爷的身子真奇怪,在愈合的伤口说疼就疼,脸颊通红一片,居然还好得很。”
合上药箱,叶粢忍不住吐槽道。
楚羽麟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脸上的余热终于退下去,“晚饭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给你吃。”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想起那些丫鬟不善意的眼神,叶粢认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在王府左右也待不上几日,并不希望和任何人有任何的冲突。
“你是客人,岂能叫你动手?”楚羽麟看向一旁伺候的丫鬟,“吩咐厨房,做几道拿手的小菜。”
“王爷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如此热情。
叶粢张了张嘴,后半句话终究没说出口。
楚羽麟勾起了嘴角,眼睛里泛着光,“不必怎样?”
“没事。”
被他笑容吓坏,叶粢即刻站了起来。
“叶小姐,能麻烦你出来一趟吗?”
相顾无言之际,锦竹走了进来。
她的声音嘶哑,脸颊红的异常,若没看错,应当是感染了风寒。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时辰过去,竟然变成这般?
叶粢蹙眉,“好。”
“我刚刚从厨房出来,便感觉到浑身无力,头晕脑胀,鼻子也不通气,难受的很,叶小姐能帮我看看吗?”
捂着脑袋,锦竹表情狰狞,痛苦不堪。
“把你的手伸出来吧。”
她是大夫,对病人的请求,自然不能拒绝。
锦竹乖乖照做,在叶粢把脉的同时,还不忘记说道,“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大夫,现在只好麻烦你了。”
“我不是白帮忙,谈何麻烦?”
这种场面叶粢见的多了,破解之法,是收诊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乃是天经地义的事,说不上麻烦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