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天空上已经布满了乌云,遮住了法兰夏季的日光,房间里好像一下就暗了下来,让人觉得闷得慌,心里沉甸甸的。
向天真站起来想打开窗户,发现外面的大风裹挟着泥土呼呼大作,带来的除了灰尘之外,还有一股潮湿的气息;于是只能关上窗户转身打开灯,白色的日光灯啪嗒一声亮了起来,心里还是暗的。
奥拉婶婶看着向天真坐下来,继续说:“沙奎加跟他父亲太像了。他走了,他的妈妈等了他整整两年,也没等回来……”
停顿了一会,又说:“大概是不想等了吧,就走了。走了也好,不受苦了,留在这世上有什么用呢?什么都没了。就是苦了豆豆啊!”奥拉婶婶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豆豆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向天真喃喃地说。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承受的最多,爸爸没了,哥哥走了,跟着妈妈承受了两年痛苦,妈妈也没了,孑然一身支撑家庭的面包房……豆豆做甜点,也是想把妈妈留下的事情接着做下去吧……
“后来啊,沙奎加回来了,大概四五年前吧,豆豆不愿意认他,也不让他进门。豆豆多恨他啊,他不走,也许母子三个人还一起好好的生活呢。不过他每年还回来,去看看豆豆。”
塞西尔先生低声说:“这就是人生吧。”
一阵沉默。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等到三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从小雨点变成了倾盆大雨,雨水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响亮的噼噼啪啪声,玻璃上像是多了一层水幕,完全看不清窗外的景象。
三个人喝了一杯又一杯茶,茶叶已经被浸泡的失去了味道。
塞西尔率先打破凝固的空气:“天真,你们今天要做什么吃的?”
向天真才想起来,奥拉婶婶吃来学中餐的。
奥拉婶婶本人一拍大腿:“对啊!我都忘了!我们今天学什么?”
向天真指着操作台上的东西盈盈一笑:“水煎包。”
这是认真思考和讨论后的结果。向天真想教给奥拉婶婶诸如狼牙土豆、烤年糕、钵仔糕、蛋卷一类的小吃,在了解了性质之后,被一票否决了。
奥拉婶婶说:“我是卖热狗的,能吃饱的正餐,不是小吃,我不学小吃。”然后想了想:“不,我学,做给紫罗兰(奥拉婶婶的女儿)吃,紫罗兰很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向天真哭笑不得,只能又回去想了许久,最终把方向确定在面点上,毕竟热狗也算是面点嘛~
教奥拉婶婶拌完馅料之后,向天真拿出面盆——因为聊天太久,面又发起来了,只能再做一次排气,然后揉成长条,分成剂子。
塞西尔先生指着面剂子问向天真:“你们要包饺子?”
向天真笑了笑:“不不不,我们不包饺子,这是水煎包,比饺子简单多了。”
说着拿起一个小面团,甚至没有使用擀面杖,用手指捏成了一个圆面片,包了一勺馅料,随随便便收了个口,伸手给塞西尔看:“你也能行。”
塞西尔撸起袖子:“嗯,这个我也行。”
捏了一个水煎包之后,他兴趣大涨:“这个比饺子简单多了嘛!只要我能把馅料包进去就行,我可以!”
奥拉婶婶上手更快,只尝试了一个就秒变熟练工,几个人迅速消灭了一小盆面。
塞西尔先生看着水煎包严肃的对向天真说:“截止现在,除了形状,我还没看到这个东西和饺子到底有什么区别。天真,我们是签过保密协议的。”
向天真说:“嗨,完全不一样,您等着看吧!”
将平底锅坐在炉子上,倒上油,圆墩墩的小面团一个一个放进去,排列整齐,锅里响起滋啦啦的声音;向天真操作,其他两个人一个严肃一个期待,紧紧地盯着平底锅的动向。
拿出之前调好的淀粉水,将沉在碗底的淀粉重新搅匀,倒进锅里……哗啦一下,热腾腾的雾气涌出,两个观众都倒退出去好几步。
向天真盖上锅盖说:“等着吧!”
塞西尔不走,坚持等着“饺子”出锅。
锅里发出噼噼啪啪和咕噜咕噜的声音,油和水在共同作用。水汽蒸腾下面团开始长大,隔着玻璃锅盖看,面团们变得白白胖胖,就像是巴港的福白山脉一样可爱,挤挤挨挨的站在一起。
塞西尔像是忽然醒悟过来一样,一拍脑门:“天真,你可真聪明!用面包的面团做饺子肯定是另外一种风味!”
向天真哭笑不得的强调:“这不是饺子,这是水煎包!水煎包!水煎包!”
“天真说了,这是水煎包。”奥拉婶婶冲着塞西尔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