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绰在乔坤的生日舞会上见到叶晚之后,一直心里不是滋味,想找叶晚当面解释,可是实情有开不了口。她来鹏城真心是想见叶晚,而不是和旧情人叙旧的。
生日舞会上,出了事情,乔永孝被送进了医院,叶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上了救护车,叶绰都没有勇气上前和女儿说上一句话。
第二天,乔坤在医院见到了叶晚,便给叶绰发了信息,说叶晚对于昨晚她的事情并不反感。可是叶绰才稍稍放心,可转念一想,叶晚不是不反感,而是对她这个生母并没有什么认同,所以是无感。
盛承去了京城,叶绰在鹏城也实在没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人。
于是,过了两天,叶绰亲自前往医院去探望乔永孝。
乔永孝是乔坤的与意大利情人剩下的混血长子,没有名分,但在法律上只要有血缘关系,便是有继承权的。
这样一个男孩子是怎么成为叶晚的男朋友的?
即便叶晚还没有当自己作为妈妈,可作为亲生母亲,她还是有义务去医院看看女儿的“男朋友”。
叶绰戴着黑色的墨镜,只露出下半张脸,穿着也十分低调,可是在医院人来人往的病患家属中,还是显得格外显眼。毕竟,她是百老汇上的华裔歌后,气质体态非常人能比拟,走在路上不经意间就流露出的明星的仪态与风采。
叶绰在医院走廊一间间的循着病房门牌号走去,到了正确的病房门口,先探了探头,从病房门上的一个透明玻璃窗看进去……
叶晚正在窗户边的扶手椅上坐着,身上穿着红色花边的毛衣,衬得她清冷之中特有的殊丽,不是那种少女的娇美与柔弱,反而是很英气直爽的漂亮。
她膝盖上放着一部笔记本,手指正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神情专注,眼眸对着蓝色光芒的显示屏。
乔永孝躺在病床上,似乎和她在说些什么。
叶绰深呼吸之后,敲了敲门。
叶晚抬眸,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忽然打断,眼眸中满是不悦的冷漠而倨傲,叶绰在这样的眼神里,躲到透明玻璃扇的一旁。
叶晚起身,走过去推开了病房门,喊了一句:“叶绰……阿姨。”
叶绰摘下墨镜,美丽的容颜是有那么一丝失落。
乔永孝看着一起进门的叶绰有些发愣,他认识叶绰,是父亲生日舞会那天陪伴在他身边的美丽女人。
乔坤的情人无数,美人如织,络绎不绝地从他的身边经过,陪伴的时间长短不一,有的好几年,好几个月,有甚至是只有几天。那些女人很少在意乔坤家庭的事情,一是乔坤不允许她们接近,二是她们也没有兴趣。乔坤离婚之后,是有几个以为自己与他情份深厚,锲而不舍想接近他的家庭的,基本上都会很快从他的身边消失。
这一次的叶绰很不同,乔永孝不清楚叶绰和乔坤相恋多久了,她居然可以到医院来探望自己,那表明叶绰和之前的其他女人,对乔坤的意义来说是很不一样的。
乔永孝愣愣地看着叶绰,等到她坐下,他才反应过来,叫了她一声:“叶姨……”
叶绰微笑道:“你不用起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乔永孝和她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叶绰眼睛落在叶晚身上,叶晚面色安静,对乔永孝说:“你如果累的话,先睡一下,我这边还有事情和叶绰阿姨要聊聊。”
乔永孝笑了一下,只以为叶晚是为他解决这个尴尬的来客,于是点了点头,佯装乏累要睡去的样子。
叶绰和叶晚便离开病房,走到了医院走廊上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叶晚开门见山地说:“你不是来看乔永孝的,你是来找我的。”
叶绰轻笑,心底却是苦涩:“我知道我这个母亲做得很失败,在你出生后不久,我就让你离开了我的身边,之后更是出国了,没有为你多做过些什么。”
叶晚深知那段过往,没有过多的责备,只是说:“当年的你留在国内又能怎么样。老爷子的手段,就是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下得了手,我不觉得你会想现在一样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叶绰心底骇然,即是吃惊于叶晚小小年纪,如此冷漠决绝的评论语气,又是惊讶于叶晚回到鹏城短短半年,竟对老爷子的手段有如此认知。那她在姜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晚晚,你是不是在姜家过得很不好……”
这话说得真的是有些天真了,叶晚睨着叶绰说:“我小哥和我一样是私生子女,他就过得很好么?”
叶绰从前见过姜怀来,他一直对自己很排斥,态度也是厌恶鄙夷居多,可是每次见他都是在学校里,他的状况看上去确实是在优渥环境里长大的。
“你小哥?他怎么了。”
听见叶绰这样问,叶晚便明白盛承并没有把姜怀来的近况如实告诉她。
“他……只是很想获得老爷子的赞许,老爷子却对他不那么重视。”
叶晚婉转的说。
姜怀来的忧郁症病情如今已经有了好转,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告诉叶绰还不如不告诉。
叶绰要是内疚心起,要去医院看望姜怀来,不见得对姜怀来的病情有什么好处。
如果过了这一遭,姜怀来日后对姜家还有奢望,还是会想讨好老爷子而那样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叶绰或者是自己,那她也无话可说。
叶绰说:“我知道我亏欠你们兄妹很多,这次回来我真的是为了和你见面,乔坤只是一个意外。”
这话就算再多余,叶绰也要说清楚。
叶晚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乔永孝的女朋友,你如果和乔坤真的想在一起,不用考虑我和乔永孝的关系……”
叶绰蹙眉,缓缓说:“妈妈怎么会不用考虑你?即便是我是和乔坤确定了关系,我第一个要考虑的问题,是你和乔永孝的恋情到底合不合适,而不是只考虑我自己的。”
叶晚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完全超纲了。
叶绰觑到芳芸面色平静,在心里吁了一口气,“妈妈就是再失责,离开你的身边再久,我也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第一个考虑到你。”
将心比心,叶绰这话说得很令人感动,可是叶晚对于她还是很难接受。
“你可以考虑到我,可我没有一定要和乔永孝在一起,我说的都是实情。乔永孝在追求我,对我也算迁就和呵护,可我还没有真的接受他。那你呢,你和乔坤叔叔又怎么样?”
叶绰的眼睛微红,显然是动容所致,讲述起往昔的和乔坤的一段:
“乔坤比起二十几年前沉稳儒雅了许多。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和你爸爸走到一起,我在香江演出的时候遇见的他。初见他的时候,高大英俊,说是做餐饮行业的知名商人,他开始送花送礼物,就和追求其他女明星一样追求我。当时我知道他有太太,而且身边的女人更加多。我对他说,你的女朋友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并不想做多余的一个。他身边的马仔就开口骂我,说我不识好歹,还有很多不客气的话。我一气之下当天离开了香江,还把他送的礼物都寄到他太太的家里,写了一封信登报骂了他一顿。过了一段时间,同行才和我说,原来他是混到道上的人。我当时才知道后怕,猜想如果我没有马上离开香江,是不是后面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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