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块玉石......不是我的东西啊,奇怪了,银魅,进来。”
听到主子的召唤,一脸兴奋的银魅小跑着来到浴池旁:“表小姐,奴婢在,有何事?”
“这两块玉石,是山庄的巫师在我沉睡时,给我带上,用以驱邪用的?”
银魅蹲下身子一看,摇头道:“不是,小姐被王爷带回山庄后,奴婢帮你清洗身子时,这两块玉石就栓在你身上了,这碧玉『色』的形状不规则,没有紫『色』的好看,表小姐你是从那里寻来的?”
阿衍皱皱眉,垂眸细看两款玉石,淡雅的碧玉爽心悦目,淡紫的玉佩也端庄华贵,理应不是俗物。
许是睡的太久了,记忆有些凌『乱』,她想了好一会,愣是想不出来,这两块玉石的出处。
“表小姐,表小姐,你在想什么?”
阿衍舀水洗了一把脸,掩饰着脸上的不安:“没什么,银魅,看来我真是睡糊涂了,竟然忘了这玉石从何而来?”
银魅一脸忧虑地看着主子:“表小姐莫要着急,好生休养几天,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半个时辰后,换上一身淡红『色』长裙的阿衍坐在妆台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映落在铜镜中的清秀容颜,道:“银魅,我回来时,是怎样一副光景?”
银魅叹了口气,低声道:“表小姐被王爷带回来时,是半死不活的一副可怜模样,庄子里所有的医官都来诊脉,都说你脉象平稳,只是睡着了,可隔了几天,你还是沉沉睡着,王爷急了,令医官再次诊脉,结论一样,王爷想到外面寻访名医,可......夫人说......”
夫人那时一脸严肃地拉住王爷,道:“阿衍理应留在庄子里,为何私自跑到逝水河去了,这事传出去对山庄的名声不好,女儿议亲在即,不能出半分『乱』子,既然庄子里的医官言道『性』命无碍,那便让她好好睡着,什么时候睡够了自然会醒来。”
“不行,已经睡了七天了,再这样睡下去,人就废了!”
夫人柳眉一竖,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按住表小姐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大声叫道:“阿衍醒来,阿衍醒来!”
王爷吓坏了,一手将夫人拉了起来,厉声喝道:“照馨,你疯了!”
夫人指着兀自沉睡的表小姐,也厉声道:“医官,来诊脉,看被我惊扰后,阿衍的脉象有无变化?”
十个医官战战兢兢上前,轮流把脉,得出的结论是-----表小姐脉象四平八稳,没有衰竭的迹象。
为此事,王爷还和夫人大吵了一场,直到小姐锦苓匆匆赶来,才拉开了正要撸起袖子干一架的一双老夫妻。
阿衍听了,好生惶恐,想不到自己的即兴之举给舅舅一家带来一场纷争。
银魅见主子变了脸『色』,忙安慰道:“表小姐不要怕,王爷向来疼爱你,你平安醒来了,他欢喜还来不及,怎会怪责你呢?”
阿衍默然,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是我任『性』了,舅舅兴许不会怪我,可舅妈一定会......”
银魅一边为阿衍绾发,一边道:“夫人那边顶多责骂两句,你都习惯了,怕什么呢?”
阿衍抿抿嘴,责骂几句倒也无妨,只是......我已不是小孩子了,老是给舅妈责骂,心里不痛快额。
银魅将主子怏怏不乐,便岔开话头:“表小姐,你带回庄子的青『色』衣裙,料子好奇怪,是从哪里弄来的?”
阿衍啊了一声,不解地看着银魅:“我从柜子里拿的啊,有什么奇怪了?”
银魅摇头道:“绝不是衣柜里的裙子,你的衣裙是奴婢一手打理的,怎会认错,那裙子在水里泡了整整一晚,还是干干爽爽,奴婢只得将它捞起来抖了抖折好,表小姐,这裙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阿衍也觉惊奇:“把那套裙子给我取来,让我好好看看。”
银魅把玉簪斜斜『插』在阿衍发髻上,拢了拢发髻,嘟嘴道:“表小姐,你平安醒来,是天大的喜事,还是先去拜见王爷,回来慢慢看也不迟。”
阿衍失笑道:“小丫头,我当然要去见舅舅,只是不知舅舅此时是否在庄子里。”
银魅眨眨眼,笑道:“表小姐生怕见到的是夫人吧?”
阿衍呲呲牙,还来不及说话,门外传来宫女清脆的报门声:“夫人驾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阿衍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房门站在门口等候,,很快雍容华贵的霁璮山庄当家夫人闵照馨带着四个婆婆走到梅华苑月牙门边上,她抬起杏眼横了站在檐下的阿衍一眼,驻步不前。
阿衍疾步迎上前去,向舅妈屈膝行礼:“阿衍见过舅妈。”
闵照馨眸光微微一凝,注在阿衍低垂的脸上,不冷不热道:“终于醒来了?阿衍,你胆子不小啊,趁我们有事出庄,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要不是在回来的路上恰好经过逝水河那处弯道,发现有人浸泡在水中,王爷仁慈,让下人去看看,这才及时将你救了上岸。”
阿衍茫然不解,逝水河在庄子外八百里处,我是什么时候掉入进去的?
见阿衍一副懵懂的样子,闵照馨心中更是不悦,哼了一声道:“假如我们的车队不是恰好经过,你便要淹死在河里,这样的话,你舅舅必定余生大恸了,阿衍,你就这么孝顺你的舅舅的吗?”
对一贯不苟言笑的舅妈,阿衍向来畏惧几分,此时被责难,唯有低头认错。
现在脑袋还混沌着,只记得自己出庄后到处游玩,不亦乐乎的这段美好经历,至于是怎样掉入逝水河道的,全无记忆,只能顺着舅妈的思路往下编:“是阿衍的错,阿衍不懂事,贪玩,想出去开开眼界,谁知一不留神滑进河中,头撞上了河底的石头,晕了过去,幸好遇上舅舅......”
“想出去开看眼界!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在心里抱怨你舅舅这些年都没带你出外游玩?”
闵照馨的声音尖锐起来,还夹带着薄怒,为了忧心这个昏睡不醒的丫头,霁檀王爷头上的黑发全都变白了,还将贵客来访的日期推迟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