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粱夏拖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对着韩冬说。
韩冬敷衍地答应着,随后猛咳几声,收起手机,自己走回主卧,躺倒在了床上。
梁夏有些放不下心,将行李箱放在门口,转身来到韩冬的主卧门口。
“咳嗽还没好?”
“没事。”
“发烧吗?”
“我说了没事,你快去赶火车吧。”
韩冬话说到一半,又猛咳几声。
“你的感冒这还没好,我看你咳嗽的都更重了啊,你自己一个人在上海的时候生病都怎么弄?有同事或者朋友能过来照顾一下嘛?”
韩冬今天脑子中还是一片混乱,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不予理睬。
“欸!问你话呢!”
“哎呀烦死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啊!能不能快走!不怕我传染给你啊?”
好心被怼了回来,梁夏翻个白眼,气得转身离开。
关门的时候,粱夏有意想摔上,但还是习惯性的慢慢掩好,锁好了们。
梁夏走了,韩冬艰难地翻了个身,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委屈至极地缩成一团。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又像一团浆糊一样在脑子里开始搅,疼得她有些窒息。
片刻后,韩冬感到一双手将她从深渊中拽起来,梁夏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将韩冬从床上拉起。
“走,去医院。”
“不去,感冒而已。”
“不行!”
“哎呀真不去,你别烦我了,赶紧走吧!”
韩冬拒不配合,梁夏也拗不过她,将她重新扔回床上。韩冬听到卧室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把头探出被子,好像听到了大门再度开启和关上的声音,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对于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不应该态度如此之差。这是韩冬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最后一个想法,但对于经历了这么一遭的韩冬来说,也只能是在脑海里面想想而已了,她如今还自顾不暇,关心到粱夏的情绪什么的,也只能往后放。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传出煎炒烹炸的声音,提鼻一闻,还有香气,韩冬微微蹙眉,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出房间。
客厅开着灯,韩冬眯着眼睛看见梁夏就在灶台跟前忙碌,火上炖着汤,香味就是从汤里飘出来的。梁夏闻声回头,看了韩冬一眼又回到自己手头正在做的事情上。
“起来了?喝汤。”梁夏说罢,盛了一碗汤递到韩冬手上。
“你今天不回泰安了??”
“车票退了,等你好了我再走。”
“你都出来多长时间了,你的假也该用完了吧?那边的工作怎么办?催你没?”
“没事儿。”
“其实你真不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票都退了你就别说了,喝汤。”
韩冬这会儿身体不适,竟然对梁夏的照顾也多了一丝留恋,没有继续说下去。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汤,是熟悉的味道。
“这什么汤??”
“感冒汤。”
“小时候你也给我做过这个?”
“嗯。”
“这方面你倒是真有研究。”
“我还没灶台高的时候就在我妈跟前帮厨,对她来说那才是对女人来说有用的真本事,我除了这些也不会别的。”
韩冬听出梁夏话中的自嘲,没再多说什么。
梁夏关火,摘掉围裙从手边取出一只笔袋似的东西,打开来是大大小小的针灸用针和一张穴位图。
“快点喝汤,喝完了我给你扎针。”
“你什么人啊!随行李还带着针灸用的东西!”
“嗯,习惯了,不离身,好歹我们家也是开中药铺的。”
“你行吗?”
韩冬狐疑地看着梁夏,一脸不信任。
“我爸喝了这么多年酒,一身的慢性病,总这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一下针就好,你放心吧。”
韩冬喝口汤,还是不大确定。
梁夏不置可否:“你吃药不见好转,总得用点别方法吧!不然回头我还拉你去医院,你不去我就生托死拽。”
一说去医院,韩冬怕了,冲梁夏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乖乖的趴了过去。
温暖的黄色灯光下,韩冬光着背趴在沙发上,梁夏坐在一旁为她扎针,两人聊着天,难得表情放松,甚至还时不时传来些笑声,这画面意外地和谐,甚至有些唯美。
“所以你把那个叫陈宏的老色鬼反手按倒在地上了?”
“是啊。”
“看来你练的那些什么女子拳击啊散打啊防身术啊还是有点用啊!”
“什么叫有点用?我觉得每个女孩都该学学,尤其是独自在北上广打拼的单身女子,行走江湖得有武艺傍身啊,谁知道哪天就遇到个混蛋。”
“然后呢?你都把你的领导那样了,事情怎么收场啊?”
说到这,韩冬神情暗淡下来,轻叹一口气。
“没法收场……”
“怎么?惹上麻烦了?”
“算是吧……他是个大人物,得罪不起。”
韩冬这话,梁夏似乎很能能理解,她太清楚拥有权力的人有多可怕,只是暗自点点头。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战胜那些坏人。”
梁夏说的话虽然朴实,却也让韩冬动容,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梁夏,仿佛重新认识她。
“你居然会给我拍手叫好?”
粱夏不明白。
“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劝我忍一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类的。”
“你又没做错事情干嘛要忍?当然……这种时候我肯定是忍的那个,因为我没本事也不勇敢,但你谁都不怕,谁都不服,我当然支持,口头叫个好还是要叫的呀!”
“是啊……我谁都不怕……谁都不服……”
韩冬自嘲地笑笑,为之前的无力感到羞愧。
“欸韩冬,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哈。”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