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看着低着头的苏无研,心中莫名有一种烦躁感,“你好好想想,我出去抽个烟!”
“莫老师!”苏无研见莫辞要走,连忙喊住了莫辞。
“还有事?”莫辞语气相当不悦。
“谢谢!我知道自己要干嘛了!”苏无研对着莫辞的背影鞠了一下躬。
“我只想让你知道,生活没你想象得那么容易,很多时候人都要面临选择,面临各种危机。不要让莫语权把你宠的太好,变成笼中鸟,井底蛙,我们工作室收的是精英,而不是只会发大小姐脾气的小公主。”莫辞道。
“对不起!”苏无研再一次弯下腰道歉。
莫辞转过身看了一眼苏无研,随后转身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莫辞离开后,苏无研好似卸掉全身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她想起莫辞说的话,觉得自己真的太依赖别人了,不仅仅是莫语权,还有伍陆柒她们。虽然之前她也做过美甲的工作,体验了一下工作的感觉,但是那种工作和她现在做的这种完全不一样。她不由的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小孩子气了,而莫语权喜欢的是陈晓裳那种比较成熟的女人……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又是误会,不要想太多……”苏无研甩掉了脑子里那些不太开心的想法,然后重新把注意力转到自己正在做的那片漫画稿子上。她之前是想问问玉泽如果自己的理解和作者有差别该怎么办,不过现在这情况,她不好再借莫辞要手机打电话,所以她只能自己再想其他办法。
与此同时,隔了一千多里的另一个城市里,玉泽奔跑着冲进了伍陆柒所在的哪所医院里,并爬着楼梯找到了伍陆柒所在的病房。
“你来了?”正看着蓝白条纹窗帘的伍陆柒扭过头看着伍陆柒。
玉泽气喘吁吁的看着伍陆柒,汗水成股落下,湿透了他的衣裳,打湿了他的头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人泼了一身水。
“出什么事了?”玉泽慢慢走到伍陆柒床边问道。
伍陆柒仰头看着玉泽,摇了摇头,脸上挂着自然的笑容,“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别骗我了,你在这里躺着还说没事?要不要我去问医生?”玉泽的神情不太好。
伍陆柒敛去脸上的笑容,换上了一副很难过的表情,“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哪里不舒服?”玉泽问道。
“医生说我可能有心理疾病,需要住院治疗!”伍陆柒道。
“心理疾病?还是因为那件事?”玉泽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差得八九不离十了。
“玉泽……”伍陆柒柔声唤着玉泽的名字,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虽然很不愿意,可是有句话我想和你说。”
“什么话?”玉泽不解的看着伍陆柒。
“如果有一天,我走丢了,你一定要找到我,我怕一个人,真的很怕!”伍陆柒眼睛被眼泪浸染着,如同一颗晶莹剔透的琥珀。
“又不是老年痴呆,不要说得这么恐怖!”玉泽擦着伍陆柒眼角的眼泪道。
“我说的是如果啊!”伍陆柒仰头头,眼泪还是一直流个不停。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在你失踪前拉紧你的手,让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失!”玉泽道。
“真不愧是少女漫漫画家,哄人的本事一套套的。”伍陆柒破涕为笑。
“哦……你好,我没有打扰你们吧?”之前和“心理医生”对话的女医生走进来道。
“你是?”玉泽好奇的看着女医生。
“我姓白,叫白素宁,是伍陆柒的主治医生。”白素宁自我介绍道。
“你好。”玉泽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
“之前给我看病的不是你啊!”伍陆柒疑惑的看着白素宁。
“你说之前那个啊,他出差去了,现在由我来接手他的工作,有问题吗?”白素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人不忍心去拒绝。
伍陆柒摇摇头,道:“我无所谓。”
白素宁翻着手里的病历,道:“你的情况我大致的看了一下,并不是很复杂,你现在只是出现了精神病的征兆,这时候是调理的最好时机。”
“精神病?怎么回事?”玉泽看了看伍陆柒,又看了看白素宁。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白素宁问道。
玉泽点了点头,道:“我是她男朋友。”
白素宁看了一眼伍陆柒,然后把伍陆柒的病情和玉泽说了一遍。
“你发病多久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下?”玉泽心疼的看着伍陆柒,语气想要严厉却又不忍心。
“没多久,也就这几天的事!”伍陆柒道。
玉泽坐到床沿上抱着伍陆柒,道:“没关系,会治好的,我会陪着你的,你安心接受治疗吧。”
伍陆柒把下巴搁在玉泽的肩膀上,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用说什么。玉泽的心思她都懂,她也不会拒绝玉泽的好意,大概早就习惯了在对方面前不客气了吧。
“这边还有几个手续要办,可以先出来一下吗?”白素宁看着玉泽问道。
“嗯,你好好休息,我办完手续就过来!”玉泽拍了拍伍陆柒的背,随后跟着白素宁走了出去。
“怎么称呼?”白素宁问道。
“我叫玉泽。”玉泽道。
“哦,你对你女朋友的事情了解多少?”白素宁问道。
“不是办手续?”玉泽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明白白素宁的意思。
“欺骗你很不好意思,不过我需要和你谈一次,关于伍陆柒的病情,我需要了解更多她的事情。我想你身为他男朋友,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吧?”白素宁问道。
白泽透着窗子看了一眼伍陆柒,然后往一旁挪了个位置,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要是我知道我肯定告诉你。”
“她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她爸妈从小离婚,她一直跟着她外公外婆,她外公外婆身体不好,所以她从小就很努力的在赚钱。她做过衣服在网上拍卖,也做过coser参加巡演。”玉泽道。
“那她爸妈呢?”
“她很少说起她爸妈的事情,她和她爸有两三年没联系了吧,电话都没打过,更别说见面了。她妈……”玉泽想到陆婉芸所做的事情,拳头不由的攥紧了。
“她妈妈怎么了?”白素宁继续问道。
“她妈妈利用她做了很多不堪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事吗?”
“我知道。”玉泽点点头,仰头看着天花板,道:“那对柒柒来说就是噩梦,对我来说,也是。柒柒那么好的女孩,却摊上那样一个妈,呵……虎毒不食子,她却出卖了了女儿的身子去讨好另外一个男人。”玉泽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太生气了,气得恨不得揪着闵行杰的衣服领子一拳一拳砸得他鼻青脸肿的。
白素宁诧异分看着玉泽,道:“她这事都和你说了?”
玉泽看着白素宁,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般女生发生了这种事,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男朋友了,看样子你女朋友很相信你。”白素宁道。
“我们的世界仅剩下彼此了,若是连我都抛弃她了,她就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这样说?她不是还有亲人吗?”
“那不一样……你是心理医生,应该接触了不少自闭症患者吧。我和柒柒就像自闭患者一样,心是全封闭的,只有对彼此才会打开。虽然心里面也曾容纳过别人,不过……真正能走进我们内心世界的只有我们彼此。我们都是同类人,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无助。”玉泽道。
“虽然听不太懂,你想表达的应该是……你和你女朋友关系特别好,好得只能依赖彼此的那一种对吗?”白素怀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玉泽道。
“你觉得让你女朋友发病的导火索是什么……”
“应该是她被强的那件事,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在意,不过我看得出她很在意这件事。”玉泽道。
“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了解。你们这个年纪,应该是读大学的年纪,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为了生计奔波。”白素宁叹道。
玉泽没有反驳白素宁的话,许是太过疲惫了。这种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疲惫。
“我现在要办什么手续?”玉泽问道。
“你先去办住院手续,接下来这几天我可能随时找你女朋友聊聊。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也能多腾出时间陪陪她,她这时候很脆弱,需要你在旁边陪伴!”白素宁道。
“我知道!”
之后白素宁和玉泽还谈了一些关于伍陆柒的事情,以及一些接下来可能要进行的治疗。
“刚刚苏无研打了电话过来!”办完手续的玉泽一边削着刚买的苹果一边道。
“她说了什么?”伍陆柒好奇道。
“没说什么,她应该是要询问稿子的事情,不过当时我在找你,所以没怎么聊。”玉泽道。
“也不知道她那边顺利不顺利!”伍陆柒担忧道。
“有老师在,不会有问题的。”玉泽笃定道。
“莫辞和莫语权都姓莫,又都是做画画有关的工作,你要说他们没点关系我都不信。”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苏无研就想不到?”玉泽道。
伍陆柒不满的瞪着玉泽,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比无研蠢吗?”
“我可没这么说,比自己承认了!”玉泽耸耸肩道。
“我掐死你!”伍陆柒从床上蹦了起来作势要掐着玉泽的脖子。
玉泽先一步拉着伍陆柒的手并与其十指紧扣,他道:“我要是死了,你肯定要哭的稀里哗啦,所以为了你不哭,我必须长命百岁。”
“嘁,你真自恋,我才不会哭,我会立马找下一家!”伍陆柒道。
“哇,哪个人会那么倒霉当接盘侠?”玉泽笑道。
“玉怼怼……”伍陆柒咆哮着,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她知道玉泽这样说,是想让她开心一点,但是那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掉的。
“疼疼疼……”玉泽的手指被伍陆柒的手指夹着,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不过是真疼还是假疼那就不得而知了。
人是容易多愁善感的动物,也是万分敏感的动物是,有时候人会很聪明,有时候却很傻。伍陆柒就是属于那种时而聪明时而犯傻的人,在她喜欢的工作上,她就像是全能的,但是在感情面前,她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懵懵懂懂,只能一点一点去摸索。
伍陆柒赶稿赶到凌晨两点钟,最后实在扛不住便趴在电脑前睡着了,最后还是莫辞把她抱到床上去睡的。
玉泽和伍陆柒拥眠至天明,直到有新的病人入住,他们才格各自醒来。两个人醒来后相互一笑,随后开启了新的一天!
“你最近好像特别忙!”批改完试卷的陈晓裳绕到莫语权旁边道。
莫语权抬眸看了一眼,然后开始收拾着自己的画具。
“你在画什么?”陈晓裳好奇的凑了过去。
莫语权一边收拾画一边道:“没什么,随便画画。”
“我还以为大画家只会为艺术而创作,我看你刚刚画的东西,是小人吗?感觉挺可爱的!”陈晓裳笑道。
“我画着玩的!”莫语权小心翼翼的把画装进保护套里,然后放进了抽屉锁好。
“你的玩心还挺重的啊!”陈晓裳调笑道。
“没你班上的学生玩心重。”莫语权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我们班在你那学美术的学生,每次都在答题卡上画卡通人物,我都不知道提醒了多少次了,他总是不听。”陈晓裳叹道。
“别看着我,我只教他们画实物,比如苹果,花瓶,人……”莫语权道。
陈晓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不用这么认真,我就是随口说说,他画得挺好看的,每次在作文旁边画可爱的人物,我都不忍心打低分了。”
“早知道这招这么有效,我高中的时候也画了!”莫语权道。
“你又当真了……我还没吃早饭,第一节课没我的课程安排,你呢?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陈晓裳询问道。
“我早上都没课!”莫语权道。
“所以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早饭?”陈晓裳问道。
莫语权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道:“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