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影快走几步,抢先进了那散发著明亮白光的洞口。
楚飞扬慌忙跟上。楚云飞停了脚步,在黑暗的走廊中闭上双眼稳了稳心神,才提步走了进去。
“太漂亮了。真是个宝贝。”
楚飞扬将火把插在洞口处的凹槽内,走到君书影身边,就听到他感慨地赞叹道。
楚飞扬放眼望去,这山洞里竟是美得恍若仙境。洞内极为宽敞,洞顶又极高,一块晶莹剔透,浑身散发著莹白光茫的状如寒冰的晶体矗立在三人面前,高大如同一座小山,冰顶直直地向上延伸而去,险些触到高高的洞顶。洞内没有别的光源,只有这淡淡的乳白色光茫充满了整个洞内,将所有角落都照耀得分毫毕现。
君书影正要向前走去,楚飞扬却一把拉住了他:“小心些,当心有机关。”
君书影看向他,还未说话,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充满著颓废黯然:“楚大侠用不著担心,这里是生地,没有什麽机关能伤著你的宝贝。”
二人循声望去,竟看到江三正坐在洞壁上一道挑出的高台上,背靠著洞壁,一脸痴迷地看著前方。洞内的柔光照在他的脸上,只照映出一片憔悴。
君书影皱眉道:“你在这里做什麽?!”
江三面无表情,突然又痴呆地笑了一声:“是啊,我在这里做什麽,做什麽呢。”
他突然站起身来,懵懵懂懂地向前走了一步,楚云飞见状,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小心”,江三就一脚踩空,从高台上跌了下来。
他像觉不到疼一样,歪歪斜斜地爬起来,蹒跚著走向那高大的晶体,一只手小心地抚了上去,又把脸也慢慢地贴在上面:“这就是我的宝贝,可是我连摸摸他都做不到。”
楚飞扬几人离得稍远,完全看不到晶体之中有什麽让江三如此痴迷。三人慢慢走近,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楚飞扬也微微惊诧。--
在通体柔白的晶体里面,离地两人多高的空中,竟然冰封著一个年轻男子。他一身洁白衣裳,面容姣好,双眼紧闭,一头长发如飞瀑般披散下来,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唇角显出一丝丝难解的忧郁。
楚云飞看清晶棺中之人时猛地睁大双眼,惊愕非常,大叫了一声:“师父!”便扑上前去。
“师父怎麽会……”楚云飞口中焦急道。
江三在他碰到晶面之前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道:“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他。他不是你师父!“
“可是……”楚云飞张口结舌,看了看江三,又愣愣地看向棺中封印著的年轻男子。的确,虽然他和自己的师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细看上去,还是看得出来区别。他比自己的师父更年轻,眉目间毫不掩饰的忧郁,还带著点淡淡任性的感觉,这是在他那冰冷如天山飞雪的师父的脸上绝对不会出现的表情。
“他是谁?”君书影倒也好奇。
“其铮,他是我的其铮。”江三用手指在冰面上缓缓地游动著,“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可是他却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君书影看著江三那胡子拉茬的邋遢模样,面上还偏要做出一副深情,嘴角一抽道:“就你这副尊容,恐怕是人家懒得拿正眼瞧你。”
江三正自伤感,闻言有些微怒地瞪了君书影一眼,却向楚飞扬道:“楚大侠,你们看也看了,问也问了。你现在可以带著你的人走了麽?这里除了这一大块带不走的晶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
“你叫他其铮,苏其铮,这正是我师父的名讳啊。”楚云飞却又说道,心中大惑不解。他现在已经肯定了这不是他的师父,可是这名字是怎麽回事。
江三转过身来,背靠著冰面,向楚云飞怒道:“这个名字和你那个龌龊的师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应该去问你师父,为什麽害了其铮,又要顶替他的名字他的身份,还不要脸地接收了本该属於其铮的所有东西?!”
“也包括你麽?!”楚云飞显然想到了什麽别的地方,一脸惊恐地道。
“臭小子,你说的什麽浑话?!”江三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楚飞扬原本闲闲地站在一边,看他们说话,一边也在端详棺里的那个人。只见那人虽然一动不动,却不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被这续命晶棺吊著一口气,命悬一线。这时他却突然一凛,全身戒备起来。只因那江三原本没有任何威胁之力的身躯骤然之间内力猛涨,连楚飞扬都感觉到那强烈至极的压迫感。--
这种变化楚云飞和君书影自然也感觉到了。楚云飞愣了片刻之後,下意识地就挡在了君书影身前。君书影却站到楚飞扬身边,与他一起摆好防御的起式,一边一脚把楚云飞踹到前面去了:“别挡著。他本来就是冲你来的。”
楚云飞一个踉跄向前跑了两步,正对上江三迅速逼近的狰狞的脸。
楚云飞慌乱间将手臂一横,想要挡开江三抓过来的手,突然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楚云飞只觉身体一轻,便凌空飞了起来。他在空中忙运转真气,一个翻身稳当地落在地上,往原处看去。
“傅江越,你真是越老越下作了,拿小孩子出什麽气?!”一道冷若寒冰的声音传来,欺霜赛雪。
“师……师父!”楚云飞猛地睁大了双眼,看向那个翩然而立的雪白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