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建妈刚才是抽泣,现在则是哭出声来了。一家三口,闷闷不乐,就如现在的这个天气,阴雨沉沉。不对,应该说是一家四口,因为还有一个啊香。此刻的啊香刚吃饱饭,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就又往车间里跑了,加班,来到这里的半年里就是没日没夜的加班。
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人们起床看到,云雾正从各个山头散去。这是大好晴天的征兆,大雨过后必有大晴。人们还看到,从村子里面流过的那条清澈的小河,现在已经是浑浊不清,而且河水还暴涨了好几倍,小河涨洪水了。平日的小河就像个温柔贤淑的淑女,今天就像头咆哮的野马,狂傲不羁。小河每年这个季节都会涨几次洪水,或大或小,这一次好像特别大一点。洪水把连接东西两岸的小木桥也给冲跑了,现在真正的把木洼村分成了东西两半。把家珍跟有财,还有啊建跟海娇给分开了。
啊建起床后,想去晒谷坪和海仑把汽车轮胎给安装上去的,过不了河就在岸边看起热闹来。山里面一年到头也发生不了几件大事,这涨洪水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了,河的两岸早就聚集了不少人观看了。有的胆子大的人,占据有利位置,等待着上游被洪水冲来的木方和柴火,只要是漂到身边的,便用手中长长的竹竿,竹竿的一头安装一个铁钉,竹竿一钉就把木方或者柴火给拖了过来。运气好的话一场洪水下来,得个三四千斤柴火,一二十段木方那很正常,有时候还会钉到一些香菇和木耳木,这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吧。有的妇女则是拿起兜和大簸箕,在浅水处浑水捞鱼。你还别说,这种笨方法在这种情况下还挺管用的,那些鱼儿此时就躲在浅水处呢,反正谁也看不见谁,有时候鱼儿都撞到了人的脚上。
钉柴火和捞鱼的只是少部分人,大多数人还是站在岸边看热闹,每当上游又推来一棵大树或者是一段木方什么的,人们便会呦呦的大叫,通知钉柴火的人,说又有柴火下来了,注意啊。没有的时候就在交谈,谈论哪一年哪一年的洪水比这次还要大,谁谁就是在那一年被淹死的等等。
九叔公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他并不为他的鱼梁被大水冲走而惋惜,他还心态平和的开着玩笑说:“这条河今天有点像黄河了。”
旁边的少强半傻半笑的问:“黄河是黄的,那黑龙江是不是黑的啊?”不知道是少强现在人模狗样,穿戴整齐,人们本能的有点敬畏,还是这些山民根本就不懂什么黄河黑龙江的,竟然没有人笑少强的话。
啊建是想笑的,只是心情糟糕笑不出来。要是在平时,光看少强这一副省市领导下来视察的样子他就笑了。
“黄河黄,黑龙江不黑,鸭绿江也不绿。”九叔公是村里唯一一个走遍大半个中国的人,也是唯一出过国的人。虽说那是去打仗(抗美援朝),但也是出国。九叔公说话有事没事总爱往他的光荣事迹上靠。这也难怪,半身的戎马生涯,这些事迹早就烙在他的心里了。
(木洼村小人物的故事,你看不看,她就在那里。我是作者乌克兰,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