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老爷子被权觐北的一席话给噎住了。
他能说什么?
关心儿子房中事?
他还没沦落到这么为老不尊的地步。
只是越想,他就觉得越憋屈。
看时摇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嫌弃。
时摇光对此,没有丝毫的意见。
反正,老爷子什么反应她都是不在意的,他老人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权司城则在此时开口,想最后为自己争取一番权益,“你们想要公开我的身份,我没有意见,不过我好歹也是权家的人,身上流着权家的血,你们不能什么都不给我,就想让我离开。”
闻言,时摇光想了想说道:“想提要求?”
权司城一脸坚持地看着她。
时摇光点头,“可以。”
看着她这么大度的同意了,权司城反倒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时摇光翻了个白眼,“怎么着,你这是觉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了?”
还别说,真是。
权司城狐疑地问道,“你真有这么好心?”
“当然……”她停顿一秒,说道:“没有。”
时摇光悠哉悠哉地说道:“权家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权司城点头。
时摇光继续道:“权家有多少财产,这一点不需要我说,你也是知道的,毕竟你就是冲着财产来的,但是有一点,容我提醒你。”
“权家的财产,其中有大半,都是和连家有牵扯的。”
“过去,你是三爷的养子,作为养子,想要沾染外祖的东西,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
她惋惜摇头,“作为一个私生子,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荣幸染指半分。”
权司城:“……”
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
被时摇光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这么一茬。
别看权家风光,可其中大半的势力,都和连家有牵扯。
连家就是权觐北的外家。
他是权觐北养子的时候,权觐北愿意将连家的一切交给他。
可……
他作为权觐北的兄弟,而且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也就算了,若是堂堂正正的回来争家产,也是很正常的。
可,他一个私生子,居然还给老爷子当成养子,白白占了权觐北十多年的好处。
这是人干事吗?
要是没有时摇光,他很可能是将权家和连家一网打尽。
到时候,权觐北就是死了,只怕都要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权司城想到这里脸色白了白。
不过很快,他就淡定了。
他看向时摇光,语气坚定,“连家的东西,我还不屑染指。”
“即便不碰连家的,权家也有自己的底蕴。”
“过去我占着身份便利,花销的一切我还完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也必须拿回来。”
他这话,是看着权觐北说的。
只要权觐北不反驳,就是时摇光,也无法阻止他。
权觐北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见此,权司城和时以晴都松了口气。
只要权觐北不赶尽杀绝就好。
然,权老爷子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这些年,他为了将权家和连家的东西都收拢囊中,可谓是想尽办法让二者融合。
连家没有其他的继承人,权觐北就是唯一的继任者。
他也担心自己死后,连家会陷入困境,即便知道老爷子的心思,也没有排斥,逐渐将二者融合。
老爷子担心权觐北不信任他,还故意做出了退让,让权觐北以连家为主导融合两家。
也就是说,现在的权家看似风光,实际上是连家和权家二者同时存在的结果。
单单只有一个权家,说句不好听的,和现在的时家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
权老爷子这完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难看极了。
权司城注意到他的表情,关切地问道:“爷……爸,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呢。”
“没什么。”
时摇光和权老爷子几乎同时开口。
权司城瞪了时摇光一眼,“我没跟你说话!”
时摇光摊手,一脸无辜,“我也没跟你说话呀,我就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毕竟……权家的事情,我也很清楚呢。”
权老爷子闻言,眼神锋利射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权觐北时不时咳嗽的状态,就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必然不好。
最近公司的一些事情,他都是远程处理的。
甚至许多重要会议都被延迟了,由此可见权觐北的不容乐观。
这种情况下,他想管理权家还是很不容易的。
就是这样,权家的公司大大小小的企业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之前权老爷子还没有多想,可到了现在,不多想都不行了。
权觐北该不会是将好处都给时摇光吧?
时摇光能知道权家的情况,很显然必然是对权家的企业有所了解。
她从什么渠道了解的呢?
必然是权觐北告诉她的。
甚至她很有可能,获得了一定的权利,能够插手公司的事情。
权老爷子了解到,时摇光的成绩很好。
她参与的所有大考,成绩都控制在七百四十分。
满分七百五十分的卷子,别说次次都能考上七百分了,就是精准的把控在七百四十分的位置,就足可见其难度。
丢分不可怕。
可怕的是,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丢分,并且精准的把握丢分的数字。
光是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时摇光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她的脑子,时以晴是绝对比不了的。
不止是她,就连他一手栽培的权司城,也没有办法和她相比。
权老爷子心底甚至隐隐生出了想法。
如果她才是自己培养起来的人,那该多好啊。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是不可能将权家交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的。
权司城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看着老爷子忽然就不说话了,心中忐忑不已。
见老爷子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他在心里过了几番,到底也没多问。
犹豫再三,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爸……”他对着权觐北,下意识父亲,随即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又囫囵改口,“哥……”
这一声哥哥,叫的也是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