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把自己埋在床上。
自从见过那么大颗的,今生突然觉得她藏起来的不香了。
她翻了个身,拿出手机打开扫雷界面。
开局。
随便点了一处,方块上的数字“1”,以它为中心的九个方格,周围要么是空,要么是未知数字的方块。
无法推测,就只能靠运气了。
今生一个下手。
炸了。
大佬心态好,没放在心上。
点了一下屏幕最上方,中央位置挂着标准弧度的“黄色笑脸”。
刚刚开局,随便点了一下。
炸了。
今生:“……”
再来一局
还是炸了。
今生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表情有些复杂的难以言喻。
下次考试蒙选择题的时候,还是换只手好了。
再连续玩了几盘,好不容找到了几个雷。
有些是空雷,就像是参与抽奖里“谢谢参与”的一项。
其他不属于空雷的东西就是随机的。
有海里的氧气、某个地方的水、一棵树上的树叶……
这些鸡肋到极致的。
“……”
得,她的晚餐就交代在这里了。
今生:“……ctmd。”
【小姐姐,请注意文明用语。】
来自招财的友情提示。
今生表情不变,把那些鸡肋的东西从桌面上扫到桌旁的垃圾桶,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听错了,我是在说传统美德。”
【……】
有点无力反驳。
—
凌晨两点。
今生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穿梭在无人的小巷子里,短发稍稍遮住她的面庞,看不清楚神色。
她悄无声息地跟在一个胖男子的身后。
胖男子的身形鬼鬼祟祟,身旁一阵凉风吹过,他吓得身体一颤,神色警惕地左张右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在胖男子走到一个巷子里,偷偷摸摸地拿出什么东西时。
余光看到一双鞋子。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轻快又幽杳的声音。
女生拿着一根铁棍搭在肩膀上,叼着根棒棒糖,脑袋轻轻仄斜靠在铁棍上。
神态有些漫不经心,看着那胖男子,粉色的薄唇轻启,
“跟我走一趟。”
“你……”胖男子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给被今生一棍敲晕了。
她还要赶着回去睡觉呢。
女生拎着胖男人的后领子,背影无情冷漠,一步步离开了漆黑的巷子。
—
z大食堂。
今生的汤勺在盘子里搅拌,把土豆泥和白米饭拌在一起,作似无意地提起原主项链的事情,
“悠悠,我之前偶尔带过的那条项链,你还记得吗。”
“啊……”
蒋悠悠还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陡然僵住,低着眼看着自己的盘子,些许刘海遮住自己有些不自然的眼神。
笑着回道:“记得啊,怎么了。”
“哦。”
今生看了她一眼,舔了舔唇,
“就是我昨天想戴来着,找不到了。”
说完,还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
“我把我租的房子找了一遍,没找到,想着……”
今生的视线又落在蒋悠悠身上,
“可能是落在之前住的宿舍了。”
蒋悠悠把情绪整理了一下,舔了舔唇,脸上继续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善解人意地说:
“那待会吃完饭,我陪你去宿舍里一起找找吧。”
今生没再搭话。
—
这个宿舍靠门口的床位,因为许久没人打理,上面已经堆了一层薄薄的灰。
今生也没想来这一趟,就可以把项链找出来,主要是探探底。
今生蹲下来,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随意翻了几个抽屉,来来回回,叹了口气:
“这可是我妈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蒋悠悠站在一旁闻言有些惊讶,说道:
“你妈妈?”
“嗯,我妈妈在我初中的时候因为癌症去世,那条项链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原主安欣从来没有和身旁同学或者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提及过自己的家人。
蒋悠悠有些笑意的脸变了,嗓子有些哑,话几乎是从喉咙里顺着管道挤出来的,
“那条项链……不是你家子舟送给你的吗?”
今生奇怪地瞥了她一眼,语调平淡,“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女生朝蒋悠悠那边走了几步,找了张椅子坐下,架着个二郎腿,手肘撑在架起来的腿的膝盖侧。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别再提他了。”
蒋悠悠之前听到这话,只是认为安欣有些冲动罢了,没想到态度会这么坚决。
在今生离开宿舍时,蒋悠悠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女生简单的一身穿着。
白t恤搭长裤,踩着马丁靴。
干净利落,又洒脱。
周身总是有一种很陌生,琢磨不明的气质。
直到今生的背影在拐角消失,蒋悠悠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走到自己的书桌,从包里拿出钥匙,插入书桌第三个抽屉的锁芯,扭动。
拉开抽屉,蒋悠悠的手往深里探,摸到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打开,是一条项链。
只是,它断了。
—
明轩楼的侧面有一棵寿命近百年的参天大树。
在茂盛的树冠下站着一个人。
现在夕阳正落,光线是橘红微暗,再被那茂盛的树冠一面遮挡,几乎是没什么光了。
树下的身影清癯欣长,微弱的光线中,仍可以看清大致的容貌。
五官极其的漂亮,仿佛有些失真感。
微卷的碎发被风轻轻一吹,可以窥探到那无暇洁白的额头,只是眉心似乎一直困着一股懒倦。
鸦黑羽睫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形,在底部落下一个漂亮的剪影。
目光随意一瞥,没有带着任何的目的性,却偏偏注意到一张照片。
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那张脸,而是一双极致黔黑的眼睛。
照片下注明着:
大四,安欣。
那贴的是一张海报,全国英语演讲大赛初赛的晋级学生。
——你是吃长大的吗?
那句问话蓦然回响在耳,仍旧让季以莫名地感到烫耳。
从大楼里走出的男生朝季以这边走来。
男生穿着的衣服很是骚气的粉色,扬起手,道:
“走吧。”
季以收回思绪。
“嗯。”
季以走的有些慢,素白漂亮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