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坚持是很可怕的。
他拖着高烧的身体,带着她且战且退,用数不清的伤痕换数不清的人命,及近天明,追赶他们的黑衣人全部被消灭。
危机解除,突然松懈下来的精神抽走最后一丝气力,他倒在地上,任她怎么拉扯怎么叫都不动不醒。
钦点点吓坏了。
天明,看到他身上错综的伤痕,以及早就被血浸透的湿衣,她真的以为他就要死掉了。
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种事,一次次遇害,一次次被保护,一次次见到别人为她而拼命……她一点都不感动好不好,胆颤心惊快要昏过去了好不好!
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他们要抓她做什么?
钦点点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扛在背上,半挪半拖的把他带到田地里的草屋。
她把他放下,倒在他身边,也是累的动弹不得。
这里离村子应该很近了。
草屋虽然简陋,但是干干净净,像是常有人打扫。
钦点点休息了一会儿,爬起来,先试了试他的气息,又试了试他的额头,最后才鼓起勇气仔细去看他身上的伤。
再不想办法,他不是病死,也该血流而亡了。
钦点点振作精神,去外面找了一个水洼,脱下外衣浸湿,拧干,再跑回草屋,把冰凉的衣服搭在他头上。
少年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钦点点小声唤他,却是仍旧没有反应。
要不是她任性淋雨,他不会生病,要不是她一心念着师兄,没有注意到他生病,他们不会连夜赶路,不会遇袭,他也不会伤的这么重……
都是她害的。
她好不容易在田里找到一口井,打上一桶清水拎回草屋,用来清洗他的伤口。要说,她是一点医术也不懂,偏偏老是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老天爷难道是在考验她的心理承受力吗?
钦点点把他的衣服撕开,不忍心看他的伤口,拿湿布一点一点擦拭。多亏草屋的柜子里放着一些止血的创药,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钦点点小心的把药粉洒在伤口上面,许是疼痛惊扰了他,少年警惕的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钦点点愣愣的看着他由迷蒙转为清晰的眼眸,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你别乱动啊,伤口会再流血的!”她想推他躺回去,可是他一动不动。
“你没有走。”
“废话!你都这样了,我能走吗?”
少年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快起来……你不要命了啊!”
“不要,就喜欢压着你。”少年说着,干脆整个人趴到她身上。
好重!她喘不过气来了啊!
“你真香……”他的声音再度模糊,似是又有了睡意。
哪儿香了?跑了一夜,满身是汗,臭死了好不好!“你再不起来,我就踢你了啊……还是踢上次的部位。”
少年笑了下,满不在乎。“我喜欢被你踢。”
喜欢被踢?抖m?
“让我抱一会儿。”少年侧过身,枕在她的肚子上面,似依恋般轻轻搂着她。
“你说抱就抱啊,我又不是枕头……”钦点点察觉到不对劲,撑起上半身。“喂,你别睡啊,我还没洒完药粉呢!”
钦点点费了半天劲坐起来,转了半个圈,把他的脑袋移到自己腿上,伸着胳膊把药粉全洒完。
血是暂时止住了,可她怎么觉得他的体温比之前更高了呢?会不会是伤口发炎了?
钦点点帮他擦身体,擦完又怕他冷,就又脱了一件衣服给他盖上。
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很难想象他醒来时候是怎样一副坏相,明明闭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似个稚嫩的孩子,天知道他是怎么养出那么玩劣的脾气来的。
钦点点拨着他额前的发丝,手捂在上面,心情沉重。“你可千万别死啊……”
且说,风雅与江琛在乌河镇等候,结果第二天快到晌午都没见到钦点点。风雅坐不住,与江琛一起渡河找人。
他们先是发现了避雨的茅屋,而后循着踪迹一路向南,遇到种田的农户打听,才知他们曾经路过这里,向南边的村子去了。
途中,他们又发现了黑衣人的尸体,料想他们遇到了意外,不敢再耽搁片刻,疾奔寻人。
而这个时候,又近傍晚。
钦点点困倦的坐着,一个没留神,倒下睡着了。在她睡着之后,少年睁开了眼睛。
毫无防备的女孩睡的香甜,全然不察那道灼然的目光。
少年解开她的衣带,扯露出小巧的肚兜,目光自她平坦的小腹向上巡视……严肃的面庞不见应有的邪气,冷峻深沉。少年撑起身体,移到上方,俯睨着她,撩起她颈侧的衣衫,慢慢剥开……
她还是太笨了。
少年眉目微敛,俯身在她锁骨处留下一个吻痕。
吱呀一声,屋门敞开。冲进来的冷风,害她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暖烘烘的方向靠去。
“点点……你们……”江琛不敢置信的看着屋内的情景。她衣衫不整的枕在少年臂弯之中,相依相偎的两个人甚是亲密,怎能不教人多想!
钦点点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坐起来。“江琛?只有你一个人来吗……师兄呢……”
对,风雅。
不能让他看到!
江琛赶忙抢进来,把还在迷糊的她拉起来,帮她整理衣服。她这副样子让风雅看到还了得?
“啊!我的衣服怎么解开了?”
“小声点!”
“这根带子不是系这儿的,你弄错了……”钦点点拍开他的手自己来穿,抬眼却瞧见幽灵一样的师兄杵在门口。
江琛发觉她的表情不对,暗叫糟糕。
风雅静望着她,单薄的小衣,衣带散落,脸上有着初醒的茫然。风雅向少年瞥了一眼,原就幽冷的目光,瞬间降至了冰点。
“师兄。”钦点点匆忙系好衣服,跑到他跟前。“还好你来了。你快给他瞧瞧,他受了伤还一直发烧……”
领口松开了一些,那枚吻印放肆的占据了白玉无暇的身子。
风雅紧盯着碍眼的痕迹,深沉的眼眸阴晴不定,似是酝酿着莫大的愤怒。钦点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着急的催他快去帮少年看病,谁知师兄转身走掉了。
“师兄?”钦点点追出去,习惯的拉住他的袖子,谁想却被他反手挥开,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
江琛出来,看她坐在地上,把她扶了起来。钦点点爬起来,不明所以的拍着屁股,很是无辜。
“我想,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钦点点看着江琛,过了半天才明白他指的什么。“不是吧……师兄,你怀疑我和他有那什么?”
还需要怀疑吗?事实明摆在眼前,他难道冤枉了她!
“我没有……他病了,我照顾他,衣服给他当被子盖……”钦点点忙着澄清,但是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怎么会怀疑她?她都那么信任他了,他怎么可以怀疑她!
“照顾,需要宽衣解带?”风雅冷声问。
“我没有啊,我……”钦点点看着江琛,难道他也认为她会和少年有一腿?“我就是给他盖衣服……”
江琛当然知道她不会那么做,相信风雅也明白这一点。他气的不是她的不忠,而是她对他之外的男人没有丝毫防备。“跟你师兄认个错。”
为什么!她哪里错了?平白无故被冤枉,还要她认错……她明明就没有错!“我不要!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
“你已嫁为人妇,身份不同从前,与丈夫之外的人暧昧不清,的确是你的不对。”
“我们没有暧昧!”钦点点坚持为自己辩白。“我在河边等你们,下了那么大的雨,他替我挡雨,自己淋湿。坏人来抓我,他拼死保护我,他为救我受伤,我照顾他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要不是他,这会儿我不知道被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会好端端在这里被你们冤枉么!”
钦点点是真生气了。
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别人冤枉她也就罢了,可是师兄……他是她最亲、最了解她的人啊!
“随便你们怎么想……不帮就算了,我一个人也能救他!”钦点点扭头跑回草屋,用力把门合上。
江琛忧虑的看着风雅。
少年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