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之视线在身侧一扫,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诸位同僚可还有其他见解?”
朝廷里一片寂静。
平日里早朝吵闹,不过是谢临之不愿意管那些琐事罢了,他一旦真插手,这满朝没一个能反驳他的人。更何况岭南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晓,无论如何,也只能派他去。
谢临之眼睫轻轻一抬。
朝廷里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应和道:“臣以为此为优解。”
应和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整个大殿的朝臣都赞同了谢临之的话,包括之前那个礼部尚书。
他又轻轻一掀眉,视线落到了沈九身上:“陛下以为呢?”
沈九轻轻动了一下唇瓣。
明明前儿个他的态度还很随意,压根没有把华南王兵变这件事放在心上,今儿个却要亲自领兵去。
是因为事情又生了变故,还是因为那个选秀?
沈九迟疑地看了一会儿谢临之,还是垂下眉,慢声道:“朕以为爱卿所言极是。”
她是傀儡皇帝,并没有反驳谢临之话的权力。
她迟疑的时间有点久,谢临之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温声道:“臣以为,援兵之事宜早不宜迟,今儿个下午便当整军,明早启程。”
沈九点头:“可。”
谢临之又一抬眉:“至于粮草——”
沈九抬起手:“都依照谢爱卿的吩咐做便可。”
她心里想着别的事,不愿意再在这做个没有感情的同意机器,干脆吩咐了一句,站起身,宣布了退朝。
今儿个早朝比平时下得早,沈九回到寝宫的时候,还没有到早膳的点,她身边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询问她:“陛下,早膳的点还没有到,您要先用点儿点心垫肚子吗?”
沈九不耐烦地挥手:“不用。”她又想起什么,视线往那个太监身上一落:“给朕拿一套太监服。”
那太监愣了一下:“太监服?”
主子们没事是不会穿下人服的。
那太监警惕了起来:“您要做什么?”
沈九微一低眉,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太监,声音微一压:“怎么?朕做什么事,还要与你们汇报?”
她神情骤冷,那太监唬了一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奴才没有这个意思!求陛下责罚!”
他砰砰磕着头:“只是陛下万金之躯,哪能穿奴才的衣服——”
沈九低着头,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然后温吞道:“你这是仗着背靠谢临之,就敢肆无忌惮违背朕的话了?”
那太监还在磕头:“奴才不敢!”
他说着不敢,举动却依然放肆得很
沈九笑了一下,她微一俯身,手指轻轻落到那太监的头上,随手般摘了他的太监帽:“朕确实没什么权,甚至身边都是谢临之的人。”
她微微笑:“不过处死一个宫人的权力还是有的。”
她语调平和下去,漫不经心:“谢临之不会为这么小的事情和朕翻脸的。”
那太监磕头的动作倏然一僵。
沈九直起身,估摸着他想明白了,便摆手提醒他道:“太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