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甫之与譙纵、卢偱皆交好,其中寓意不言而喻。不过好在卢偱并没有认出我来。我给他斟完酒后,便退到一边。
我正庆幸没有被他认出,房门突然打开,进来一个人。我这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正是将我卖入青楼的那位吴管家。
只见他与刘员外耳语几句,便退了出去。我心里暗暗觉得不妥。香芹与众人推杯换盏,一时间宴席的氛围达到**。
香芹站了起来,对着门外拍了拍手。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个礼,尔后翩翩起舞起来。这几个姑娘,环肥燕瘦,各有特色,舞动的瞬间,也是韵味十足,妩媚动人。一曲下来,众人皆看的如痴如醉。
“卢兄,如何,可有有眼缘的?”刘甫之问。
“好是好,只是没有香芹姑娘这般惹人怜爱的呢!”卢偱打趣道。
“把杜三娘叫进来。”刘甫之说道。
杜三娘随后走了进来:“刘大员外,有何吩咐?”
“不是让你把最好的姑娘叫来吗?”
“员外啊,除了香芹,这梅、兰、竹、菊四位姑娘,可不就是咱们这最好的姑娘呢吗?您要是还不满意,我让香草,香菱她们几个也进来。”
“不用了,我这兄弟是江湖中人,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的小女人,有没有性格泼辣点的?”
“这,这,刘员外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们这儿庙小,哪里装的下那么大的菩萨?”杜三娘撇着嘴说。
“扑通!”刘员外重重地拍打着桌面。
“杜三娘,你这是打算哄我呢!我怎么听说,你这里新来个姑娘,泼辣的很,做生意也是一流的,叫什么来着?”
“新来的姑娘?员外说的莫不是臧老板?”
“我不管是脏老板还是什么老板,赶紧让她进来。”
“员外,您息怒,不是我不叫她。只是这臧老板与我有协议,她只在这里经营买卖,原是不接客的!”杜三娘为难地说。
“是啊,员外。三娘说的没错,卿卿姑娘只做买卖,不卖身的!”香芹也帮趁着。
“这春香馆的姑娘,竟然有不卖身的,还真是闻所未闻。杜三娘,你如今这是店大欺客啊!”那刘府的吴管家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进来了。
“哎呀,不是,不是。”杜三娘支支吾吾,不停地向我使眼色。
“既然人家姑娘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不用强求。”卢偱说道。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啦!我们臧老板,虽然不卖身,可是陪几位客人喝几杯酒还是可以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看,我们臧老板不是在这里吗?”没等我表示拒绝,杜三娘便将我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来来来,臧老板,敬各位客人一杯。”杜三娘拉着我来到酒桌,递给我一杯酒。
无奈之下,我只得端起酒杯,敬众人酒。
“姑娘,冒昧问一句,我是否在哪里见过你?”待我敬卢偱时,他突然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您这种大人物,我怎会有机会见过您,想必您肯定记错了!”我立马否认。
“我肯定见过你,在哪儿呢?”卢偱陷入了沉思。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眼缘了!是不是前世你们见过呀!”刘甫之打趣道。
“一定是,一定是!”吴管家也附和道。
“哈哈,既然如此,臧老板,你陪这几位客人好好喝一杯!那我就不打扰,告辞了!”杜三娘将我摁在卢偱旁边的座位上,便逃也似得跑了。
我本就不擅长喝酒,几杯酒下肚,胃里便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我跑了出去,趴在草丛上吐了起来。
“很难受吗?”有人在我耳边关心地问。
“嗯嗯。”
“吐吧,吐出去就好了!”我听着声音这么熟悉,不自觉地向他看去,竟是吴管家。
这一看,没把我五脏六腑吓的吐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我惊恐地问。
“我真是小瞧你了,臧夫人!没想到你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啊!不愧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他挖苦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任务。我要的是你配合我,如若不然,你定不会像今天这般好过!”他阴狠地说。
“说吧!你要我干什么?”我避开他令人桎梏的气息。
“里面那个人,叫卢偱!他是背叛朝廷的乱臣贼子,我要你杀了他!否则……”
“否则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给蜀王守身。可你如今在这瀛县,无依无靠,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蜀王宠爱的夫人。只要我略施小计,便会让你生不如死,再无脸面苟活于世,被那些禽兽不如的畜凌辱。”他威胁我道。
“卢偱,何等人也?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杀得了他?”
“他今日已经喝醉了!你只需假装委身于他,与他同床共枕。待午夜时分,待他熟睡之时,将他杀死,此事便成了!”
我的大脑在飞速地转着,卢偱与我无半点恩怨,且他与譙纵有渊源,如果我杀了他,想必不妥。那这个吴管家为何要杀卢偱?难道是他的主人刘甫之授意。可我观刘甫之为人,不像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且当初吴管家将我卖入春香馆时,曾说是胡柔安示意他这么做的。刘甫之作为譙纵的朋友,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吴管家抓住我不想回到蜀王身边的心理,断定我不会找刘甫之告状,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做坏事。
那这个吴管家到底是收谁指使,要杀害卢偱呢?一切疑团在我心里不得解开。
“想好了吗?我可不是在跟你做交易,你没有退路,知道吗?”他说。
“好的,我做!”我现在真的没有选择,我做与不做似乎都被吴管家攥在手心里,无法动弹。
“子时,我的人会来接应你。你只需要将他的尸首交出就行!”
“好!”
是夜,我扶着喝的大醉酩酊的卢偱走向客房。
卢偱已经不省人事,趴在桌上不能动弹。我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便往卢偱的嘴里灌去。大约灌了有半壶,卢偱被呛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他有些清醒了,质问我。
我也不解释,又拿起茶壶向他嘴里灌去。
喝下了这壶绿豆水,他的酒已经清醒了大半。一个反手杀,他将我控制住。
“住手!你要干什么?”
“卢大官人,有人要暗害你,你还不自知。赶紧逃命去吧!”
“暗害?”
我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解酒绿豆水,喝了他你就清醒多了!”
他拿起茶壶,闻了闻。“果然是绿豆水!”
“他们的人子时到,你速速离去吧!”
“姑娘为何要救我?”
“我不是为你,我只是不喜欢杀生,而且这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多谢姑娘!姑娘可知何人要杀我?”
“刘甫之的管家,姓吴的。”
“多谢!”说完这句话,卢偱便从窗户跳出,逃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