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才踏进正殿,便听到了司徒烈的话,一瞬间的难以置信,止住了脚步,听到不少官家女眷的低语羡慕,五指深深掐进了手心。
看向上方,那熠熠生辉的背影还是如此夺目,半年多没见,似乎没什么变化,本以为这样的天之骄子才配站在自己身边,普天之下能配得上他的人只有自己,不想却被人半路拦截,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凌珑看着站在司徒烈身边的倩影,还有那紧握的手,毒辣的眼中似乎要滴出血来。不由低语一句,“这样的狐媚子也配得上烈王爷?”
一旁的世家小姐们听到凌珑的话,急忙退在一边,将路让开来,跪下行礼。
寒心感受到了背后毒辣的目光,循着目光而去,却看到了一双厌恶的眼睛。
凌珑一路过来,将目光时时定格在了司徒烈的身上。走到凌炎身边,大大方方行礼参拜。
“参见皇兄,恭贺皇兄大婚。”
凌炎自是知道凌珑所想,要是凌珑成了烈王妃对自己只会百利无一害,可是奈何司徒烈压根看不上自己的皇妹。要是凌珑知趣,就不该在做什么越矩的事,要是真惹恼司徒烈,自己也不在乎舍弃这一个妹妹。
“平身,八皇妹,烈王爷远来是客,今日朕大婚,恐招待不周,就请皇妹代我好好招呼烈王爷吧!”凌炎的话才落,凌珑一阵大喜。
寒心虽遮着半脸,一双灵动的双眸却将一切看得尽然。
司徒烈却完全忽视了一边的凌珑,牵着寒心的手便入座。一对璧人格外亮眼,在众人的注视下入了坐。
凌炎大婚,忙着各种礼节,司徒烈却忽视一切,眼中只有寒心。
寒心看到一边恶狠狠的凌珑,恨不得用眼神剜自己,却淡淡一笑,贴近司徒烈耳边,低声道:“那凌珑公主似乎对你有情,可不要辜负如斯美人啊!”
寒心靠得太近,身上的女子体香阵阵侵袭,司徒烈顺势伸手一把揽住了寒心的纤腰,“佳人在怀,已足矣。”
寒心一想到凌珑火辣辣的眼神,玩心大起,更贴近了司徒烈身边,“大庭广众之下,烈王爷可不要耍流氓啊!”
吞吐如兰,诱惑非凡。
司徒烈余光略过,只见凌珑一张脸涨得通红,狠狠瞪着寒心。不由微微一笑,贴近寒心耳边,“阿心胆子越来越大了!”
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便是耳鬓厮磨,恩爱非凡,不由引得人们窃窃私语,都道烈王爷冰冷无情,原来人家并不是无情,只是他的情都只留给自己的王妃。
“公主,您没事吧!”一旁的侍女急忙问道。只见凌珑手中的酒杯断成了两节,杯中的酒泼洒在了桌子上,溅得衣服都湿了。侍女拿出丝巾给凌珑擦拭,却被凌珑推到一边,怒气冲冲地出了正殿。
眼看目的到达,寒心眼底不由浮起了丝丝小雀跃。却被司徒烈适时捕捉到,唇边不由勾起了一抹弧度。
自凌炎大婚当日,寒心以女子装扮露了一面,整个东晋都在传,烈王妃世间无双,绝代风华。茶楼中说书的更是说的神乎其神,都言烈王妃乃是天仙下凡。
寒心在潮生阁听到说书的唾沫横飞在美化自己,只无奈一笑,这世间哪来什么神仙,所谓的神仙不过是世人自己想象出来的罢了。
凌寒大婚已过,寒心便去辞行,打着回圣天的旗号,却领着陈渊一众人回了凤仙楼。
入夜,寒心一身夜行衣,匆匆而行。
“笑然啊,今日是你的忌日,父亲来看你了!”只见一座衣冠冢旁,一位佝偻的老人将手中的纸钱一张张放入火中。跳跃的火苗在寒露深重的夜色中艰难的燃烧着。
眼看即将熄灭,又被凑入的纸张点燃了。
“你已经走了整整一年了,这一年父亲真的很孤单。你娘走得早,是我们父女两相依为命,你在时,父亲还能有个人说说话,如今你也走了,就只剩父亲了。你到了那边,应该跟你母亲团聚了吧。”
说着说着,老人一度哽咽,只剩下稀稀疏疏的抽噎声,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孤寂。
“你和你母亲等着父亲,等父亲做完最后一件事,就下来陪你们。”宗政檀说着,像是想到什么,眉间的恨意一层又一层。
“你杀不了凌炎的!”一道声音猛然想起,打破寂静的夜色。
宗政檀转身,只见一道黑影缓缓走来,步履轻松,身姿轻盈。拿起一旁的纸钱,抬手缓缓放进了即将熄灭的火堆中。摇晃的火焰闪烁几番,又再次亮了起来。
“你是谁?”宗政檀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浑身充满了戒备。
寒心看着老人深凹进去的眸子和斑白的两鬓,轻声道:“我知道你在这周围有很多人马,不过我既然能安然进来,也能安然出去。”
宗政檀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凌炎的命。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宗政檀没想到寒心如此直白,不由一惊,“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我还以为你要为太子妃报仇,打算助你一臂之力,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寒心说完,便抬步欲走。
宗政檀看到寒心气定神闲的模样,思考几分,开口道:“且慢。”
“你和凌炎什么仇,什么恨?老夫凭什么相信你。”
寒心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小册子,顺手扔了过去。
宗政檀拿着册子,借着跳跃的火光中看了看,一双眼睛瞪得厉害,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寒心,“你是··你是·当年肃清朝廷的家眷。”
“肃清朝廷?说得简单,那可是全族全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寒心说着,脑中浮现的乃是当年寒冷被灭门的惨状。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如此多的人命,难道仅仅用“肃清朝廷”四个字就能简单掩盖吗?
“我知道,你仇恨凌炎,从太子妃过世后,你便一直在查太子妃过世的原因,这么久,我可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查到。”寒心肯定的话,让宗政檀紧锁的眉头皱得更厉害。
寒心却没打断停口,继续道:“这一年,你都在查凌炎当年是如何逼宫上位的,你想要让他名声扫地,失去百姓的信任。甚至还搜罗了不少萧家屯兵存粮的证据,打算让萧家失去凌炎的信任,让凌炎失去萧家的支持。您说,我说的对吗?”
寒心的话才落,宗政檀已经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了寒心的脖颈上。冰冷的长剑透着杀气,透着死亡。
寒心却轻笑出声:“您说,我都能查到的事情,萧家怎么会不知道,那可是东晋最大的世家大族,您太小看他们了。您想着和凌炎同归于尽,可我就担心,只怕到最后,凌炎相安无事,您却白白赔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