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凯旋门,变异发生后两个周。
此刻虽然是夜晚,但整个卢浮宫附近都被炮火点燃。
城内的激战已经持续了十个昼夜,整个巴黎城市圈一千多万变异体全部聚集在了巴黎市内,城内的守军已经逼近弹尽粮绝了。
十天的战斗解决了快四百万变异体,几乎是整个巴黎核心人口的两倍。
直升机来来回回地起降,将周边军事基地内的弹药运送进包围圈中,把幸存者撤离到更为安全的南方。
所有的青年人全部上了前线,男人,女人,所有16岁以上65岁以下的人全都拿起了武器。
得益于在灾难爆发前的充足准备,整个巴黎市区坚持了整整十天。
但是到了今天,已经有上百台坦克装甲车因为燃油弹药耗尽被抛弃在路中间,凯旋门附近的炮兵阵地也只剩下了几门野战炮和迫击炮在开火。
东侧,北侧的防线接连被突破,防守部队连连后退。变异体仍在源源不断的涌来。
从第一天军队在城内开炮,今天的局面就已经注定。
城内的变异体被炮声吸引过来,紧接着就是城郊,离城市最近的城镇……城镇变异体的嘶吼声又会迎来更远城镇中的变异体,周围的乡村……
加之逆城市化的影响,城郊周边的乡镇中同样聚集了大量的变异体。
直到方圆百公里内所有的变异体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向市中心。
和英军不同,法军必须坚守城内,直到所有人安全撤离。他们必须硬扛住一波又一波的变异体。
这些变异体如同它们几百年前的祖先那样,涌入城市。只不过祖先们向往的是荣华富贵,而它们向往的则是血肉盛宴。
好在城内的两万多平民已经通过直升机、轮船和车队悉数撤离,城内只剩下三千余名士兵和年轻人组成的断后部队。
阿尔伯特急匆匆地走进地下墓穴中——在变异发生之前,政府从未开放塞纳河以北的地下墓穴区域,灾难发生后,这里成为了最好的避难所。
20米以上的地面,炮弹落下,炸落一堆灰尘。
他转过一个甬道,此刻两侧的骷髅头显得如此和善。
一个墓穴中,十几名名穿着军装的法军士兵正在通过电台焦急的联系着外面。
一名为首的看起来是指挥官的军人见阿尔伯特走进来,转过身对他说道:“少校,撤离直升机会在十五分钟后抵达,船队会在半个小时后抵达。”
“不,不是。”阿尔伯特回答道,“我们的炮弹储备已经见底了,火炮还能再坚持几分钟而已。”
“坦克呢?”指挥官问道,“让坦克排碾出去。”
“坦克已经开不动了,只有五台还在保卫凯旋门,但也没有油了,只有炮弹。”
“直升机会送一些补给过来。”指挥官抽了一口烟,“附近的基地内也没有弹药了,他们需要去更远的基地才能运来补给。”
又一发炮弹落下,灰尘掉到指挥官的头盔上。
“我们面临着两千倍多的敌人,”阿尔伯特说道,“没有足够的弹药和补给根本就撑不下去。”
指挥官把烟头扔到地上,说道:“那也没有办法,油和弹药还需要分给想办法冲出去的车队,我们只能等他们回来。”
阿尔伯特问道:“我们要怎么撤离?”
指挥官说道:“最后的一千五人跟随车队撤离,直升机和轮船还可以送走五百人,至于最后的五百人……已经没有可用的载具了。”
“我一开始就说过!”阿尔伯特愤怒的吼道,“最开始就应该集合所有的装甲力量一起冲出城,而不是留在这里等死。”
墓穴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回头看着阿尔伯特。
指挥官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说道:“不用我们的车,平民的车根本就没办法冲出城区。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些家伙的数量,他们聚集在一起甚至可以顶翻装甲车。”
指挥官拍了拍阿尔伯特的肩膀,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是军人。”
地面上,变异体们正挤在街道中,向前冲去。
一些变异体甚至踩在堆积成山的同伴身上,爬上房顶。
从巴黎城郊到凯旋门的十公里范围内都只剩下了一片瓦砾——除了凯旋门附近,火炮并没有覆盖到。
现在这些残存的房屋给了变异体们更加立体的进攻方式,探照灯架在集装箱和沙袋墙堆成的隔离墙上,将整个凯旋门附近点亮。
一些变异体从楼顶上冲下来,跳到了隔离墙上。
枪声,嘶吼声,炮声响成一片。
人类的火力固然强大,但在十天接连不断的战斗后,变异体们似乎总算靠着数量占据了上风。
直升机的补给量显然远远不足以支撑火炮的消耗速度。
也许军队在城内的变异体数量超过人类时就应该带着平民撤退,但那时的部队高层处于种种考虑,最后还是决定在城市内建立隔离区。一方面,军队已经在城内建立了隔离墙,控制了一开始就变异的人群,但他们没有料到事态发展的程度会如此迅速和严重。军方本以为这仅仅是小范围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却没想到是涉及全人类绝大部分的突变。
另一方面,军队对变异体间的影响能力也不了解,一小股尸潮聚集在一起的嘶吼声往往可以传出近一千米之远,这样也会吸引来更多的变异体。
等到城内的幸存者们开始向外撤离时,涌向巴黎的变异体的数量已经增长了好几倍。
也许固守城市这一举措救了城内更多的人,但现在也让未能撤离的他们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现在没有人可以去评价固守巴黎的决定是对是错,一切只能由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