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明,官军杀气冲天,炮声震地,大阵杀来。鲁达等急令军士迎战。樊瑞急去请公孙胜的号令,却见公孙胜僵卧室内,不由大惊,手足无措。邓宗弼,庞毅率官军冲上来高喊:“你等主帅公孙妖道已经死了,你等还不快降?!”,关上梁山军士见不到公孙胜,不由心慌惊乱起来。这番官军下了后退者斩的死令,哪管你三关险峻,只顾蜂拥而上。箭弩炮火打得关上守军抬不起头来。幸喜关上鲁达一支六十斤水磨禅杖飞舞,所到处官军头颅粉碎。燕顺,汤隆等死力协助,才勉强抵住官军攻势。邓宗弼,庞毅头阵退下,范成龙,真祥麟二阵又到……
自晨至午官军在关下尸身已成小丘,后继者踏丘而上,汤隆中了暗箭被军士救下,燕顺也是三四处伤痕犹自血战,鲁达一人渐渐抵挡不住,正危急间黑旋风李逵带五百牌刀手赶到,两把板斧在关上上下翻飞,锐不可当。吴用安排好后关,也和侯健也后队人马运送矢石赶来。才稳住局面。
张经略见贼军如此坚守,便下令权且收兵,回到营中,和贺太平只有两人时,贺太平道:“经略今日似乎收兵早了些。”,张叔夜笑道:“瞒不过贺老师,实际上今日就是拼光儿郎们,三关还是拿不下。今日所以出兵,只因朝廷已经有人议论我按兵不动空耗国家兵粮。加之梁山渠魁公孙胜等于被我军除了,多少是个机会。贺老师看去,这战事如何了结?”,贺太平道:“实际上林冲盘踞盐山,已然攻下沧州,青州两府,即便我等除灭梁山,不过又多了一座梁山而已。倘若云龙,天锡东西两路进展成功,再一起合兵剿灭梁山不迟。倘若东西两路出兵不利,我看不如退兵为上。”,张叔夜道:“待我三思。”,贺太平乃告辞而出。
谁想总攻次日,官军东西路败报已经传来:西路官军折损两万,云龙闻达傅玉阵亡。风会率残部退守大名府。东路官军折损虽不大,只是万年阵亡,但祝永清退守猿臂寨,不听盖天锡调度。两人各上文书互参。张叔夜大惊,急忙请来贺太平商议。张叔夜开言道:“如今西路已经败了不去说他,这东路盖天锡与祝永清将帅不和,岂不危哉?”。
贺太平仔细看了两方文书:
盖天锡参祝永清因哥哥万年被俘,无视国家法度,私自命令苟恒用猿臂寨金珠赎取。赎取不成祝万年被梁山杀死,永清又负气未经请示擅退猿臂寨。
祝永清参盖天锡不懂军机,胡乱猜疑,轻入重地为贼所擒,又不明不白被贼释放,有辱国家。自己与众将猛攻二龙山多日,伤亡惨重,祝万年阵亡,栾廷玉多将负伤,粮草军械盖天锡又供应不齐,自己不得已退守猿臂,以为沂州府保障。
贺太平看罢文书思忖多时道:“论理,盖天锡说祝永清五十万金珠私赎哥哥祝万年,却没有截下金珠,空口无凭,他自己被贼人捉了为人质,在沂州码头却为万众所睹。退一步说即便永清赎取哥哥,也并非反叛,那天锡何苦太不近人情?若一切国家为重,他被梁山劫持时何不自戕殉国?须知事急从权;论势今日我等攻打梁山主要靠云陈二路,若向着天锡,怕是云陈营中将士都心寒了。后面战局不好处理。何况论军事天锡如何比得上祝永清?倘若那祝永清只需消极避战,林冲再攻下沂州府,只怕官家真个震怒了。”。
张叔夜道:“贺老师所言极是,如此作何处理?”,贺太平道:“且发两道文书分别给天锡和永清,告知将帅失和国家危亡的道理。赎取万年也好,天锡被擒也罢都不追究了。安抚两边人心共抗梁山。再表奏朝廷抚恤追封阵亡将士,此一战折的尽是云陈两路战将,尤其云龙是天彪爱子,经略应好好安抚才是。这几日派康捷多跑汴京,好好注意朝廷动向,老夫若所料不差,官家该下令班师了。”。
张叔夜点头称是,唤孔厚进来拟定给盖,祝两方书信。自己带人到梁山后营抚慰天彪去了。
却说天彪这日升帐正与诸将议论攻取后关,忽然军报到来,天彪急忙开看,才知云龙阵亡,西路人马溃败,不由仰天长叹,流下泪来。众将得知噩耗无不悲伤,**娘更是两眼一黑倒在地上,大众急忙命侍女扶进后账歇息,并唤郎中急救。
又有人报张经略到,天彪忙率众将迎接经略。经略急忙扶起天彪,下令就在大帐摆起云龙,万年,闻达,傅玉四将灵位,张经略带头焚香祭奠。那**娘悲伤过度,委实不能出来,张经略亦托付天彪安抚,天彪一一谢了。
经略道:“云龙贤侄为国捐躯,虽死犹生。可恨林冲这伙残贼竟如此猖狂,将军且忍耐几日,我等定下军机,让别将替换将军攻取后泊。将军亲自率军讨伐林冲,收复青州如何?”,众将听了纷纷请战愿和天彪同往。天彪道:“此事须看军机,若天彪去了有利于剿灭贼寇自然无话,若天彪去了不但无利于剿贼,反而分掉了围困梁山贼巢的兵势,得不偿失所为何来?犬子战死乃是为国家也,岂有做父亲的不如孩儿的道理?经略放心安排,天彪不敢因私愤而害公事。”,张经略和众将听了,感佩不已,张经略又安抚几句,不由也流下泪来。
次日,天彪升帐与众将议论出兵青州还是镇守后泊,正说间,侍女送来**娘书信,天彪展开一看:大致意思云龙被贼人所害此仇不容不报,公公身为国家大将当以国事为重,征伐林冲与否要看兵略。而媳妇只是一人前往卿姊猿臂寨大营,助永清夫妇剿灭逆贼。不及向公公告辞,待报仇后自当请罪之言。侍女又道:“小姐天不亮带着几名亲兵和侍女匆匆上路了,让我待众将升帐再把信交给将军。”。
天彪亦长叹一声,对众将道此事我万万对不住刘亲家,让慧娘去吧。中午刘广父子三人匆匆赶到,原来三人因到兖州押运粮草耽误了一日才赶来,天彪把慧娘书信给刘广看了,大家也是跺脚叹息。
再说戴宗朱贵赶到梁山聚义厅,此时梁山退敌已经一日后了。忠义堂上宋江吴用都在,戴宗进来说了两路大捷之事,众人都甚喜。宋江叹道:“虽是好事,奈何公孙胜兄弟危矣,这两日他人仿佛睡了一般,再叫不醒,早上还有呼吸,晚上则身子冰冷如死去一般,医生说非医药能救,樊瑞兄弟说肯定受了摄魂邪咒,但也无可奈何。”,吴用道:“院长来得正是时候,本来我想派樊瑞兄弟地遁法出山寨去找罗真人问解救之法,却想着樊瑞未必知道二仙山道路,且又没见过罗真人,还烦院长不辞辛苦去趟蓟州,罗真人是公孙兄弟师傅,听了必来解救。”,戴宗一口应诺,忽然门外亲兵来报,一位老道长忽然出现在门外,自称罗真人。宋江四人面面相觑,急忙出来迎接。一看老道长端的有神游八极之表,不是罗真人却是哪个?
三人慌忙下拜迎接,真人扶起。一起进了内室。真人开言道:“昨夜心血来潮,算出劣徒当有此危,特来解救。请头领传话,贫道来此之事除这屋中几位头领,还有樊瑞可以通知,其他人万勿告知了。”,宋江领诺,把适才门外两个见到罗真人的军汉叫进来,郑重嘱咐一番,然后又让两个军汉叫樊瑞进来。
樊瑞见到罗真人,参拜毕,把公孙胜详情告知。罗真人叹道:“那陈希真虽然是得道之人,法力与小徒相去不多,纵然纵告诉他小徒生辰八字,他也难行慑魂之术,除是他那师傅忽来道人亲至。然都是习术之人,当明白法力只能人力无奈,万分危急时方可用过,滥用必遭天谴。俞万春师徒明知故犯,怕是报应不远矣。”,宋江等皆称是,樊瑞问道:“如此说师傅魂魄真让希真妖道摄去,如何是好?”,罗真人道:“非也,公孙胜随身有玄黄吊挂,又明白内观之法,修炼有年,想必是被俞万春师徒合力暗算,不能凝神守志,故此灵魂出窍,但身边有玄黄吊挂在,魂魄终不能被希真吸取。想来就在暗室附近游荡,白日阳气旺盛,邪崇退避,灵魂得以归窍,但疲惫已极,故不能应答。晚上邪崇纷至,灵魂出窍和邪崇争斗,故浑身冰冷如死去。”,樊瑞拜服。宋江道:“如此,还求仙长神力庇护。”。
罗真人笑道:“也说不得,请头领遣人在暗室内按八卦方位放圆镜八面,屋顶开鸡子大小一圆孔射入光亮即可,贫道在暗室护持小徒。可派军士日夜守在外面,除樊瑞头领任何人不得进入。七日之后就好。”,宋江等一一领诺,此时朱富已经身子康健,宋江就命朱富,朱贵兄弟各带精干头目二十人日夜轮流围住暗室,除樊瑞可进,其他人有妄入者立斩。并将两路捷报传遍山寨。吴用每日亲自在三关巡视,防备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