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狱(1 / 1)

天色渐亮,陈文身上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疼,把一向懒床的她给疼醒了。刚准备起身换药,牢房的门突然有了响动。

杨清风直接进来把干草堆里的陈文拥入怀里,就这样抱出去了。旁边一早就出来等着的商续惊的手里的包子都掉了。

见过好男色的,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卿卿我我的。赶忙拿起随身带的小毛笔,拿在舌尖舔了舔准备写到话本里去。

看到杨清风怀里的陈文,商续就了然的笑了笑。

“真是,这种模样,果然是招人怜的很。”然后又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感叹道“恋慕哪有什么性别之分啊,不过是美与丑罢了。”

商续细细描绘了一番杨清风与陈文身影,倒还真是般配。

陈文本来伤口就泛疼,杨清风见她脸色不好直接把她抱起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快到门口了,看见那些狱卒们想抬头又极力忍住的样子,才突然发现这样子不雅观。双腿一挣就跳了下来。

杨清风手臂一松看见怀里的人还活蹦乱跳的,眼角不禁弯了弯。刚想拉起陈文的手,陈文就反握住了杨清风的手,把他往牢房里面拉。

边走边说:“我昨天不知道被哪个鳖孙给耍了,今天非要瞧瞧这个骗子长啥样。”

杨清风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到了前面跟狱卒有说有笑的商续。

商续看见出而复返的陈文,就知道这小宦心眼小,定是要找他算账。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放大,没办法,任谁瞧了这小宦的模样不想逗一逗的。

陈文听出了这欠揍的嗓音,直接跑到商续跟前,双手交叉负于身前,下巴微抬。一副盛气凌人样子,然后掏出腰间的令牌。

“民不与官斗,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惹到了我这位官爷?”

商续细瞧这小宦,越看越好看。甚至有点……娇俏动人的感觉。换身衣服基本与女子无异。

但是这不合常理啊。商续也不是没见过真正的阉人,就算是退化了部分男性特征,也不会冒出什么女子的特征来。

难道?这……属实有些意思。

杨清风看见这仵作对自家师妹眼神不对。手里拽了拽陈文。但是陈文丝毫不退。

说贼还是商续贼。商续又上下打量陈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我当然不敢与您斗。不过不是因为你是官,我是民。只因先贤曾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谨遵教诲,远之而已。”商续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文的前胸。还特意把“女子”二字咬得极重。

陈文见商续的眼神往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瞟,下意识地双手护胸。听见商续这话里有话的语气,有些后悔干嘛要再回来一趟给自己惹麻烦。

杨清风看着商续轻佻的样子差点要一拳呼过去。不过被商续灵巧的躲开了。

“别动怒啊,咱们好歹都是盟友了。有一些彼此之间的小秘密有利于关系的长远稳定发展嘛!”商续与杨清风早上才见过面,两人也算认识。当然这里的早上是卯时,不是陈文这个懒蛋起床的时间。

杨清风还想说点什么威胁一下面前这个气焰嚣张的仵作——至少在杨清风眼里商续这样的行为是极其不妥的。商续自己不怎么觉得。仵作嘛,看什么都不觉得臊,死了以后都不过是一坨肉而已。

陈文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拉了拉杨清风,杨清风不理她,又瞪了眼商续。

商续倒是关注她得很,见她对自己“使眼色”,便拍了拍杨清风的肩膀。

“别气了别气了,咱们来日方长。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什么麻烦。”话了,便冲陈文笑了笑,潇洒地从地牢出去了。

别的不说,这个骗子长得怪好看的。陈文心里暗想,想着想着就被杨清风拽走了。

出了地牢的门,陈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杨清风和那个骗子的对话里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信息量。

走了一会才想起来:“哦对,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杨清风一顿,向前走的步子缓了缓,刚才商续着实把他给气着了,一时忘了师妹身上还有伤。听见陈文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他就是大理寺的司务厅的一个杂役,是个仵作。”

“那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你跟那个骗子怎么就成盟友了?还有还有,他叫什么名字?”

杨清风眉头皱了皱,陈文以前从不关心外人,更何况这商续才跟她见了一面而已。而且还是个登徒子,敢在他面前对师妹那样轻佻。他打心底里不喜这个人。

不过师妹想知道的事他从不隐瞒:“这次能救你出来,是与大理寺的人达成了协议。他们估计一早就预谋好了,挖了陷阱等着我们去跳。”杨清风说话的时候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算计他可以,但是把陈文也牵进来就让他有些火冒。

“你说的那个骗子,是今早我去大理寺的时候站在那个寺副旁边的人。说话没有避着他,应该是一起谋事的人。名字,似乎是叫商续,字承仁。”

陈文脚步本来有点落后,听见杨清风说今早去的大理寺,就绕到他的面前看他的脸色。果然眼底一片青色。心里十分愧疚。

“你之前虽然说要去大理寺,但今早才见到人。是又去其他地方了吗?”

杨清风看见陈文眼中的心疼,心里泛起一段柔软:“大理寺毕竟慎刑,我先去找刑部看你的卷宗,想着会不会是有什么漏洞,没想到这案子真的是大理寺咬着不放。”

陈文还是搞不太清状况,又追问:“那我究竟杀没杀人呢?”

杨清风眼色变得有些暗:“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碰到那些恶心的事情。”

他们俩已经走到了大街上,陈文昨晚虽说在牢房待了一晚,但身上没有什么异味,两人穿的也是便服。就这样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慢慢地走。杨清风还给陈文买了许多小吃。陈文边吃边听,杨清风边走边说。

“钦天监有个老变态,喜欢凌虐小宦。他原本是瞧上了你,还对你下药。不过被我及时发现给你解了。这畜生见我坏了他的事,就准备把我绑进他的房里。你当时药效刚过,脑子不清醒。直接一刀把他给宰了。”

“幸亏当时房中无人,他干这种事的时候只让人在外面守着,不让人进来。你当时眼睛都杀红了,我把你迷晕了,也把看门的人迷晕了。然后让这个两个畜生赤身裸体地一块去死了。想伪装成凌虐过度,反正宫里众人只知道他喜欢玩什么猫鼠游戏,谁知道他是猫还是鼠。”平时温文尔雅的杨清风,说到这里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文听的心跳都突了突。不是害怕,而是觉得一刀把这种畜生了结了是便宜他了。杨清风就算当了太监也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是他这种老变态可以肖想的吗!

杨清风见陈文神色变了又变,以为是担心案子还会牵连到她,她心里不安。刚准备解释,陈文就恶狠狠地把手里刚吃完的糖葫芦签子折成了四节。

“这畜生的坟在哪?我要鞭尸!要让他死后也不能全手全脚踏进地府!还敢绑你?就该把肢身都分解了,一部分给猪吃,一部分给狗吃,生生世世都只能当猪狗不如的东西!”

跟在后面偷听的商续被逗乐了。这么狠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当了这几年的仵作还没见过连肢体都分离的尸身。心中感叹道:这样的姑娘谁敢娶?

杨清风听到陈文这样维护他,心里觉得宽慰。虽然这话语有些惊人,但是他自动过滤了。陈文在他眼里永远都有一层厚厚的滤镜。人都会长大,都会改变,但是杨清风总是将陈文看作小时候那个喜欢一直追着自己的小丫头,喜欢一厢情愿地看到他想看到的陈文。

所以后来才会输的一败涂地。

快到宫门,陈文才想起来自己是被人抓了两回还差点就被识破的真凶。

“那他们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人的?”

杨清风又想到那个轻佻的仵作,脸上一股厌恶之色:“大理寺原本只核查文书,但是案子的物证不足,又重新驳回了都察院。还送了个仵作过去,就是你今早见到的那个登徒子。”

“他有些本事,查出了迷药。后来又在房中找到了御马监的靴印。排查到你那天晚上去见了那个老变态。”

所以,她的牢狱之灾还要归功于那个仵作?陈文默默在心里啐了一口。

“我只把沾了血迹的靴印清理干净了,没想到屋里的灰尘太大,角落里还有一个完整的靴印。”

眼看着就要走到宫门口了,商续才终于听到自己。对杨清风“有些本事”的评价还算满意。就从后面拍了拍陈文的肩头,然后从另一边钻到陈文身边。

没想到陈文反套路的没看拍肩的那一边,而是直接转头对上了商续的眼。

现在陈文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远远看像一个“凹”字。

杨清风一转眼就看到商续在师妹旁边招摇,准备动手,结果看到不远处宫门口的禁卫,又忍了忍。

陈文近看商续发现这相貌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世上长成这样的脸不多见,陈文只当自己是犯了花痴。毕竟商续只要不说话,默默地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可惜帅气不过两秒,商续就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眼神略过陈文,对旁边的杨清风道:“明早东城郊的小木屋见,别迟到哦。”

此时商续身上换了套衣服,手里还拿着把折扇,在杨清风冷冰冰的目光下骚气地扇了扇,得到杨清风饭眼神回应准备走人,又回头对陈文抛了个媚眼“你也要来哦!”

看着这仵作的背影,陈文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商续人长得风流,但身上的气质又不像,这样的动作他做出来有些书卷气,语音语调却又一点都不正经,好好的魅力就这样硬生生打了折扣。这人真是够复杂的。

陈文低头进了宫门,突然想起在牢房里商续说过他是个唱曲的。杨清风又说他是个仵作。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性格扭曲,生活不易啊……

杨清风看见师妹脸上思索的表情,莫名地有一股危机感,他好像没法看透自己师妹在想什么了……

而端着风流的商公子,也在刚才与陈文对视时耳根红了红,明明已经回头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却看不见姑娘的身影了……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重新摇着纸扇,往玉清楼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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