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z)【之前生了病,养好病又在看房,真的腿都跑细了qq希望快点安顿下来。】
上回顾锦宁去慕容府,可是被留了大半天呢。
顾锦宁笑道:“我如今已是无用之人,多吃一顿饭,人家也会嫌弃我,日后恐怕也不必再去了。”
春桃一头雾水,不知顾锦宁所言何意。不过,她家小姐不用再去慕容府了,这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左右不论哪儿好,都不如咱们府待着舒服!”春桃嬉笑着道,遂又去取甜汤给顾锦宁喝。
顾锦宁喝着银耳羹,心里却在琢磨,若有机会,去问问顾国公关于批命的事。
如今她为慕容惜诊了脉,已确定所谓红颜薄命,可以说是牵强附会。
气血不足再加上肾气亏虚,自然子嗣艰难,只不过,慕容惜的情况比常人更严重些,故而她调养了多年,却收效不显。
但这并非不能改变,若慕容惜重视此事,平日比常人更注意养气血,成亲后不要急着生子,调养几年,待身子养好了,这些问题便可解决。
只是,这话顾锦宁即便没说,也知道慕容惜断不会同意。毕竟,慕容惜不愿被旁人知道隐疾。更重要的,让她迟些再生子,那简直如同将主母之位拱手让人。若有姨娘先诞下庶子,慕容惜恐怕会比自己生不出男孩更气。
顾锦宁唯独心里有疙瘩的,是那句“顾家子嗣凋零,前途堪忧”。
如今国公府就一子一女,可不就是凋零么?再加上前世她年纪轻轻就离世,国公府最后只剩曦哥儿一个孩子。她不在时,曦哥儿才七岁,若之后再遇到什么变故,国公府真当是后继无人了。
可这事却不好改变。又不像慕容惜的事,横竖身子不好调养便是,这国公府子嗣凋零……难不成真逼着顾国公抬几房小妾回来?
怕是顾锦宁刚开口,就会被顾国公斥责一通罢!
顾锦宁思来想去,忽地自嘲起来。
说慕容惜的时候,她可是义正言辞的,真落到自己头上,却也忍不住要信那些批命的话了。
想想这司命长老也是厉害,仅用几句话,便能让人心绪不宁。
“真想见见究竟是何方神圣……”顾锦宁咕哝一句,遂索性先将此事抛下,喝光碗里的银耳羹。
属实不是顾锦宁心大,而是她还有许多要考虑的事。眼下朝廷开印已多日,虽然苏慕白从未催促过她,但开医馆总不能一直拖着。
适逢第二日便是大晴天,顾锦宁瞅着空闲,带上秋桐,乘车去城南寻觅合适的铺面。
顾锦宁特意穿了身不打眼的常服,身上也未佩戴首饰,以此掩饰身份。
城南依旧是老样子,四处可见行色匆匆的路人,街边铺面也皆为小店,偶有嬉闹的孩童跑过,衣衫也是打着补丁。
“小姐,您真要在此处开医馆?”秋桐寸步不离地伴在顾锦宁身旁,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生怕突然冒出歹人。
顾锦宁点点头,不急不躁地沿街走着,道:“这里瞧着是比别处破败些,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有医馆。”
那王爷知道你要这样做吗?秋桐抿了抿嘴,不好意思说。
顾锦宁可是没想这么多,接连看了几条巷子,正好遇见一个铺面在出售,顾锦宁心下一喜,便径直进了铺子。
这铺子原本应是卖杂货的,眼下已收拾了大半,地上还堆着许多杂物,顾锦宁寻了处落脚的地儿,站定后问道:“可有人在?”
话音刚落,便听里间传来一道声音:“在的在的!”
而后从里面出来了一位年轻男子,那男子看见顾锦宁,微怔道:“这位姑娘,请问您是?”
“我看外面贴着出售布告,便想进来问问情况。”顾锦宁浅笑道,“您是铺主么?”
“是呀是呀!”男子忙不迭应承,“在下姓徐,这铺子是祖辈传下来的,姑娘可先随便瞧瞧。”
顾锦宁颔首,随即抬脚四处看了看。
铺面外屋空间尚可,若把柜台和杂物清理一番,再砌上药柜,差不多能够用。
里间也是杂物颇多,好在有几间屋子,收拾收拾也能凑合用。
开医馆并没有那么多讲究,装修也不必在意,最关键的,还是大夫的医术。
顾锦宁看过后,心里有了计较,便问那男子:“敢问徐公子,这铺面你准备售多少钱?”
那男子似有些赧然,挠头道:“这铺面既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我这个后生做不了主。若姑娘有意买下,可约个日子,到时我唤父亲来与您谈价。”
顾锦宁点点头,道:“那我三日后再来,劳烦您了。”
“诶!不劳烦!”男子忙应声,然后送顾锦宁出了铺子。
顾锦宁脚下未停,又继续朝街巷里走去。
“小姐,这铺子您不满意?”秋桐问道。
“尚可,但还可以再瞧瞧别处。”
顾锦宁轻应了声,目不转睛地看向周围的铺面。
秋桐跟在她身旁,忍不住说道:“小姐,其实奴婢觉着,您不必这样麻烦。若您真想寻个好铺面,也就是您与王爷一句话的事儿……”
顾锦宁忽地停住脚,转头看向秋桐,正色道:“这是我自个儿的事,不需要劳驾旁人。”
“王爷可算不得旁人……”秋桐小声嘀咕了句,遂赶忙又道,“小姐说的是!奴婢晓得了!”
原本顾锦宁就想驳斥,哪知秋桐这般模样,只好噎住,睨了秋桐一眼,道:“你如今也是跟春桃她们学坏了。”
秋桐嘿嘿笑着,丝毫不觉得尴尬。
她说的可没错。听说她家小姐是要跟苏公子一起开医馆,这等事……她自然要帮王爷在旁盯着。
说起来,她也是命苦。一个是旧主,一个是新主,她总得一碗水端平,两头都要顾及着。
就比如这眼下,顾锦宁独自出来寻铺面,也没跟王爷说。秋桐明明记得,魅魂跟她说,到时王爷也要来瞧铺子的。
秋桐的心思,顾锦宁自然不知晓,只自顾自地看铺面,心里却嘀咕起玄王的错处来。
真当是恼人,人不在这儿,也有眼线替他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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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皓玄黑眸凝霜,沉沉看着苏慕白,静默片刻,忽地问了句:“苏公子可知,为何明明是你遇见她更早,却注定求而不得?”
苏慕白心头一蹙,袖中手指暗紧,抿唇一语不发。
简皓玄似也不想等他回答,斜挑唇角,继续一字一顿地道:“凡事皆求磊落周全,以图不授人以柄,是君子所为,亦是瞻前顾后。苏公子输就输在,过分追求君子之道。”
见苏慕白面色愈发冷肃,简皓玄嗤笑一声,又道:“自然,苏公子被家族寄予厚望,顾虑重重也是应当。只是,这一局,苏公子早已错失了良机。”
苏慕白此时,指节已攥得有些泛白,冷目而视玄王,道:“苏某的家事,自会处理妥当,不劳王爷费心。”
“如此最好。”简皓玄浅笑说罢,幽眸中又迸出冷厉,“本王自知该如何对待本王的女人,亦不需苏公子费心。”
苏幕白闻言,登时横目冷斥:“王爷此话,当真自负得肆无忌惮!”
简皓玄唇角含讥,凝视苏慕白半晌,才道:“本王不仅敢在苏公子面前这样说,在她面前亦如是。只是不知……向来坦荡的苏公子,可敢直言?”
面对玄王的咄咄敌意,苏慕白仍是岿然迎视。然而,惟有他自己知道,仅此一句,玄王便戳中他的软肋。
是了,玄王的言行不论多么让人不齿,但在顾锦宁面前,他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意图,甚至连奸邪心计,也皆未矫饰。
而苏慕白,却只能以友情为借口,深埋他对心仪之人的念想,独自承受苦楚,连丁点心意,都不敢泄露。
不仅是因他身负家族责任,苏家绝不会允许未来的掌家人,娶一个毫无助力的正妻。更因他深知,倘若他向顾锦宁袒露心迹,得到的只会是拒绝和彼此再无瓜葛的结局。
与其从此两人形同陌路,苏慕白宁愿作为一个友人,伴在她身后,助她护她。故而在顾锦宁面前,苏慕白始终掩饰得极好,连只言片语都未曾表露。
静默片刻,苏慕白强力压住心底的哀怅,遂自嘲笑笑,哑声道:“如此苏某倒要多谢王爷大度,竟未曾向她言明。”
“本王,不屑于此。”
简皓玄笑意傲然,负手颀身玉立,微顿一瞬,随即语淡而笃定地道:“无论她知与不知,此生,她只会为本王之妻。”
苏慕白亦沉声道:“苏某不会放弃。”
简皓玄挑眉冷睨而不视,随后再未回应,转身长腿直迈离去。
苏慕白立在原地,袖中的手颓然松开。
桃园中草木春无数,桃花无声绽放,却似那一声怅惘叹息。
……
顾锦宁返回的路上,始终未瞧见顾以灵的身影。直到出了行宫,方才遇见玄王的侍卫。
那侍卫似在特意候着,见顾锦宁出来,忙迎上前:“顾小姐,在下已派人将国公府堂小姐送回府。”
听闻顾以灵已被送回,顾锦宁便心安了些,对侍卫微福道:“多谢您。”
侍卫赶忙侧身回避,急忙道:“顾小姐折煞在下了。”
论品阶,玄王的近身侍卫定然不低,故而他这般反应,倒教顾锦宁略微尴尬。
顾锦宁只好虚颔了下首,而后与程姝瑶等人告别,匆匆离开行宫。
甫一回到国公府,顾锦宁便问门房小厮:“堂小姐可有回来?”
小厮忙点头应道:“回小姐,堂小姐半个时辰前便到了!”
不等顾锦宁走进院内,便瞧见春桃满脸急色地迎来。
“小姐!三夫人带着堂小姐去寻老爷了!这会子正在前院正厅哭闹呢!”
“她们去寻我父亲作甚?”顾锦宁闻言皱眉,脚下快步朝前院走去。
春桃一边跟着她,一边掩不住怒意地道:“早前堂小姐被送回来时,就哭得不行,三夫人见她是被几个侍卫押着,且衣冠不整,而您又未一同跟着,三夫人便说是您有意让堂小姐出丑,要去向老爷讨个说法!”
“讨说法?”顾锦宁嗤笑一声,眸中寒光闪烁,“我倒想听听,她们这回能要个什么说法。”
待顾锦宁抵达正厅时,顾以灵正掩面嘤嘤哭泣,三夫人红着眼圈在旁安慰,连顾三爷和顾子轩也在。顾国公面色严肃地坐在上首,显然已听过顾以灵的一番哭诉。
瞧见顾锦宁进来,顾三爷一家人皆怒目瞪着她,三夫人尤为气愤,开口便呵道:“锦宁!灵儿与你一同赴宴,怎的你竟让她醉成这样,还被侍卫押送回来!”
顾三爷亦是板着脸,沉声道:“虽然我们是顾家旁支,可事关子女名节的大事,搁谁家都是一样的。今日灵儿当众损了闺仪,定会影响日后谈婚论嫁,锦宁作为堂姐,责无旁贷,还望国公爷能给个说法。”
“三叔和三婶想找我父亲要什么说法?”顾锦宁挑起唇角,遂泰然自若地坐下,一双清冷水眸扫向众人,“酒是堂妹自个儿受罚的,丑是堂妹自个儿出的,宫内贵人亦是堂妹自个儿惹恼的,锦宁属实不知,三叔三婶为何怨怼起旁人来了?”
顾锦宁语气冷漠平静,又带着丝讥讽,瞬间刺激到了顾以灵。
只见顾以灵忽地抬起头,双目淬着嫉恨,失声尖叫:“若非你执意不肯为我解围,我又怎会被迫饮酒失态!”
似是不忍面对自己的不堪,顾以灵又转身抱着三夫人,哭嚷道:“呜呜……母亲,灵儿今后如何有颜面再见人?灵儿不想活了!”
三夫人顿时心疼得掉泪,忙不迭搂住女儿,声泪俱下地道:“国公爷不待见我们这些旁支血脉,我们走就是了,可也犯不着这样作贱我们呐!人要脸树要皮,灵儿如今出了大丑,怕是只能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了!”
顾国公被三夫人的声音吵得耳朵嗡响,不禁按住额角,只觉头痛。
他身处朝堂多年,论起政事公务,他能妥善解决,可眼下让他处理内宅之事,实在是理不明白。毕竟这么多年来,国公府的内宅始终和睦太平,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