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糖葫芦。”
“若是你不喜欢吃糖葫芦了,下次我给你买捏糖人,驴打滚或者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冻米糖好不好。”说话的是公友安,而那女子,想来便是林清时了。
“幼清不要。”吸了下小鼻子的林清时看着他递过来的糖葫芦,却怎么都没有伸手过去接的打算,反倒是有几分气恼的神色。
还有她都说了她不喜欢他,他怎么还是一直缠着她不放,不知道若是被师兄看见后会生气的吗?
“糖葫芦很甜的,幼清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糖葫芦的吗。”公友安见她不接,非但不见半分不耐烦,仍是脸上带笑的同人说着话。
那语气温柔得就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若是幼清不想吃糖葫芦,你看我还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兔子。”他说着话时,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口中掏出来一只小小的,不足巴掌大的小白兔。
“啊,是兔子!”
“嗯,是幼清最喜欢的兔子,喜欢不。”公友安趁着她靠近时,刻意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极近,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二人在紧紧相拥无二。
“喜欢。”眼眸中闪烁着亮光的林清时看着他手中的那只毛茸茸小兔子时,想要伸手去揉,却又没有那等勇气。
“这兔子很温顺,不会咬人的。”公友安牵过她的手,将那兔子放在她的手中,笑得一脸温柔。
“你看它是不是很乖,而且很可爱。”
“真,真的诶。”此时的林清时正眼眸亮晶晶的注视着手中的兔子,唇边则洋溢着一抹大大的笑。
“娘,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清安还一直在找你呢。”谢曲生深知他现在要是再不出来,说不定娘亲就得要被外头的大尾巴狼给叼走后,便再顾不上什么。
“女,女婿你来了,你看我的小兔子是不是很可爱。”林清时见到来人时,还炫耀的将她手中的兔子递了过去。
“是可爱。”要是能做成红烧兔头说不定更可爱,并且还好吃,可是这后半句,谢曲生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万不敢说出半句。
“夫子。”谢曲生对于这个窥觊他丈母娘,最后还将她妻主当成娘亲替身的男人,当真称不上一个友好。
公友安只是对其微微颔首,态度显然同那等陌生人无二。
“娘,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清安和爹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
“我不过才是带幼清出来一下,何况这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头,又何来的不放心。”闻言,公友安的眼眸忽地暗了下来。
“本皇子说的不放心,难不成公友公子到现在都还明白那不放心的人是谁吗。”谢曲生先前得到过林清安的那偏心眼的话,觉得她说的没错。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便是取悦自己,谁管他人死活。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谢曲生看着那还在拿着书翻的林清安时,总会下意识的回想起今日看见的那一幕。
往日爹就像是娘身边的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平日里头就连其他人多看娘几眼都不允许,为何这一次………
“可是在想什么?”许是被那目光盯着太久,即便是反应再迟钝之人,也能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
“妾身只是在想,爹和娘的感情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危机,要不然………”话才刚出口,他连忙捂住嘴,眼睛则因着心虚而瞪得大大的。
“是不是你也听见了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林清安见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奈的搁下手中书,走了过来揉了揉他的发。
“什么风言风语?”他今日分明就是亲眼所见了才是,还有他最近几日也都没有看见爹陪在娘的身边。
“算了,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省得徒增忧愁。”原先她想要开口为其解惑的那颗心,却不知想到什么而停了下来。
“可是妻主现在不说,难保我后面听到后更增忧烦。”谢曲生在她过来时,马上像条无骨软蛇缠了上去,就差没有窝在对方的怀里撒着娇。
林清安一想,这理说得也对,继而拧着眉道:“今天你可看见了我的那位夫子。”
“自然是看见了,那个时候妾身还吃了妻主喂的半碟子酥桃。”好在先前吃了半碟子酥桃,才不至于让他在后面顶着空荡荡的肚子回院里。
“妾身还知道,妻主的那位夫子,那么多年未曾嫁人便是带着继续嫁给娘亲的主意。”甚至到了最后,更恬不知耻的嫁给了自己的妻主。
他现在只要一回想起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便是恨得一个牙根痒痒。
“嗯哼,看来以后得多给你吃点桃酥补补脑子才行。”眼眸半弯的林清安抚摸着手下人那柔软如丝绸的发,那种触感像极了在抚摸一只皮毛光滑水亮的水獭。
“妾身本来就很聪明的好不好,哪里是那几个桃酥的功劳。”谢曲生娇嗔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当真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夸你两句你还开上染房了,还有快睡你觉去。”林清安有些好笑的将人往里头推了推,省得她等下睡的位置过于可怜。
“一起睡,妾身的床分妻主一半。”
“这床本就有我一半。”林清安看他那个不安分的样,直接用锦被将人给包裹起来,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担心他半夜又会闹起什么幺蛾子,不忘加了句,“忘记了明日还要上山吗,难不成你还想带着两个黑眼圈见人不成。”
“妻主好生无情,嘤。”谢曲生看着这无情的女人,只觉得她可真是又冷漠又无情,可是又偏生那么的戳他心。
“快点睡觉。”林清安懒得理会他的那点儿少年心,直接用那锦被将他给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不露出一根来的那种。
“哼。”谢曲生从鼻间冷哼一声,却没有在选择继续闹着她,虽说他现在很想,可也能分得清主次的。
等第二日时,林清在临上马车时,却并未见到娘亲,就连爹也不在时,眉心忽地不安的跳了跳。
他们这一次是要去不远的寒山寺上祈福,因着路稍远,加上夜间山路难走,他们便决定在山上歇一晚,等明日再归家。
原先本只有男眷来的,可是这一次却也跟了不少年轻的女子。
今日着了身水红色散花如意百褶裙,上撘奶白绒边缠芙蕖上袄的林清安看着这直到现在连眼皮子都睁不开的男人,不免有些觉得好笑,便将那还带着热气的肉包子贴在了他的脸上,凑过来笑眯眯道:
“等下上马车再睡,要不然在外头睡得着凉了怎么办。”听到这句话后的谢曲生,方才揉了揉酸软的腰,继而搂着她的腰肢不放。
“妻主等下不和妾身一起坐马车吗?”温热的语气,就像是藤蔓缠上了她的耳畔,令人泛着丝丝缕缕的痒意。
“我一个女人做什么马车,何况等下马车里头又不是只有你一人。”林清安见他眼角还残留着一粒眼屎,颇为嫌弃的将那帕子扔过去让他自己擦干净。
“听妻主这话说的,难不成等下马车里头还会有其他人吗。”
林清安没有回话,只是回以一个‘你懂得’的意味深长。
他们是在辰时出发的,因着担心路上遇到危险,就连这带着护卫都比往日多了一倍。
正在马车里头坐得难受的谢曲生在掀开藏蓝色青松雪纹蜀锦帘,并见到那骑着马随行左右的女子时,不由心生了几分向往道:“妻主,娇娇和你一起骑马可好。”
“外头风大,你一个男子出来做什么。”林清安才刚呵斥一声,也在此刻,变故横生。
密林中突然钻出了一群早已守株待兔多时的黑衣人将他们给团团包围,其中一部分反应过来的女人则抽出腰间佩剑与敌人缠斗在一起。
很快,男人的惨叫声,刀剑入骨声,声声入耳,就连脚下的土地都已然染上了猩红的鲜血。
“表姐,你护好马车里的人。”
首当其冲的林牡很快与为首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其中有些会武的少年也想要下去帮忙的,却也深知在如此混乱的场景下,他们反倒会越帮越忙,说不定还会成了那等刀下亡魂。
“你也要小心。”林清安因着要护着马车里头之人,因此并未远离,反倒是一直防止着那些黑衣人靠近。
正当她用刀抵住一个朝她直面砍来的黑衣人,并趁机一脚踹着人腹部时,却并未注意到身后早已一只伺机而动的老鼠趁着此机会,挥着手中剑刃朝她砍来。
“妻主,小心。”
当谢曲生掀开车帘时,见到的便是那令他双目赤红的一幕,可当他想要冲过去帮忙时,同坐在马车上的林暮却紧攥着他的手,紧抿着冷硬的唇线不断对他摇头。
“你照顾好自己。”紧咬着牙根的林清安一脚踹飞那正欲朝她偷袭之人,沾血的刀快狠准的将对方的左肩砍下,浅色的眸子中满是刺骨寒意。
谢曲生也知道若是他离得过近,难保不会使她分心,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群亡命之徒围堵着。
抱歉,他做不到。
“你们保护好男眷。”
“表姐,你要小心,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脸上,身上早已沾了不少血的林牡将离她最近的黑衣人一刀砍下,可当她想要朝他们所在的地方靠近时,周围总会再一次冒出黑衣人来围住了她的去路。
那么明显的意图,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看得出他们针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