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认为走出清河的时机成熟了。
在着手换地图之前,他先去找了趟李知县,击杀老魔丁春秋这件事,若运作得当,可能带来官场上的收益。
李知县书房内,依旧是典雅古朴的装饰,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定是位淡泊名利的清廉知县,西门庆却清楚,他心里一直渴望升迁,用这张外皮掩盖骚动的心而已。
李知县刚好行文收笔,捧着墨水未干的文书笑道:“老弟来的正好,你与武松等人不畏强敌,舍身救民,勇斗老魔丁春秋的事迹,为兄刚写完文书,还请老弟斧正,这方面,你可比我是行家啊,呵呵。”
西门庆笑而不语,接过来仔仔细细读了一遍,沉吟之后才道:“老兄的文章,已经极好了,只是在侧重点方面,我希望有所改动。”
西门庆提起笔,刷刷点点,修改了一部分内容,递给李知县。
李知县看后不住点头,连道:“好好好。”
西门庆删除了强调自己武力的字句,改为陈述自己在办案过程中,通过蛛丝马迹的分析,一步步抽丝剥茧,最终推导出幕后黑手竟是朝廷通缉的老魔头丁春秋这一事实,并与李知县一起,调动武松石勇等多位勇士,一起设计当场擒杀老魔。
至于破掉老魔丁春秋的星宿万魂大阵的原因,则归于老魔负伤过重,加上灵力透支,导致自毁神通。
另外,他还着重提到了方仵作这个人,强调他是击杀老魔的第一功臣,其以高深莫测的修为重创老魔在先,才使得众人有机会诛魔。
还在激战中从老魔丁春秋口里得知,方仵作是包大人手下的御前带刀仙卫所扮,其真实姓名不详,肯请朝廷找到方仵作的真实身份,给予嘉奖。
他对老魔搜魂之事只字未提,事实上李达天也不清楚这件事。
在文书最后,西门庆不忘着重笔墨,特意夸奖武松和石勇。
李知县称赞罢了,大有深意地道:“我听说,那晚上老弟等人激战老魔,术法神通惊天动地,黑夜都被照耀成白昼,更有数不尽的凡人魂魄,在夜空中撕咬吞噬,而老弟却将战斗场面轻描淡写,甚至寥寥几笔就带过了,莫非是有意隐藏武力?”
“我这点小算盘,都逃不过达哥的眼睛,”西门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强调武力会锋芒过盛,不如强调智谋,更利于仕途。”
“老弟说的极是……”
李达天深以为然,又酝酿片刻,提笔将侦破推理过程,改的更加离奇曲折,扣人心弦。
他是个极有悟性的人,短短一天公开审案的经历,就让他写故事的文采增色不少。
西门庆取出一物,打开给他看,“既然如此,我们就彻底把文章做足,达哥看看这个万人联名请愿书,此书呈递上去,效果会如何?”
这是老百姓在西门会馆外领取安神汤时,玳安特意安排的,他知道这个东西可能对西门庆有大用途。
上边有领取人和家属的签名和手押,千奇百怪的字体密密麻麻,足以过万。
“这是民心所向呀!!!”
李达天两眼放光,喜道:“本官明日便动身前往东京汴梁,亲自将文书和请愿书递给朝廷,说不定圣上也会亲自过问此事!”
西门庆笑道:“这请愿书嘛,可别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不如县衙出银子,作为购买安神汤的药钱……这样就是县衙的政绩了。”
李达天连连点头,“当然好。”
……
出了县衙,西门庆给武松发了一道传音符,约他在玉皇观地下秘窟会合。
站在烈焰滚滚的地下岩浆河边,以修为强行抵挡热浪,筑基以后,西门庆已经可以在岩浆河上方短暂悬浮停留。
看着数丈外,巨大岩柱上五彩缤纷的灵石,秦秋秋率先开口,“我的修为最高,还是我来试试吧,就算万一抵抗不住热浪,不慎坠入地火暗河中,我没有肉身,也比你们受到的伤害要小。”
武松不服气,想要御剑去挖灵石,被西门庆拦下,“让秋秋姑娘先去,就算出意外,我可以用秘术将她召回来,如果地火的高温没有想象的可怕,你我再过去不迟。”
秦秋秋化为一道幽光,激射向石柱,在石柱上只逗留两三个呼吸的功夫,便退回来,方一落地,便身形站立不稳,口出发生闷哼。
西门庆赶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将十余颗灵石交给西门庆,秦秋秋的脸上罩着不正常的红晕,她道:“不行,地火暗河的温度,比我现象的要高得多,恐怕我的修为要再进一步,才能抵抗得住。”
“那就这么算了?”武松还想试试,“你去白家坊市,没有足够的灵石怎么办?”
“无妨。”
西门庆拉着他往外走,“我有其他计划。”
……
西门会馆。
西门庆端坐在总裁办公室内。
将一叠符箓递给秦秋秋,“你在指导孩子们修炼之余,可以先暗地里调查董平的情况,弄清楚他的修为和势力,但切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遇事除非有十成把握,否则要懂得克制,等我回来一起商量对策,这些符箓大多是玄品,你留着防身吧。”
秦秋秋没有推辞,只要对报仇有帮助的事,她绝不会拒绝,何况这是西门庆给自己的。
美眸眨了眨,她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听得出,她用了“你”做称呼,而不是先前的“大人”,看来解救她脱离封印法阵,又一起击杀老魔丁春秋后,她已经把自己当做朋友了。
点点头,西门庆又取出一个玉简交给她,“这里有一种简单的阵法布置方法,我走后,你布置在景阳冈下的蜀黎地周边,我想试验下用法阵催熟粮食的效果……”
西门庆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有人走近办公室,他抬头望向门口。
口中对秦秋秋说道:“你先去吧。”
……
秦秋秋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不见时,门外刚好响起敲门声。
“瓶儿,你进来吧。”
李瓶儿穿着崭新的职业装,短裙和小皮靴,衬得小腿修长,她眼神中带着羞怯,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有什么喜事?”
“嗯,”李瓶儿坐在他面前,一手托着下巴,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花子虚走了。”
西门庆没回过神来,“去哪了?”
李瓶儿小手掩着嘴,说话愈发含糊不清,答非所问地道:“你要买一套宅子么……我想买,但我没有钱了……”
嗯?!
西门庆终于从表情到语气,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道:“瓶儿,你怎么了?”
李瓶儿坐直身体,大声道:“我那个事,达哥给我办完了。”
西门庆恍然,随即眼睛亮了亮,给李瓶儿一个鼓励的眼神。
在李瓶儿看来,那就是挑逗。
她似笑非笑地道:“变卖所有家产,银子全归花子虚,他回原籍,还我自由。”
西门庆挑了挑大拇指,“千古离婚第一女,净身出户彰气节,佩服佩服。”
“呸!”李瓶儿扑哧一声笑出来,“宅子你买下来,我还要继续住呢。”
“来人,”西门庆叫来一个伙计,“去找玳安来。”
玳安就在会馆内,很快就来了,西门庆给他一颗培元丹,道:“把这颗培元丹送给隔壁花子虚,他虽然不能修行,也可以驱除杂病,延年益寿,另外让他把房契给你,银子随他开价。”
玳安问都不问,接过丹药转身就出去了。
“那我怎么办?”
李瓶儿贝齿轻咬下唇,略微别过去头,粉颈拉长,衬出蝴蝶锁骨,她美眸微眯,似在细数窗外运河往来的船只。
千帆尽头,可是彼岸?
西门庆痴痴地看着,“待我们此行归来,便迎娶你进门。”
“我不要做老七。”
李瓶儿嘴上这么说,心下欢喜无比,她粉面带笑,用严肃的口气一字一句道:
“我不进你的门,想要我,你自己过隔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