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延川等人听着时摇光的控诉,心底有些动容。
于珍珍却是恶狠狠地盯着她,甚至直接朝她扑过去:“你少胡说八道!我是想找你算账,可我们根本就没碰到你!”
时摇光露出失望的表情:“事已至此,你还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吗?”
“原本我还想着,你们也刚成年不久,还是个孩子,只要和我道了歉,我就不计较你们对我做过的那些事了,可是……”
“你们打了我,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难道说,我想要一个道歉,就这么难?”
她说着,低低嗤笑:“呵,也难怪你们能和聂枫玩到一块,他差点砸了我,我让他跟我道歉,他不愿意派了你们来揍我。你们打了我,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一句道歉的话而已。”
她说完,垂下眼眸,明艳的小脸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看着就让人心疼。
当然,于珍珍等人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安旭觉得,他们再怎么空口白牙的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倒不如想办法拿出证据。
时摇光故意做戏,还给自己化了妆,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过,她这样做也是将漏洞暴露了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脸上的伤都是化妆品画出来的,你们要是不相信,仔细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安旭说的信誓旦旦,校长不免多想一些,他看了纪延川一眼,正想说什么,就听时摇光开了口:“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矢口否认打了我的事实,虽然我不认为被打了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但是……”
“你们要是怀疑我,我也不介意任何形式的检查。”
时摇光说完,于珍珍第一个站出来,“我让人去拿卸妆油,等下有你好看的!”
很快,有人送了卸妆油过来。
于珍珍亲自检查过卸妆油没问题,才递给时摇光,要求她当场把卸妆油糊脸上去。
时摇光没有拒绝,仔仔细细将卸妆油涂了一脸,确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等待了一会儿,确定卸妆油起了效果,这才将之洗去。
卸妆油清洗之后,时摇光那张脸没有丝毫变化,脸上依旧斑驳着青紫的伤痕。
于珍珍见鬼似的惊叫一声,“不,这不可能!”
安旭也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陈疏打断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没打她,她身上有没有伤,我能检查不出来吗?”
校长看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便站出来和了个稀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们和聂枫关系好,那么升学仪式上,你们就和聂枫一起,向时同学道歉吧。”
时摇光同意了,安旭等人的反对意见被压了下来,校长还说,他们要是再闹腾,就找他们家长谈谈,这才让他们消停了。
纪延川跟在时摇光身后,很是不解地问:“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了?”
“不然呢?”她反问一句。
纪延川对上她理所当然的眼神,不禁语塞:“他们那么对你,你也有了录音作为证据,你就没想过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想了呀。”
小姑娘脆生生道:“做错事情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说完,冲他摆摆手,“好啦,我该回去了,今天多谢纪队长仗义相助。”
纪延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陈疏捅了捅他的胳膊肘,“诶,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呢?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小姑娘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我跟你说,她就是北哥新出炉的小妻子,我劝你别起什么歪心思。”陈疏语气很是夸张,“都说朋友妻不可戏,就算他们俩结婚,有什么内情,那也不是你能横插一脚的。”
纪延川瞥了他一眼,“谁说我对她有想法的?”
“那你干嘛老盯着人家看?”
“我就是觉得这姑娘有点傻。”
被人那么欺负了,却没想着报复回去,反而只是要一句道歉。
善良过了头,岂不就显得傻?
……
时摇光还不知道,自己给纪延川留了这么个印象。
她傻吗?
除非脑子进了水。
她今天演了这么一出戏,可不仅仅是为了要安旭等人轻飘飘一句道歉。
这不过是一场铺垫而已。
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某些事情,却无法拿出证据证明,只会消耗旁人的信任。
等信任度达到负数,那么……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届时,他们自然会品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
百口莫辩,不比轻飘飘一个惩罚来得更让人印象深刻吗?
时摇光承认,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圣母!这些人既然招惹了她,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校内某个音乐教室内。
时以晴正满面愁容地和聂枫说着什么,“聂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呀?”
聂枫看了她一眼,郁闷的没有说话。
时以晴咬了咬唇,一副为难的样子,“姐姐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她之前在爸妈面前,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好好和她说,她一定会答应我,不再为难你的。”
聂枫吭了声,“要是她不答应呢?”
“啊?这……”时以晴做出苦思冥想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咬咬牙,做下决定:“她要是不答应,那我就去找司城哥哥,让他帮忙劝劝姐姐。”
“姐姐那么喜欢司城哥哥,我相信她一定会答应和解的。”
说着,她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聂枫:“聂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替你争取的!姐姐也是的,明知道聂少你的身份不俗,还非要你当众道歉,这不是故意打你的脸吗?”
聂枫听她这么说,却没表露出多少喜悦的情绪。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两眼,而后问道:“你去找权司城,单纯是为了我吗?”
时以晴一愣,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个疑惑似的反问:“不然呢?”
“没事。”聂枫没再揪着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我就是觉得,你不该为了我,和他有过多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