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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京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肯定也不会想到秦致远的要价会这么狠。
不过这种事嘛,原本也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事,秦致远有开价,曼京才好还价,不过如果两者之间的差距如果太大,也难免会谈崩。
秦致远倒是不怎么担心谈崩的问题,秦致远昨天晚上已经和就任法国议会会长的皮埃尔联系过,通报了兰芳的底线,兰芳的底线就是让法国收回在广州的权利,这个问题其实法国议会已经考虑过,并不会让法国人难以接受。
世界大战结束后,民国就向法国提出撤销法国在广州的特权,作为战胜国之一,这是民国的正当要求。
也不仅仅是对法国,当时民国对所有的国家都表示要收回前清时代赋予各国的特权,这个原本是合理的要求虽然遭到英国和美国的拒绝,不过法国人确实是讨论过的,不过也并没有形成统一意见。
兰芳立国的时候,当时的民国和兰芳的关系并不好,因为天津港事件,民国的民众对于兰芳非常排斥,虽然后来这一印象得到扭转,但民国也失去了收回国家权益的最佳时机。
兰芳现在提出这个要求,也是有客观需要的。
兰芳从民国移民已经进行了整整四年,四年来,最少有两千万人从民国来到兰芳,在兰芳安家落户,成为兰芳的一部分,民国北洋政府虽然对此并不满意,但还是咬牙默认了这一事实,于情与理,兰芳都应该对民国有所回馈,这不仅仅出于兰芳和民国友谊的需求,也是兰芳境内那些从民国移民来的兰芳人的共同诉求。
所以纵然连皮埃尔也觉得这个条件有点过分,秦致远还是坚持。
并且这种坚持已经获得了福煦和桑迪他们的理解。
待在兰芳的时间长了,福煦和桑迪也对兰芳有了感情,爱屋及乌嘛。
不过曼京肯定不理解这些,所以哪怕到了秦致远和曼京第四次见面的时候,秦致远已经不再要求保证兰芳在叙利亚的利益,曼京还是一口拒绝。
“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么请回吧,我不会让我的战士们上没有任何意义的战场,或许你感觉这个条件过分,但让我的战士到离家万里的地方,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付出生命,难道这就不过分吗?”秦致远有点烦,曼京这种油盐不进的谈判方式不会有任何进展。
“什么叫不相干?我们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难道这还不够吗?”曼京骨子里还是“屠夫”的工作方式,谈判这种细活曼京做不来。
“哼哼,钱!你是不是感觉你们法国现在很有钱?可以买到人间的一切是不是?你可以问问亚历山大·米勒兰,他准备出多少钱买兰芳战士的生命,我事先声明,1400法郎绝不可能,如果你那么想,那很好,你先给我来两万法军士兵,他们的命我买了!”秦致远大方,如果比拼财力,秦致远还真不怵任何人。
1400法郎,这是上一次世界大战中战死的华工们的抚恤金,对于普通民国老百姓来说,这个“价格”非常不错,但对于秦致远来说,这个价格确实是太少了,兰芳已经不需要出卖士兵的生命来换取生存空间。
就算是1400法郎,法国人现在也拿不出来。
世界大战前,法国有数百年的积累,有殖民地的支撑,所以法国人才会出这么高的价码,现在法国的那点家底已经在世界大战中消耗一空,欠美国人的债到现在都还没有还清,法国人也实在是已经山穷水尽。
至于秦致远所说的“买两万法军士兵的生命”,这更是无稽之谈,经过世界大战的洗礼,法国国内现在反战情绪高涨,亚历山大·米勒兰别说两万人,就连两千人亚历山大·米勒兰都动员不起来,否则曼京也不会来求秦致远,伊拉克人虽然比叙利亚人能打,但和世界大战中的法军部队比起来还是差点。
“可是你这个条件是对法兰西的羞辱,法兰西绝对不会接受。”曼京斩钉截铁。
“先别说的那么肯定,接不接受不是你能决定的。”秦致远不急躁,看了眼已经气急败坏的曼京,嘴里幽幽叹道:“我提出这个条件,已经是看在我们友谊的份上,否则你真以为你们在广州的特权就是天经地义?问问巴斯蒂安和利奥泰吧,失去了兰芳的友谊,你们在亚洲还能剩下什么!”
这话一说完,曼京的表情马上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认为的意思!”秦致远毫不退让。
要说兰芳颠覆政权的水平,估计巴斯蒂安和利奥泰比曼京清楚得多,巴斯蒂安担任法属印度支那总督时期,兰芳赶走了沙捞越的英国人,英国人被赶回马来半岛,到了利奥泰执政时期,兰芳和法国一起颠覆了暹罗政权,顺便又把英国人的势力赶出暹罗。
秦致远的意思是让曼京小心点,否则别说法国在广州的特权,就连法属印度支那估计也保不住,那将是法国在亚洲的溃败。
曼京也不傻,曼京只是看上去比较傻而已,秦致远说完这番话之后,曼京马上就理解了秦致远的意思。
当然了,曼京还是不够了解秦致远,或许曼京从来没想过,兰芳会对法国下手。
这也太过河拆桥了点。
不过国家利益就是这么回事,曼京也无法从道德高度上指责秦致远,因为这个法属印度支那本来来的就不怎么正义,至于法国在广州的特权,那更是帝国主义的明证。
啊,当然了,估计曼京也不认为这是帝国主义,或者曼京会很为这种“帝国主义”行径感到骄傲。
秦致远注定就是打破曼京骄傲的那个人,当初秦致远和曼京第一次打交道,秦致远就在曼京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那还是在曼京背靠着尼维勒的前提下,现在的曼京,秦致远更没有放在心上。
“你要小心点,法兰西从来不放过他的敌人。”确定了秦致远的意思后,曼京马上就凶相毕露。
这就对了嘛,曼京在秦致远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看曼京假惺惺的装外交官可真别扭。
“我从来不说这种话,因为我的敌人都在地狱里,所以我要提醒你,别上了我的黑名单,那滋味绝对不好受。”秦致远说完,没再给曼京说狠话的机会,马上端茶送客。
和上一次一样,曼京照例恶狠狠的看了秦致远好一会,然后才心有不甘的离去。
这就对了,秦致远要的就是这种“你很恨我,但你拿我没办法”的感觉。
秦致远不担心曼京会不会再回来,目前的全世界,除了兰芳,没有人会对法国提供帮助,美国人和英国人是一路货色,英国人则从世界大战后就开始执行遏制法国的政策,现在更是伊拉克的支持者,更没可能给法国人提供帮助。
世界大战中,法国人和英国人结为同盟,这才能顶住德国人的疯狂进攻,现在法国人也终于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这种感觉确实是不好受,但却是法国人咎由自取。
或许是曼京已经被秦致远气疯,无法完成谈判任务,等到法国人再次来到兰芳王宫的时候,福煦成了法国代表。
福煦虽然在兰芳已经生活了很长时间,不过现在还是法国国籍,福煦并没有加入兰芳国籍的意思,秦致远也没有硬性要求,所以现在的局面就很有意思。
和福煦一块来找秦致远的是汉克·比彻,这是法国现在的驻兰芳大使,要说法国驻兰芳大使这个位置也不好坐,这才几年时间,这个位置已经换了好几个人。
见到秦致远之后,福煦开门见山,再次把法国的要求陈述一遍。
秦致远不说话,替秦致远说话的是朱莉:“爸爸——”
朱莉刚开口,就被福煦打断:“莉莉,我的乖女儿,这是国家大事,请不要牵涉私人感情——”
嚯,您这一边喊着“乖女儿”一边还说要公事公办,简直连汉克·比彻都听傻了。
“好吧,那么费迪南先生——我这么称呼您行吗?”朱莉还有点不好意思。
“可以——殿下。”福煦明显也不怎么自在。
“那么我们兰芳的要求是——”朱莉也巴拉巴拉把秦致远的要求说一遍,干巴巴的就像是背书。
“呃,这是不可能的!”福煦进入角色比较快,然后有一个下意识回头看汉克·比彻的动作。
汉克·比彻马上就比划,看福煦无法彻底领会,又加上口型。
福煦恍然大悟:“哦哦,我们可以给予你们其他方面补偿,而且如果民国能再次向法兰西伸出援手,那么法兰西将会永远铭记我们之间的友谊。”
这就对了,如果是以民国的名义派出援兵,那么法国就有了台阶。
“好吧,那就这样吧,爸爸,您难得来一次,去看看安哲吧,他刚才还念叨您呢,说已经好久没有见您了。”朱莉马上就跑题,拉着顽主福煦的胳膊就往书房外面走。
书房门口,米夏怀里的秦德已经伸出双手。
“呃,哪就好久,明明才几天——安哲,快让爷爷抱抱——”福煦乐得胡子都已经翘起来。
书房里只剩下秦致远和汉克·比彻,看着这不着调的爷俩,秦致远和汉克·比彻都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太不靠谱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