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不能先将两个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待一段时间,等找出幕后主使,再接他们回来?”宋蝶问。尽管她很想第一时间见到两个孩子,但为了他们的安全,还是先别让他们回来了。
顾玄启沉吟了下:“行,孤会为他们寻一处隐秘稳妥之地,着人好好保护他们。你准备何时动身过去?”
宋蝶摇摇头:“妾身就不过去了,妾身还是想进东宫查出幕后主使。”
“你还要进东宫?”顾玄启很不解。之前她说要进东宫是以为两个孩子没了心如死灰要进东宫找真凶报仇,如今两个孩子还活着,她怎么会还想进东宫?
“妾身是要进东宫,不过,妾身是想进东宫当掌园。”宋蝶说。
“当掌园?”顾玄启一脸震惊。
“我可是被花神眷顾的广陵夫人,难道还没资格进东宫做个小小掌园?”宋蝶反问。
顾玄启皱了皱眉:“莫要胡闹,孤自会查出幕后主使,岂需你进东宫冒险?”
“可殿下查了这些日子都没查出来,说明这幕后主使藏得极为隐秘。一日不查出这人是谁,妾身心里便一日难安。与其成日担惊受怕,不如妾身主动进东宫,引蛇出洞。”宋蝶坚持道。
“不可,孤绝不会容你以身犯险。”顾玄启沉声拒绝。
见太子怎么不肯松口,宋蝶转了转眼珠,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撒娇道:“殿下之前不是一直都想妾身进宫陪您吗?妾身进了宫,殿下每天不用出宫,就能见到妾身了。”
顾玄启眸色微深,她倒是捏准了他的心思,知道他经受不住每天见她的诱惑。
他伸手掐住她的腰,嗓音低沉道:“你可想好了?进宫了就得日日伺候孤,届时你可别叫苦。”
宋蝶想到太子的威猛,肩膀忍不住抖了下,但她还是咬咬牙道:“妾身愿意日日伺候殿下。”
顾玄启唇角微翘:“孤安排下,明日接你进宫。”
既定下了明日进宫,宋蝶便赶紧趁着这一日的功夫将铺子作坊和田庄的事都安排了下,又多备了下药粉毒针等物,她上次能从劫匪手中逃脱,靠的就是这些东西。
尽管对东宫有所恐惧,但一想到若非藤儿原本是个狼孩,有些山林生存能力,她和棠棠怕是早就被野兽给吃了,宋蝶便克服了这份恐惧,她一定要进东宫将那幕后主使抓出来。
第二日傍晚,张公公亲自来别院将宋蝶接进了东宫,进宫时竟没人搜查她,她准备的那些药粉毒针也就顺利带进了东宫。
到了东宫,张公公先是将她带到了掌园的屋子,掌园乃是从八品女官,因而有一间单独的屋子。宋蝶看了下,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有床柜桌椅,还有一扇小屏风。
衣柜里已经摆好了两套崭新的掌园官服还有鞋履,宋蝶正准备将带来的包袱放下,就听张公公道:“这屋子只是明面上的,夫人夜里并不歇在这儿。”
“不歇在这儿歇在哪儿?”宋蝶疑惑。
“夫人请跟奴才来。”张公公说完便走在前面带路。
宋蝶跟着他一路来到一处隐蔽的侧门,从侧门进去,见这处宫殿宽阔又华丽,忙问:“这是哪儿?”
“此乃承恩殿,也是太子殿下的寝宫。”张公公答。
宋蝶跟着张公公一路进了正殿,却见太子已经在殿中等候了。
顾玄启见宋蝶进来,接过她手中的包裹将她带到内殿,将包裹随手扔到塌上,从身后抱住她,亲了下她的耳侧:“这段时间你就陪孤住在这儿,好么?”
宋蝶有些犹豫:“妾身若住在殿下的寝殿,殿下还怎么翻牌子?”
顾玄启捏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道:“自从在扬州遇见你,孤就再没宠幸过别人,以后也不会再翻牌子。”
宋蝶心里自然不信,但他既然愿意拿好话哄她,她也乐得不拆穿他。她不进宫也就罢了,既进了宫,那这段时间他就休想翻东宫嫔妃的牌子。这么一想,她确实应该歇在他这寝殿,以防他去宠幸别人。
宋蝶陪太子用了晚膳,又陪他到浴室沐了浴,沐浴时被他占尽了便宜,从浴室出来又被他直接抱到了床上。
本着遵守承诺的原则,宋蝶用心迎合了他一回,只快结束时,身下却突然一空……过了一会儿,他才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解释:“这样你就不必服药伤身了。”
原来他是为了不让她服避子药才……宋蝶心下既愧疚又感动,扭头深深吻住他。
顾玄启亦用力地回应着她,不知为何,她进宫躺在他的寝床上,竟让他更想要她。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宋蝶小心翼翼地问:“避子药的事,殿下不生妾身的气了?”之前她还以为他再也不会理她了。
“女子生产大多艰难,你不想生,便不生罢。”顾玄启咬着她的耳垂道。
起初他确实很生气,后来想到许多妇人生孩子等于过一趟鬼门关,且之前听宋蝶说起过她娘就是难产而死的,他便不敢冒这个险了。他宁愿不要她生孩子,只要她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他迟迟没有去别院看她,是气她瞒着他喝伤身的避子药,而不是气她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本来只是想晾她一段时间,让她想清楚究竟做错了什么。谁知竟出了‘劫匪’一事,他日夜兼程地赶往泾州,就是怕她会出事,谁知还是迟了一步,所幸最后她和两个孩子都没事。等查出幕后主使是谁,他绝不轻饶……
“殿下待妾身真好。”宋蝶闷声道。
“既知道孤待你好,不如……”顾玄启附到她耳边说了个提议。
宋蝶脸色一红,但到底还是顺着他的意换了个新姿势……
第二日一早,宋蝶醒来时太子已经去上早朝了,她忙换了身掌园的官服,跟着张公公去到东宫东北角的一处园子。
“小丁子生前就是负责洒扫这片园子,夫人这段时间就在这处园子当值。”张公公道。小丁子便是那鬼鬼祟祟传消息出宫被发现的洒扫太监。
宋蝶见这片园子还挺大,有果树也有花木,不由怀疑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打理过来。
却见张公公招手唤了一名小宫婢过来:“翠蓉,这是新来的宋掌园,日后你便跟着宋掌园,听宋掌园的吩咐行事。”
张公公还有事,交待完这些便匆匆离开了。
张公公一走,翠蓉便好奇地问:“宋掌园,您之前在哪个宫伺候啊?奴婢怎么从来没见过您?”
“我刚进宫没多久,你没见过我也很正常。”宋蝶笑着答。
“哇,宋掌园你好厉害,刚进宫就当上了掌园呢!”翠蓉惊羡道。
“许是因为我会种花吧。”宋蝶随口解释。
“难怪呢,宋掌园都会种些什么花?可以教我吗?”翠蓉问。
“当然可以。”宋蝶点头,这翠蓉倒是跟采南一样话多,叽叽喳喳的停不下来。
宋蝶一边带着她打理园子,一边同她闲聊,主要是打听那小丁子的事情。
“您问小丁子啊,他本来是负责洒扫这片园子的,平日里看着也挺正常的。谁知道他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往宫外传了什么消息,被太子妃发现后吓得咬舌自尽了。”翠蓉道。
“吓得?”宋蝶有些讶异,那小丁子明明是不想供出幕后主使才咬舌自尽的啊。
“您刚进宫有所不知,咱们这位太子妃可是在军营长大的,还当过女将军,因而东宫里一旦有人犯了错,太子妃便会军法处置,那军棍一打下去,半条命就没了,小丁子一定是怕被打军棍,才吓得咬舌自尽的。”翠蓉推测道。
宋蝶倒没想到太子妃会在东宫用军法处置犯错宫人,难怪之前太子说她治宫严谨。
“这么说,你们都很怕太子妃了?”宋蝶问。
“怕当然是怕。不过,我听说了太子妃的一个秘密。”翠蓉小声道。
“什么秘密?”宋蝶随口问。她没觉得翠蓉一个小小宫婢能知道太子妃什么秘密。
“听说啊,”翠蓉附到她耳边,“听说太子妃婚前失贞。”
宋蝶惊了下:“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是听管元帕的萍儿说的,说是太子妃的元帕上滴的其实是鸡血,有一股子腥……”
宋蝶听着离谱,连忙制止道:“这种话可别乱说,若是被人听到了,小心太子妃将你军法处置。”
太子妃发现小丁子往宫外传消息,第一时间禀报给了太子,太子才赶去泾州救了她,算下来太子妃对她是有恩的,她自然不能听由翠蓉用这种荒唐的理由污蔑太子妃的清白。
翠蓉想到军棍的厉害,忙住了嘴不敢多说。
“对了,你可知小丁子平日里同谁交好?”宋蝶问。
翠蓉想了想说:“好像跟宜秋宫的薇儿关系挺好的,还是老乡呢。”
“宜秋宫?”宋蝶疑惑。
“宜秋宫是纪良娣主位,不过没有一个低位嫔妃愿意住进去。”翠蓉道。
“为何?”宋蝶不解,良娣算是侧妃之位了,低位嫔妃难道不应该上赶着讨好这位纪良娣吗?
“因为啊,纪良娣身有异香,但太子闻起来却奇臭无比,因而太子殿下从不踏进宜秋宫半步。不像苏良娣,虽然也不得宠,但太子殿下偶尔也会去苏良娣宫里坐坐。”翠蓉八卦道。
宋蝶有些讶异,这么说来两位良娣都不受宠,那这东宫里哪位嫔妃最得宠?小丁子和纪良娣宫中的薇儿关系好是老乡,难道幕后主使是纪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