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
每到夜里,躺在床上,脑子里的那些血腥暴力的画面都挥之不去,连着做了两天噩梦。
许惊栖睡不着,干脆起身,打开落地窗的帘幔,从高楼俯瞰这座南非的城市。
一座很奇特的城市,富人区金碧辉煌,胜过天堂,贫民窟苦厄艰辛,堪比地狱。
她一直在期待着,或许顾野某天会忽然出现在这个房间,但等了好几天,也不见人。
估计是不会来了。
保镖又换了一批,经历过上回的惊恐事件,她这些天倒是老实了,想要找到顾野并不容易,上回明明他就在那里,却故意躲着,如果不是看她出事,估计也不会现身。
她也不能为了找到顾野而耽误正事,或者将自己置于险境。
不会次次都那么好运。
并购案在持续推行,可许惊栖发现如今黄金生意的利润并不丰厚,开采成本在不断上涨,这个行业外表光鲜,但实际上,已经是在亏损边缘挣扎。
可谭建朋不这么认为,国内金价持续上涨,如果能低价并购南非的金矿,再回销到国内,那利润绝对是持续增长的。
可这座金矿,作业深度已经在地下近两千米,光是去年就贡献黄金销量六万多盎司,但实际上,对应成本九千万美元,均价就是一万五百万美元每盎司。
市场价却是一万二百万美元每盎司左右,这意味着每开采一盎司黄金,就要亏损几百美元。
顾氏并购后,真的能实现扭亏为盈吗?
许惊栖不明白为何谭建朋执着于收购ve,但她已经开始接触别的黄金矿企,既然要买矿,自然不能只盯着一家看。
货比三家,才能看出端倪。
另一家黄金矿企的负责人曼布,是许惊栖费了不少心思,找关系搭上的,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阻止她面见这位负责人。
但这不妨碍她还是有能力促成这场见面,可见面后才发现,对方很早就有意合作,但不知为什么,消息却没能传达到董事会。
中途,许惊栖去了一趟洗手间,女保镖贴身跟随。
出来时,回到包厢却没看见负责人曼布,反而被告知,曼布先生去了地下赌场,许女士若有兴趣,可以去那儿找他。
很奇怪。
许惊栖皱眉,前半程明明相谈甚欢,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倒像是故意刁难人。
一时间她摸不准这个曼布是什么个打算。
但她也不是知难而退的性子,当下让侍者带路,去地下赌场。
这里是富人区,安全指数相对高些,况且自己带来的保镖就在外面。
再说了,光是这栋楼里,有钱人聚集,又不单她一人有钱。
地下赌场的氛围,与上面高雅幽静的宴会厅截然不同,喧闹嘈杂,有西装革履的富人,也有满脸胡渣的赌徒。
经过上次的事件,许惊栖如今都不穿高跟鞋或者裙子,一件米白格纹小香风短款流苏外套,搭黑色修身长裤,一双轻便的短靴。
她五官本就柔和,不是那种棱角分明的浓颜系,可以冷艳高贵,但很难营造霸道强势的感觉。
女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警惕的看着周围。
侍者将她们领到一处卡座,恭敬的伸手示意。
许惊栖这才看清曼布的身影,他坐在软皮沙发上,但神情却很紧张,额头上挂着汗珠。
虽然是炎夏,但无论是楼上的宴会厅,还是地下赌场,冷气都开得很足,这汗……只能是冷汗。
坐在曼布身边的几个男人,是几个体型强壮的黑人,穿着打扮也不像商人,反倒,很像些亡命之徒。
曼布不停的朝许惊栖使眼色,刚开始她没看懂,随后在看见曼布腰后一晃而过的冷光,才突然反应过来。
曼布在示意她快走。
可不等许惊栖退后,那几人已经纷纷看向她,用英语问曼布,“这是你的亚洲合作伙伴?看样子你们谈得很愉快?怎么,合同签了?”
曼布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谈合作,只是认识的朋友,一起吃顿饭而已。”
“是吗?这位亚洲女士很漂亮,既然是曼布先生的朋友,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有人上前,邀请许惊栖坐到卡座去。
曼布连忙摇头,示意她快走,下一瞬,却被黑人男子一巴掌排在后脑勺。
“该死的,别给我耍花样,有人花钱雇我们来,要阻止你和一个亚洲女人谈合作,你应该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吧?老实点儿,我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但要是敢耍花招……”
那人威胁的将枪口狠狠往曼布腰间一抵,曼布立马不敢再动。
许惊栖警惕的看着眼前几人,思考着要不要扬声揭发,这里安保人员应该不少,她身后的保镖也打算伸手掏枪。
可就那那一刹那,已经有个高大的黑人男子站到她身旁,有冰冷器械抵在她腰后,用英语警告她,“别乱动宝贝,这里不是你们的国家,恐怕没有警察能够帮你。”
这些人虽然嚣张,但显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亮出武器,明显是有顾虑,并不能真正的无视法律。
就在许惊栖犹豫是暂时妥协,还是立刻反击时,旁边忽然有人靠近。
流畅的英语招呼道,“卡达,好久不见。”
这道声音,让许惊栖瞬间从惊慌中冷静下来,微微偏头,示意保镖不要轻举妄动。
随即,她肩膀被一条结实修长的手臂揽住,人也被那股力道带地朝他靠近两步。
转头,入眼便是一个帅气的侧脸。
黑发短到近乎寸头,一身黑色薄款冲锋衣,浓眉星目,五官轮廓愈发硬朗锋锐。
许惊栖今日没穿高跟鞋,站在顾野身边,便更显得娇小玲珑。
头顶传来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当着我的面,邀请我的女人喝酒?卡达,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那几人看见顾野,似乎有些畏惧忌惮,忙有人让出位置,“顾,原来这亚洲妞是你的女人,抱歉,是我兄弟没搞清楚。今天这场子,你随便玩,赢的归你,输的算我的。”
顾野轻轻笑了笑,没拒绝,搂着许惊栖在软皮沙发上坐下。
马上有人给他们倒上伏特加。
曼布被一个黑人拉起来带走,许惊栖下意识想要阻止,却被顾野按住。
他偏过头,漫不经心叼上支烟,示意她点火。
许惊栖虽不明白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审时度势,也很配合他演戏,从一个黑人手中接过打火机,动作生疏的帮他点燃烟。
缭绕的烟雾,让她微微蹙了下眉尖。然后趁机偏头,朝保镖递了个眼神,示意跟上曼布那边去看看情况。
许惊栖闻不惯烟味,觉得有些呛人,平时基本上也闻不到烟味。
但她点完烟,抬眼看去时,发现他眉眼似乎带着点笑意,不同于前几次的冷漠疏离。
嘈杂中,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在这儿?”
为什么会在南非,为什么会出现在赌场。
顾野似乎没听清,俯身朝她靠近,许惊栖正要再重复一遍时,却被他拦腰抱起,坐在他腿上。
“你……”她想拒绝或推开,可这样的情形下,又不能这样做。
顾野将人按进怀中,低头过来,似乎要吻她。
许惊栖僵硬的偏头欲躲,但他只是停在她耳畔,压低了声,“别乱说话,有人在监视。”
自从顾野出现后,她总感觉这个赌场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可各牌桌前,人们依旧兴致高昂的下注,欢呼。
简直就像安排好的剧本一样,接连几次,每回遇到危险时,他都会及时出现,巧合到许惊栖都不得不怀疑,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上回在酒店,无意间撞破神秘人的谈话,他救她时,也是用这样令人误会的方式,那次不过是搂抱,这回直接是坐在他腿上。
但眼下,许惊栖也顾不得尴尬,干脆顺势伸臂勾住他脖子,主动凑近男人耳边,低声询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需要一个解释。
香软入怀,靠在胸膛前,让顾野不由得微微一僵。
这是许惊栖头一回这样主动抱他,龙鸣镇那次不算,那只是安抚刚失去父亲的小男孩。
这样勾住一个男人的脖子,主动靠近他怀中,像一对恋人般。
本想坐一会儿,把戏做足就赶紧送她出去,以免时间来不及。可如今许惊栖主动这样,反倒让他留恋沉迷,有些不想快点送她出去。
顾野低头,声音微哑,“别靠我这么近。”
许惊栖一愣,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男人硬邦邦的胸膛,隔着夏季单薄的衣料,是能感知到她胸脯的柔软的。
可在她慌忙松手,要推开距离时,他却抬手按在她后腰,止住了她的动作。
“你……”
顾野打断她,附耳道,“一会儿我找人送你出去,赶紧离开这儿,回你的酒店去,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他语气沉重,并不像开玩笑逗她,仿佛在预告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
坐了一会儿,顾野搂着许惊栖起身,正要离开,有人喊住他,“顾,要去哪儿?”
顾野勾了下嘴角,笑得漫不经心,只是将怀里的女人搂紧了些,“忍不住了,洗手间在哪边?”
身后的人一阵哄笑,似乎都听懂了他这句忍不住了,究竟是急着找洗手间,还是急着要解决别的事。
离开那处卡座,揽在她腰上的手臂也没松力,跟着他步伐往前走,许惊栖忍不住问,“曼布……就是刚才他们带走的那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顾野面上又恢复那副冷漠的样子,先前的痞笑似乎全是演戏。
“那个人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但你再不离开这儿,就会有危险。”
许惊栖闻言蹙眉,急忙追问,“那你呢?”
顾野没回答,只是停顿了下步伐,低眼看她,一字一句,“你管我?”
那眼神冷冰冰的,完全不是六年前熟悉的那个少年。
意思很明确:她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管他?
许惊栖哑口无言。
地下赌场很大,他们还没走出大厅,刚到一处隐蔽的侧门时,外面就起了骚乱,顾野回头看了看,加快步伐将许惊栖拉出去。
朝暗处喊了一声。
她没听清他喊的什么名字,但很快有个年轻的黑人男孩从暗处跑过来。
顾野指了指许惊栖,“把她送到saxonhotel,别耽误,送完人马上回来。”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快速离开,甚至不给许惊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许惊栖无奈,只好跟着眼前的黑人男孩从侧门往外走。
心下抱怨这地方真乱,尤其是合法持有枪支的这种规定,随处都能让人感到不安。
往常出国旅游也没踏足过非洲,这头一回来就接连遇上这些惊心动魄的事……
不待腹诽完,前面带路的黑人男孩却突然停步,并且举起了双手,步步往后退。
并小声催促许惊栖,快往后退,回到赌场。
许惊栖这才看清前面来了一伙持有枪械的武装分子,都蒙着脸。
俩人慌忙退回没走出几步的赌场侧门,那黑人男孩立马拉着她跑到旁边牌桌后蹲下,用不是很流畅的英语嘱咐她,把头埋下,别露出脸。
隐隐感觉到危险逼近,许惊栖一一照做。
这样的情形,简直就和电影里的抢/劫现场一模一样,还是特重大级别的那种。
很快,她的猜想得到证实。
持有枪械的武装分子从四面八方涌入地下赌场,控制住所有的出口。
人群开始慌乱逃窜,尖叫声不绝于耳。
但在凶徒鸣枪警告后,又纷纷安静下来。
诚然,在场不少都是来自各地的富豪,身边有保镖,可能自己也有带枪,但那么几把小□□,恐怕即使掏出来也无济于事。
武装分子太多了,可以说是列队进来的,端着重火力武器。
这一幕简直离谱到国内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可却又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并且看在场很多人的神情,很快从惊慌变得安静,甚至麻木。
仿佛这已经不是罕见的现象。
先前被顾野安排领她出去的那个黑人男孩,用蹩脚的英语再次提醒她小心后,又说了句,“我去找找顾还在不在这里。”
许惊栖知道自己此刻内心是极度慌张的,可表面上却显得很冷静,对他点了点头,看着那瘦小男孩转身钻进混乱的人群里。
她所在的位置靠边缘,在角落里,面前只有两个黑人看守。
而中间的人群聚集处,此刻混乱无比,有人想要反抗,即刻被击/毙。
歹徒洗劫了赌场的全部现金,以及人们身上值钱的东西。
有了上回经验,许惊栖如今出门基本不带什么贵重首饰,腕表也取下了。盘子递到她面前时,毫不犹豫将摘下来的项链耳环和现金放了上去。
那人又往前推了一下盘子,有人拿着喇叭催促道:“iwantcellphones,pagers,inhere.”所有手机,寻呼机,放在这里。
许惊栖无奈,只得从口袋拿出手机放上去。
这下算是彻底没办法和外界联系。
短短五六分钟,凶徒就将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驾轻就熟的就要准备撤离,喊话所有人不许动。
但在临走时,又挑了一些看上去有钱的家伙捆起来,一起带走,显然还想要大笔的赎金。
甚至人群中一些漂亮女人,也被拖了出来。
许惊栖下意识往后退,可已经有人注意到她,抓着手臂将她拖了出去,和几个年轻女人捆在一起。
“getup!comeon!”起来,快点!
“rightnow!getup!putyourhandsbehindyourback!”快起来,把手背到身后。
“move!”走!
许惊栖和七八个年轻女人被蒙上眼睛,丢进一辆卡车车厢,车厢里的气味闷热难闻,令人作呕。
被劫持作为人质,对未知的害怕和恐惧,再聪明的脑袋,在这样绝对武力压制下,也束手无策。
每年来南非旅游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霉,接二连三遇险?
车子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上,不像是市区道路。
也是,警方显然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对赌场进行围捕,劫持了人质自然是要往郊区野外逃跑。
耳边有几个女人的哭泣声,也有声音听起来成熟许多的女人用祖鲁语说了什么后,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许惊栖听不懂,用英语问了一遍,没一会儿,有个会英语的女人告诉她,“别担心,他们好像是昂登的人,应该是挟持人质索要赎金,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被几个人轮流睡一觉,应该不会杀我们。”
“……”
这话说是安慰,更像是自暴自弃。
生活在这个地区的女人们,便显得更为悲惨可怜。
许惊栖紧紧皱眉,未知的恐惧笼罩下来,她无比后悔当初逞能要来南非。
但与此同时,脑海中一些细碎画面拼凑起来。
曼布说曾经向顾氏传达过合作意愿,但是董事会并没有收到这个消息,谭建朋竭力想要促成和ve的并购案,赌场那伙人说要阻止曼布谈合作……
显然背后是有只手在操控的。
甚至,她卷入这件事,似乎也不是巧合。
一直联系不上的曼布,今天忽然约见,是谁阻绝了信息,又在今天让他们成功搭上线呢?
明明在安全的宴会厅,曼布为什么突然跑去地下赌场?并且,看样子不像是自愿去的……嫌疑最大的人只能是谭建朋。
可是,谭建朋一个区区分公司副总,他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他背后的人……费尽心思对付许惊栖,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不是一个阴谋论的人,可生死关头,很多问题她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她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也影响不了什么大局,唯一的可能……
作为顾宗岱和苏木一手养大的干女儿,她自然而然被划分为顾宗岱的亲信,这次的并购案涉及资金庞大,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国内的董事会。
董事会的决定,是根据此次南非之行的汇报,谭建朋和她,一个竭力促成,恨不得立马签约,一个尚在观望,反对立马签约。
他们二人的反馈和汇报,分别是对顾宗岱、顾宗祎俩人。
许惊栖被车厢内的气味熏得有些头晕,脑子里思绪杂乱,还不待理清,车子就一个急刹停下。
她一时失重撞上车厢,脑袋磕得生疼,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没回过神,车厢门被拉开,嘈杂声再度传来。
女人们被关进一处屋子后,便没人再来理会她们。眼睛上的黑布条没有摘下来,看不清这是什么地方,但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的吵闹,还有欢呼。
人很多的样子。
许惊栖猜测这或许是一个武装组织,一些战乱落后地区,并不像国内那么和平。
可此刻,除了害怕恐惧,和焦灼的等待,别无他法,手腕绳子捆得很紧,她试着挣扎过,也试着摸索着帮另一个女人解开,根本不行。
唯独可以用牙齿将对方眼睛上的布条扯下来,可屋子里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意外的是,这些人没有封住她们的嘴,估计是哭喊无用,并不担心她们喊叫。
而事实上,这些被抓来的女人似乎也没打算喊叫,大约是知道没用。
过了一阵,才隐约透过缝隙,能看见外面升起火光,天黑了。
许惊栖不止一次的想,刚才顾野逃出去了吗?那他知道她被抓走了吗?如果知道了,会想办法来救她的吧?
或许她更应该寄希望于谢航发现联系不上她,立马报警,或者聘请更多的安保人员来寻找她。
可是,莫名其妙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顾野。
成为俘虏后,安静并没持续多久,就有人过来,打开了木门。
一对持枪的黑人走近来,看了看挤在一处的女人们,挥了挥手,扯着绳子将所有人带了出去。
外面是篝火盛会,喧闹无比,似乎是一场庆功宴。
几个火堆旁的木桩上,还捆着另外一批俘虏,十多个男人,身上的西装也被扒了下来,赤条条的困在木桩上。
许惊栖撇开眼不去看。
七八个年轻女人中,唯独她一个亚洲人。
她们被带到一处火堆旁,周围嘈杂喧嚷,大多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可看身边几个女人的反应,估计都不是什么好话。
很快,有个魁梧的男人从座位起身,朝她们走来,满脸兴奋难耐。
即使听不懂,许惊栖也看明白了,被俘虏来的女人,就像战利品一样,以供男人们挑选。
那人靠近她时,许惊栖忍不住一阵恶寒。
实在是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她从小生活在红旗下,有强盛的祖国庇护,别说遭遇这种大型绑架挟持,在国内,就连小偷如今都基本没有什么活路,在公交车猥/亵女性都会被扭送到警局,登上新闻日报。
可在这些落后的战乱地区,人命都变得轻贱,更别提尊严。
那个魁梧的黑人男子,围着女人们转一圈,最后停留在许惊栖面前。
用祖鲁语说道,“好漂亮的亚洲女人。”
旁边有人调侃,“亚洲女人在床上可没劲的很。”
引起一阵哄笑。
那男人伸手抬起许惊栖的下巴,看了看,嘿嘿一笑,“我就喜欢亚洲女人,嘿,哥们儿,我要这个——”
可等他刚要伸手去拽许惊栖时,被人打断,男人一口流利的英语,刚从一辆皮卡车上跳下来。
“这个女人,我也看中了。”
是熟悉的声音,许惊栖闻声,莫名心头一安,抬眼,便看见顾野大步朝这边走来。
迎着火光,眉眼锋锐。
那一刻,许惊栖一时间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就莫名觉得,从看见他那一刻起,好像恐惧都在消散。
眼眶泛起热意,那是一种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就突然间很想哭。
她抿着唇,倔强的将眼泪逼回去。
被半路截胡的黑人怒目,瞪向身形高大的亚洲男人,“嘿,小子,我先看上的,你,排队。”
哪怕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也要按资历排辈,谁先挑,谁后选。
但这时,座位上的首领发话了,“顾是今天的大功臣,这个女人归他。”
“凭什么?!”那人明显不服,鼻孔鼓得很大,颇为不满。
“今天如果不是顾通风报信,我们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是他阻拦了警方,我们才能顺利逃脱追捕。”
“所以,他先挑。”
在所有人认同的点头下,最后,自然是顾野抱得美人归。
可那几句话,是用英语说的,许惊栖听懂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顾野,满眼惊愕,他……为什么……
难怪前两次见他都神神秘秘,竟然和不法分子勾结,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顾野好似没看见她质问的眼神,冷着脸走过来。
先是抬手在她下巴上擦拭了几下,有些用力,似乎要蹭掉先前那黑人男子摸过她下巴的痕迹。
然后掏出一把军用匕首,割断她手腕上捆缚的绳子。
她手腕白皙细嫩,已经被绳子勒破了皮,渗出细小的血珠子。看得他直皱眉,脸色更是阴沉几分。
顾野又蹲下身,割断她脚腕上的绳索,同时,旁边的一个女人被先前那魁梧的男人猛力一拽,愤愤拖走。
绳子绊在许惊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顾野及时站起身,伸臂一揽,人便扑进他怀里。
身后是被拖走的女人,凄惨的尖叫着,听得人毛骨悚然。
那一堆女人,很快被不同的人带走,有的被带到篝火边喝酒,有的被带往小木屋,有的被几人拖进密林……
这场篝火晚会上,充满了荒/淫和暴力血腥。
那些惨叫或哭嚎,许惊栖听得脸色惨白,不敢去想她们将会面临什么。
顾野带着她在篝火边坐了会儿,便要起身带人离开。
有人取笑,“顾,就在这儿呗,进房间多无趣,这么漂亮的亚洲女人,也让兄弟们开开眼界。”
“还没见顾碰过哪个女人,还以为这小子不行呢。”
顾野无视那些不怀好意的揶揄,微微皱眉,干脆弯腰将许惊栖打横抱起,快步离开那处篝火。
许惊栖并不挣扎,乖顺的窝在他怀中。
她又不蠢,这个时候若是不配合演戏,难道还要抵死不从吗?
他步子跨得很大,即使抱着她,也轻轻松松,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上石梯,走进一座非洲原始风格的黑棕木屋。
里面挺宽敞,但摆设很简单。
进门后,他将许惊栖放下,然后转身关门,用木拴一抵,随后转身,将屋内的煤油灯吹熄。
许惊栖吓一跳,不及反应,就被他拽到床边,翻身压下。
“顾野你……”一句话没说完,被他快速捂住嘴。
男人近她耳边,压低音量,“别说话。”
许惊栖不敢再动,直到他又提醒,“打我。”
她不明所以,在黑暗中眨了眨眸子,窗外的火光透进来,只隐约能看清他此刻正皱着眉头。
让她……打他吗?
许惊栖没反应过来,直到顾野低下头,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又提醒一句,“反抗,打我。”
被他那轻轻一咬,许惊栖猛地一惊,下意识伸手推他,然后又轻易被他钳制住,他又提醒一句,“你最好尖叫两声。”
说完,顾野很快又松了手。
许惊栖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是要将戏做足,证明他将她带到屋子里确实是……咬了咬牙,她配合的用力推他,“别碰我,滚开!”
她的反抗没几下就又被他制服,再松开……就像猫鼠游戏一般,而她是猎物。
反复几次,她总感觉像是被戏弄了。
许惊栖刚要发怒,就见顾野嘘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丢在枕头边,很快,手机中传出男人的喘/息声,与女人的呻/吟,听得人脸红心跳。
许惊栖无语凝噎。
顾野撑手在她上方,将身子压低,轻轻在她耳边道,“别说话,外面有人监视,安心睡吧,明天送你回去。”
然后倒在她身上,头就搁在她颈侧,一动不动,似乎睡着。
先前他控制着力道,并未真的压到她,可这会儿他像是累极了,卸了力压下来,许惊栖险些喘不上气。
明明关着门,外面的人又看不到!
倒也不必……连姿势都要演这么像吧?
耳边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愈来愈大,简直尴尬得让人头皮发麻,她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公报私仇。
可这几次重逢,他明明都一直冷着脸,好似全然不在乎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像六年前,还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许惊栖脑子里乱得很,既因这匪夷所思的遭遇,也因此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尴尬羞赧,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肩膀,压低了声儿,“你起来好不好,我……”
喘不上气。
她话没说完,忽然话语一滞,脸色也变了,随即又是羞愤,又是恼火。
压在她身上的人,许惊栖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顾野:……废话,但凡是个正常男人,谁会毫无反应?
【注:南非篇均为作者瞎编!感谢强盛的祖国!盛世安康!】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莫逾期、日光微暖微倾城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