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高墙,帝王之家,自是无情。”寒心悠悠的声音飘荡在空中,令司徒烈心头一怔。
原本欲说出口的话一时被挡在了口中,闷闷不舒服,司徒烈心中不禁勾勒出一抹苦涩,“是啊,帝王家的无情,自己从小就尝过,真是百般滋味。”
凤栖宫中,萧皇后那悲凉的样子不就是多少后宫女子的写照,皇宫大院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就连这曾经叱咤后宫的萧皇后也是一样。
她有着傲人的家室,骄人的美貌,也有着不凡的本事,能文能武,还有着地位显赫的儿子,可那又如何,现如今她心心念念的皇上,也不知躺在谁的温柔乡中,醉生梦死。而她却只能独自在这偌大的宫殿中翘首以盼,自怜自哀。
寒心看着萧皇后的样子,原本炽热的眼中早已冰冷无情,“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也许就是爱情。”
司徒烈觉察到寒心一身冰冷,“阿星······”
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凤栖宫中突然出现的声影,便没再出声。
只见凌炎匆匆忙忙来到凤栖宫,看到萧皇后的样子,大吃一惊。
匆忙奔上前,将萧皇后扶了起来,满脸焦急:“母后,你怎么了?怎么了?”
听见凌炎的声音,萧皇后原本涣散的目光终于再次有了光芒,看清楚自己的儿子后,一把抓住凌炎的手,“炎儿,你父皇变心了,你父皇变心了。”
说着,萧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嘶吼道:“都是那个贱人,丽妃那个贱人,你去杀了她,杀了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太过于可怕。
凌炎看着萧皇后的样子,一时气愤道:“嬷嬷,怎么回事,母后为什么突然这样?”
跪在一旁的老嬷嬷爬起身子,委屈地说道:“太子殿下,萧皇后也因为担心您,才这样的。今日,皇后去给皇上送参汤,才到御书房便被挡了下来,一旁的太监说,皇上正在发脾气。好像是有大臣呈上的奏折说太子殿下私自卖官获益,还与官员之间私相授受,还说呈上了什么书信,上面是您的笔迹,皇上震怒,还砸了茶盏。皇后一时气不过,便不顾阻拦,冲进了御书房,皇正在气头上,便训斥了皇后,说皇后教子无方。”
嬷嬷许是年老,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有些微喘,待顺了两口气,接着说道:“皇后出了御书房,便让人去请您外祖父萧大人,岂料派出的人被皇上的人挡了回来,说是私自出宫,还派人传了口谕说是皇后对下人疏于管教,从今日起禁足凤栖宫,没有传召,不得外出。皇后一时心火上头,才这般行为啊!”
说着老嬷嬷一时潸然泪下,看得凌炎满心愤怒。
老嬷嬷也是宫中老人,看人脸色极准,瞧着凌炎火大,再接着说说道:“老奴拼着性命,找了个老乡侍卫,才将太子殿下您找来,您可一定要为皇后出口气啊!”
凌炎看着昔日无限荣耀的凤栖宫一时成了冷宫,眼中的毒辣更甚,“我自以为父皇对母后,对儿臣是不同的,可如今怎么也成了这耳软之人。小人的挑唆倒听得,母后的忠言倒逆耳了。”
萧皇后听见凌炎的话,一下子嘶吼道:“你父皇就是听从了那丽妃的挑唆才这般,杀了丽妃,只要杀了丽妃,你父皇就会回心转意了。会的,一定会的。”那嘶吼到沙哑的声音,一直在强调,像是在说服凌炎,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母后,您听儿臣说,父皇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他已经派人在调查儿臣了。”凌炎稳定下萧皇后,缓缓说道。
“调查?不会的,不会的。这东晋的江上未来本就是你的,你就算做了什么也没错。况且,只要萧家还在,你就没事的,不要担心。”萧皇后说着,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凌炎的脸颊,示意他安心。
凌炎看着这萧皇后的模样,知道现在说什么,萧皇后都听不见去了,便不再言语。
轻轻扶着萧皇后回到了软塌上,传唤侍女给萧皇后重新梳头,整理。
片刻之后,镜中映出的依旧是那高贵的艳丽脸庞,只是眼角多了些许歇斯底里后的哀伤。
凌炎缓缓蹲下身子,附在萧皇后旁边低声说道:“母后,您安心在这凤栖宫养着,炎儿会来接您出去的,风风光光地出去。”
萧皇后看着眼前的儿子,才发现自己的儿子虽然还是一样的眉眼,可那透身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朝着宫中的侍女嬷嬷吩咐了几句,便疾步走了出去。
寒心瞧着凌炎疾走的步伐,冷冷笑道:“他要去干嘛呢?是去送死,还是去求死?”
“说不定是去奔前程呢?”司徒烈清冷的声音回应了寒心。
寒心转头,只见司徒烈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炽热而温柔。两道目光在空中相遇,闪出一段火花。
寒心急忙转头,躲避了司徒烈的目光,“好戏看完了,就不知道这送上证据的人是谁?我顿时有些好奇了。”
再看了司徒烈一眼,“不会是你吧?”
司徒烈笑了笑,“我没赶上,便被别人抢先了。”
寒心没想到,司徒烈的笑竟然如此耀眼,就像那一闪而过的流星。虽然短暂,却分外好看。
“你其实应该多笑一笑,不要整天板着个脸,你笑起来很好看。”寒心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这话脱口而出,说完顿时一阵后悔,自己是不是态度太好了,她都忘了面前这人可是只老狐狸。
司徒烈听见寒心的话,顿时一喜,“原来阿星喜欢我的笑啊,那以后我的笑就只留给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