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笑了一声，“在这儿王爷不该自称本王，应该称本少爷才是。”
周寒沉也浅笑了下，没再跟安如意打哑迷，直接告知：“他们都是我母妃的族人。”
安如意不禁想到皇宫那天宫女们所说，周寒沉的母妃只是个不起眼的异族婢女，为维护族人还差点背叛先皇。
“母妃是无辜的。”像是知道安如意所想，周寒沉又道。
当年传他们要攻打大周只是谣言，而他母妃所谓的“通敌信物”只是想念族人而让人代带回族的一些贴身之物。
可有心人利用此事给他母妃安上罪名，他母妃族人也因此落难，被迫害得几乎灭族。
这个庄子里是他们剩余的一些族人及其后代。
“上次你去华林寺真实目的是为救方才那些人？”安如意问。
“嗯。”
难怪皇上会怀疑周寒沉，原来他们跟周寒沉关系匪浅。
话题有点沉重，安如意有意调侃：“秦姑娘还满心欢喜，说你特意陪她去华林寺祈福，结果你只是在利用她做恍子？”
周寒沉睨了她一眼，“欠柔儿的，本王自会补上。”
叫她就是连名带姓，一朵小白莲却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安如意暗翻白眼。
“王爷，秦姑娘进王府都这么久了，你没打算给她安排个名份？”
身体证实了没问题，又将她养王府不给名份，实在奇怪。
“王妃觉得什么名份适合柔儿？”周寒沉反问。
安如意堆起黄豆微笑：“秦姑娘是王爷的人，此事自然由王爷做主。”
“王妃不介意？”
“介意啊。”安如意换上了幽幽的语调，“只是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妾身介意又能如何？”
明明她这幽怨跟她的贤淑微笑一样虚假，可周寒沉还是没由来生了些许心疼。
“柔儿是本王需照顾之人，无须名份。”
听言，安如意抬起了大眼，这话可不可理解成：周寒沉并未打算纳秦素柔为侧妃为妾室？
“秦姑娘跟王爷有什么亲戚关系，还是说，秦姑娘也是母妃的族人后代？”安如意禁不住猜测。
周寒沉倒是简洁答了，“不是。她只是金国领主一位不受宠的夫人之女。”
那为什么你要照顾她，还对她这么好？
安如意这话没有问出口，但她相信自己眼神透露出的意思非常明显。
可不知是这问题太敏感，还是周寒沉不太愿意提起，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坐上马车也没等到周寒沉说后续，安如意只得换话题：“秦姑娘今天下午告诉我，说王爷要为她办一场赏梅宴。”
“嗯。”周寒沉这下出了声，“辛苦王妃操劳。”
操个屁的劳。
安如意又微笑：“不辛苦，应当的。”
两人回到王府已快天明，如出来时一样，安如意被周寒沉用轻功带到墙头，却见有个婢女的影子在寝宫外一晃而过。
“王爷，那个好像不是你院中的婢女？”
准确说，周寒沉院子之前没婢女，她住来后才增添了几个，刚那婢女身手敏捷，显然不简单。
周寒沉像是不怎么在意，说了句“走吧”，带着她一跃，直接进了院中。
一夜未眠，安如意困极，想直接躺床，又记起今早的境遇来。
她问：“王爷，你为什么把我扔下床，是我睡相又不好了么？”
提到这事，周寒沉心间又有了不痛快，“你觉得呢？”
“那我继续睡榻下吧。”安如意不挑，抱着枕头躺下，却被周寒沉抓着扔到床上，“睡这。”
安如意还想拒绝，周寒沉道：“还有半刻钟李嬷嬷便会进屋送药，你想让她看到我们‘夫妻’不和睦？”
这个理由安如意无法反驳。
“对了，还没谢谢王爷，让我以后不要再跟李嬷嬷学规矩！”安如意是真心感谢。
周寒沉在她身侧躺下，黑眸盯望着她，“你打算如何谢？”
再见。
安如意将身子扭到了里边。
“安如意，起先本王回屋时，你紧张说要替本王跟外人解释，外面又传了什么流言？”周寒沉凑她耳边问。
连阿兰都打听得到，不信他不知道。
安如意不想提起任何暧昧之事惹出狗男人兽性，她张着哈欠：“我不记得了，好困啊，有事明天说。”
说完，安如意又往床里边移进几分，找了个舒服的姿式，秒睡。
周寒沉：“……”
小骗子，口口声声深情于他，却对他的明示暗示装傻。
……
安如意睡醒已是午后，身边已无周寒沉人影。
这一觉睡得非常舒适，安如意伸了个懒腰，在阿兰帮助下穿戴整齐。
“王妃，李嬷嬷来问过几次了。”
“我不是不用学规矩了，她还来问什么？”
“奴婢也不清楚，哦对了，王爷早上说王妃以后可自由出入王府，李嬷嬷好像不太高兴。”
幸好李嬷嬷不是正经婆婆，不然光婆媳关系都有得她受。
安如意走出院子，李嬷嬷果然迎了上来，与她一起的竟还有秦素柔。
她们依着规矩给她行过礼，李嬷嬷问：“昨夜是出了何事么，王妃何以睡到如此之晚？”
想套她话还是随意问的？
见秦素柔同样想知道答案的样子，安如意故意羞哒哒地道：“嬷嬷，这真的不能怪我，是王爷他……害得我一宿未睡。”
中间的话没有道明，但谁都能听出来什么意思。
秦素柔果真被气到，眸中的怒火都冒了出来，而李嬷嬷噎得一下没回过神。
随后严肃警示：“即便王爷不知节制，你作为王妃也有责任提醒制止。”
跟这种老嬷嬷争辩讨不到便宜，安如意点头，“嬷嬷教训得极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打发走李嬷嬷，秦素柔像是忍不住般讥道：“你少在这自欺欺人，王爷他洁身自好，才不可能碰你！”
这是不打算装，要露出真面目了？
可真沉不住气呢。
“王爷是洁身自好，不会碰没名没份、乱七八糟的女人，但，”
安如意故意顿了一下，“本王妃是他名媒正娶的夫人，他疼惜是正常的，秦姑娘为何如此生气？”
没名没份，乱七八糟，秦素柔被这些字眼气得脸蛋越发涨红，“乱七八糟说的是你自己吧！你不知廉耻养面首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