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言能够在看似简单,其实复杂的环境中迅速梳理是自己想要的证据和消息,也正是因为他在这些东西方面都有极大的知识储备量。
不管是警察还是侦探,这几个行业从来都不简单。
秦秋言状态冷静地有些可怕,他一边用电脑搜查着前几年的消息,一边打电话通知了领导。
警察局领导是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听起来十分干练,一听就是一个行事雷厉风行的人。
“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你可不是一个会主动加班的人啊。”下班时间,大家之前还说过喝酒的事情,所以局长现在心情也不错。
“先别喝了,我这边可能出事了。”秦秋言语速很快,“我现在在我妹夫的公寓里,这边可能有命案,我已经在收集相关的消息和证据了,待会儿就包括地址和联系方式一起打包发给你。”
“好。”
简单的对话之后他们就挂断了电话,秦秋言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忽然抬起了头。
“怎么了?”程阳还没有从那件事中走出来,看到了对方这么突然的反应,他以为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说。
“你这房子干净吗?”秦秋言顿了顿,继续道,“从好几个方面来说,有没有死过人?又或者说是,有没有被人监听监视?”
监听监视还好,那些狗仔就算想要对他出手,应该也最多是在屋子外面放器械,只是这前一个问题……
程阳轻咳一声,露出不太满意的神色:“你这不是咒我吗?我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并不是一件毛坯房,前面已经有人住过,但是上一任房客早就离开了这里,所以我也不知道房子之前有个什么历史。”
他被了顿,忽然又勾出一个笑容:“看在你主动跟别人说我是你妹夫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件事了。”
秦秋言却笑不出来,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绝对有问题,但是他现在找不出来问题的地方在哪里,这就让他很焦虑。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最后停在电视机面前。
“这电视怎么了吗?”程阳有些发愣,随手从旁边拿起遥控器,按下。
电视机滴了一声,右下角的小红灯亮起,随后便出现开机动画,颜色明亮的几个图标跳来跳去,之后就变成了正常播放画面。
程阳觉得他家电视还是挺正常的。
秦秋言注意的并不是电视的使用情况,而是忽然伸手,按了按刻在电视机右下角的那个小红灯。
“这东西怎么了?”程阳下意识的询问出声,又想起他刚刚对自己的疑问,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就是一个电视机上的信号扫描仪,你应该不会觉得这东西是窃听器吧?”
正在他啼笑皆非的时候,秦秋言忽然道:“为什么不是?”
意识到对方没有在开玩笑,程阳脸上的表情僵住。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就连夜潜悄悄给他送窃听器的时候,他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房子里的各种器械情况,那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检查过了,并且已经会定期进行排查,那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就算怀疑自己,他也没有想过要去怀疑这位哥哥,毕竟这是秦秋白的亲哥哥,就刚刚那一声妹夫,就已经把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非常近。
秦秋言没有及时跟他解释,是忽然把电视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起子,在上面敲敲打打的干着什么。
很快,他就从他们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方体。
在这个东西被拆走之后,电视机上的光芒虽然还在亮,但是却比之前暗了不少……安装这个摄像头的人居然利用电视的光芒去掩盖摄像头的光芒,用这样的方式把它藏了起来。
程阳只觉得自己犹如一杯一盆水,从头浇到了底,他忍不住觉得恐怖,心里忍不住发抖打颤。
在过去那么长时间,他一直居住在这个地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监视了那么久……
一想到自己在以往的生活中,不管是吃饭喝水,刷牙洗脸,都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观察着,他就觉得一身恶寒。
恨不得能够回到之前的生活里,在住进来之前,就先把这个地方给拆除。
意识到程阳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秦秋言把那个摄像头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握他的肩膀,缓声道:“好了,东西已经被我拆下来了,以后就不会有事了,放心吧,你会平平安安的。”
说实话,有些时候他也很不理解,明明这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男大学生,顶多是最近在商业方面有些造诣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事情?
又是黑道和资本家的纠缠,又是命案,又是监控,明明就只是一个小导演而已。
有时候他都会觉得恐怖,更何况程阳自己。
肩膀上的手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安全感,程阳却还是慢慢把那只手推开,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些生无可恋的绝望:“你说我这个地方会不会还有其他摄像头啊?我是不是一直都在被人用各个方面监视着……我有自己的生活吗?”
说完之后,他沉默了很久,呼吸声却变得越来越大,大的有一些超出普通人正常呼吸的范畴,令人觉得恐怖。
他嘴唇在颤抖,嗫嚅了很久,才道:“我到底是谁啊?”
那些之前被他故意掩藏起来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再次爆发,他似乎已经找不到真正的自己了。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知道做这些事情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做完之后会得到怎么样的结果,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意义,最后他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在那个小黄土坡里,那他做这么多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做和不做又有多大差别呢?
看过那么多书籍,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心理状况叫做悲观情绪,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