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壁画(1 / 1)

矿洞内部格外的潮湿,水汽氤氲,两侧的崖壁上已经粘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

众人往里走着走着,才发现这地方早已变了样子。

林森如今生死不明的到在外面,还不知道有没有让他恢复正常的可能,进入矿洞前便提前准备好了火把,然而走出去一段路途,才发现根本用不上火把。

洞里出乎意料的亮。

墙壁上生长着让人心惊的巨大触手,在绵延的山崖上盘踞成蛛网一般的形状,这东西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样缓慢蠕动着,青紫色的黏液裹在表层。

这黏液散发着萤火虫一般的微光,就是这东西在漆黑的洞窟中发光,显得格外明亮。

苏言熄了火把,拿着白鹿戳了戳那正在试图碰到自己的触手,小巧的飞剑嗡鸣,看起来十分的抗拒。

然而他最终也没有抵抗过自己主人,被结结实实地往那触手上狠狠戳了一下,一股腥臭的粘稠液体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差点溅射到王星星的脸上。

黏液落在地面,开始组合在一起,剧烈的颤抖起来,不多时一道小巧的肉芽从中萌发,挥舞着刚刚生长出来的触须。

宋云荷转过头,不去看这恶心的景象。

矿洞已经失去了原本人类活动的模样,只不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里面参与的工具以及生活痕迹便已经被这疯狂生长的触须尽数抹杀,再也看不见一点过去的记录。

整个铜矿,已经变成了这诡异生物的滋养场。

洞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只有一次,苏言听见了诡异的呼吸声。

已经有人的脸色开始慢慢发白,不少人捂着耳朵,就好像这样便能躲避声音一样。

不仅如此,这矿洞的深度已经远超出了苏言的想象,按照原本的记载,他们在行进半个时辰后便会抵达最深处,然而如今快要一个时辰过去,却连底部的影子还没有看见。

只剩下深邃而幽暗的通道,延伸向无尽的深渊。

越往里走,走的越远,洞穴两侧的景象也开始慢慢变化。

先是触手的增多,接着岩壁中便出现了成千上万多密密麻麻的艳丽花朵,猩红的大花瓣无风自动,花骨朵的位置跟随者人的轻轻移动。

苏言掰开一躲花,里面是一颗牙齿。

就好像是正常人类的臼齿一样,上面还有漆黑的龋洞,完整地躺在那花蕊的地方。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又掰开了另一朵,果不其然,里面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他又掰开另一朵,这一次里面没有了完整的器官,只剩下一小段森森的白骨,看样子是手指的部位。

红山矿区在吃人。

这地方真的在吃人。

这些人看上去死亡时间不一,但没有列外,都应该是以前在这地方的人员,有的是工人,有的是来探索的,至于那只耳朵,甚至可能不久前才不知从哪掉下来。

苏言刚要说话,最前方的褚禾玉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什么东西。”

老人轻轻地说道。

苏言走上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镶嵌在墙壁里的几具骷髅。

那便是发现后导致整个红山矿区封禁的骷髅,一具具,被整齐的镶嵌在完好的墙壁之中。整整十二人,唯有这一块的区域没有被诡异触手所覆盖。

森森的白骨摆放不再是之前形容那样,整齐平行的摆放在其中,而是十二具形态各异,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他们聚集在四周,所有人低着头颅,身体前倾,向着一个相同的方向;双手合十,虔诚地匍匐在地上。

好像在跪拜着什么。

“嗯,怎么跟之前说的不一样?”陆尘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那骷髅的头骨,“摆成这样的姿势,是在跪拜什么东西?”

他接着青紫色荧光黏液的光芒,抬起头望向石壁之上。

那上面画着一副巨大壁画。

这壁画看上去有了不少年头,就好像不应出现在这人工的矿洞中一样,透着一股悠久而远古的气息。

上面刻画的颜料赭红,笔触粗糙,但又有着让人沉迷其中的奇异韵味。

苏言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冰冷的石壁。

烈日照耀的荒土大地之上,十只火红的太阳凌空而起,满眼尽是炎热与荒芜散播的灰烬。

太阳的光轮里雕刻着奇特的巨大物种,神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如同神只一样凝视着云层之下的生物,大地上便是从未见过的生物,巨大的贝壳昆虫,高耸的山峦与无垠的碧蓝大海。

之后九日陨落,化作流行划过天际,一轮满月升起。

银蓝色的月光之下,是一尊宏大的巨象。

苏言清楚听见,身边所有人都不由发出了一阵感慨的声音。

那物种实在是太过庞大,太过让人震撼,祂的身躯高过世界的山巅,在深渊的海沟里生长着;祂踏过雪山,穿过火焰的大地与沙漠的荒原,身上遍布蜿蜒卷曲的巨大触手,没有五官,没有人类的形态,但所有人在看到的时候,心中却没有任何这是怪物的想法。

月光在青紫色的触手上打下神秘而高贵的光芒。

就像一位真神。

无数似人类似猿猴的东西跪拜在前方,朝向祂,匍匐在地。

苏言如遭雷击,脑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痛楚,像是回忆一样的片段不断闪回,那刚才矿洞外的文字又重新浮现,就如同这幅巨型壁画一样,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一般......

那尊触须遍布的神只,陌生却又格外熟悉。

“清河,在清河的什么地方,有一样的东西.......”

苏言喃喃地说道,出神的望向前方,眼中似乎有青紫色的光芒不断闪动。

然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奇怪反应,因为其余人的反应更为激烈,那壁画就好像是一杆钢针一般扎入了脑海,有人突然捂着脑袋跪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

他们七窍鲜血横流,眼球滴溜溜地飞速转动,感觉下一秒便要从中跳出。

“不要看,远离这幅画!”

陆尘大吼一声,将几名流血的转身丢向后方,然而矿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悠长的低鸣,紧接而来,便是突兀的寂静。

矿洞中青紫色的黏液荧光骤然熄灭,深邃的黑暗淹没了众人。

一根触手猛地勒住了陆尘的脖子。

“欸?”

咻的一声,他被拖进了黑暗之中。

“陆尘——”

苏言一抬手,时间猛地回溯,然而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术就像是被禁锢了一样,没有任何用处,陆尘依旧被吸入了黑暗,矿洞的通道中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他面色一白,刚想冲上前,突然脚下的大地骤然开裂,巨大的缝隙凭空而生,一张巨嘴吞没了周边的一切。

失重的下坠感几欲让血液倒流,慌乱中,苏言一把抓住一边的宋云荷,两人一起想下掉落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像是缺乏了确切的定义,似乎过了几秒而已,又好像是几个小时,漫长而短暂的坠落让他碰地一声掉在地上,后背生疼,感受到了身下崖壁的冰冷坚硬触感。

“痛痛痛......”

宋云荷倒吸一口冷气,地面岩石凸起的尖锐咯的人后背发疼;她意识到现在在哪里之后,瞬间跳了起来,向周围望去。

四处的环境看起来依旧是矿洞中类似的场景,青紫的细小触手爬满四周,在岩壁上恶心地蠕动起来。黏液的荧光不知为何熄灭,宋云荷轻轻捏了个法决,空气中升腾起一道细小的火苗。

火光照亮的范围有限的很,她紧张地望向黑暗之中,声音颤抖。

“师兄,你在吗?”

无人回应。

“你刚才也掉下来了吧。”她站起身,火焰四处跳动,“听到了就回个话,行不行?”

依旧无人回答。

宋云荷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沿着崖壁,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方慢慢走去。

火光映照出一寸一寸的光景,然而正在她全神贯注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响。

她猛地转过身,一张笼罩在阴影下的脸浮现在火光之前。

“鬼啊——”

宋云荷惊呼一声,手中龙渊差点飞跃而出,不过等她稍微凝神,才慢慢放下长剑。

苏言刚从地上站起,单手捂着头,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别打,是我......”

他虚弱地说道,声音低沉的厉害。

宋云荷惊讶地走上前,扶住他颤颤巍巍的身体。

“你怎么回事,我掉下来都没问题,你倒是现在这幅样子?”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有点恶心......呕。”

苏言说到一半,猛地俯下身,干呕起来。

宋云荷以为他是精神受到了污染,有了发疯的征兆,刚要急忙把手中的龙渊递过去,却突然抬起头,愣在了那里。

这一处的岩壁没有触手,冰冰凉凉,摸到了正常石材的触感。

火光照亮了两人正上方的场景,那矿洞的岩壁上刻着另一幅壁画。

一幅,截然不同的画。

那是一个人的画像。

与之前看起来不知具体年份的远古不同,这一幅上面画着一个年轻女人,他身上服饰看起来格外的现代,不论是配饰还是衣领上绣的图形,都无一彰显着这就是一个活在现在的人类。

然而这壁画看起来却过了许多年,上面的赭红颜料与画之前那触手巨兽的是同样的材质,已经遭受到了久远年份的褪化,一些细节已经模糊不清。

然而尽管如此,那画面上的男人却依旧格外清晰。

宋云荷见过这个人。

应该说不仅仅是见过,甚至每天都碰面,再熟悉不过了。

那上面画的是苏渔。

尽管是在阴暗的矿洞之中,尽管火苗的光线极其微弱,甚至壁画的很多细节已经丢失,但宋云荷依旧能清晰的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师傅,这就是苏渔本人。

“为什么......”

她微微低语着,望向壁画其余地方。

与上面那幅不同的是,周边没有太阳,没有跪拜的猿猴远古生物,没有无尽的山海和荒芜的沙漠,只是更古怪的是,她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女人俯下身,静静凝视着孩童的双眼。

漆黑的长发垂下,遮盖住了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宋云荷倒退两步,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言不知何时结束了干呕,他怔怔地抬起头,呆愣愣地看着壁画。

“师傅?”

那上面画着的人自己绝不会认错,尽管壁画的笔触算不上有多细腻,但是勾勒出的那种特殊的气质却格外的鲜明,薄薄的嘴唇,纤细而清丽的眉毛......独一无二,那就是苏渔。

她垂下手臂,有种独特的神秘韵味。

可远在清河的师傅,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红山的矿洞之中,还是在这个远古的壁画之上?

是谁画的?

又为什么画的?

苏言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紧,话语凝固到嗓子眼,但是却说不出来,当他凝视着那人怀中的孩童时,脑海中便传来一阵阵剧痛。

如果这壁画上真的是苏渔,那这个孩子又是谁?

自己?

眩晕笼罩了他,脑子里涨的厉害,呕吐的感觉再次涌上了胸腔。他只感到深深的惊疑,心里仅剩下的是迷茫而恐惧的细微情感。

宋云荷愣了愣,旋即立刻扯下裙子的一角递给苏言,一伸手将那浮空的火苗变成了极其微弱的一点。

“要不要先画下来?”她声音颤抖,“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起码先记录拓印下来,等出去以后再慢慢想......”

苏言接过撕下的布料,对着壁画,刚要用火在上面开始将壁画拓下来,突然远处的黑暗响起一阵脚步声。

两人回头望去,火苗的微光闪烁,一只细长的影子慢慢浮现。

好像是一直被人掐住嗓子的黄莺似的咯咯微笑,它脸上却没有正常人应有的五官,原本嘴唇的位置被生长的肌肉包裹着,胸腔一阵阵轻微的抖动。

血红的诡异身躯摇摆着,它看起来愉快地很,一步一步地走在路上。

它没有毛发,没有皮肤,双臂垂到小腿的位置,纤细到了极点。

正是那早上出现在帐篷附近的东西。

ps:各位新年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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