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存在的朝代。
三年前她嫁入富商路家,这之后随着路老爷的离世,路家也日渐走向衰败,继任家主的是她那体弱多病的夫君。
虽然这些年一直用汤药吊着命,但也没几天了。
要说这路家虽然日渐衰败,但曾经也是高门富户,院中随处之山石树木皆在,掉了朱漆的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上的金漆大字依稀肯见当日的辉煌。
可是等一等,她能先回去吗,现代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怀着这种电视剧看一半忽然被转台的憋闷,秋颜迈步走入路家正厅,不远处的金丝楠榻上躺着一白衣男子,多半就是她的夫君了。
围在物中的几位叔伯瞧见秋颜来了,也不看她,兀自讲起了话。
“现今家主大限将至,将诸位召集于此,便是商议家主的身后之事该如何料理。”
秋颜瞥了一眼那说话的人,轻手轻脚绕到了屏风后,拎起裙子小心翼翼走上台阶,想看看那快死的夫君长什么样子。
可这台阶出奇的滑,一不小心她便摔了过去,整个人扑到了那男人的身上。
她缓缓抬起头,眼前赫然出现男人的脸,刹那间她澄亮的瞳仁因震惊而放大,呼吸仿佛停滞了。
怎么是路驰野!
“路家祖训,凡家主过身后亲眷之中难免有忧思过度郁郁而终者,倒可一并追随而去,也算解脱!”
“三叔的意思是,要嫂嫂殉葬?”
殉葬两个字瞬间拉回了秋颜的思绪。
不会吧不会吧,这难道是报应?
在现代没死成,来古代给路驰野殉葬?
三叔路星进像是早有谋划,叹了口气,一撩袍子单膝跪地:“既是祖训,也别无他法,依照祖制请家主夫人升天罢。”
随之,屋内的叔伯婶婶也效仿他跪在地上,虽然没人附和,但那意思也挺明显了。
秋颜听完差点气得呕出一口老血,学到了,下次看谁不顺眼,就当面对他说:恭请你升天。
眼瞧着丫鬟端着毒药走了过来,秋颜急出了一身冷汗,手臂无意间碰到了路驰野的脸颊。
她心头一颤,竟还是热的。
于是鬼使神差地,秋颜又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路驰野果然还没死!
丫鬟将毒药递了过来,秋颜一脚踹翻了那托盘,怒道:“且慢!我相公有一丝鼻息,人还没死呢,讨论什么后事!”
众人神色有异,却不敢贸然开口,唯独三叔路星进,指着金丝楠榻厉声道:“老夫等人亲眼看着家主咽气的,岂能有假?夫人这般推辞殉葬,可是对家主生了异心?”
“我看你就是想把这个家管事的都毒死,然后自己独揽大权!”这种低劣的武侠小说套路秋颜见惯了,一针见血戳穿了他的阴谋。
“我看这屋里的长辈你都买通了吧?该不会我相公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你摸摸他的脉,他分明还活着!”
秋颜抓起路驰野的右手伸向路星进,力气却不够大,伸了一半便被男人拖坐回榻上,身子撞了路驰野肋骨。
路驰野皱了皱眉,手指不可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荒唐!简直荒唐!”
“你不信是吧,来来来,那你来摸一下!”秋颜不死心,随手抓了身旁一个丫鬟来摸路驰野的脉。
丫鬟吓得抖若筛糠,又颤颤巍巍探了路驰野的鼻息,而后满脸惊恐地摔坐在地上。
随后,那丫鬟高喊,“家主一息尚在,还活着!”
“什么!”厅内一片哗然,路星进不可置信地看着丫鬟,终于忍不住上前去探路驰野的死活。
片刻后,他向来沉稳自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
他亲眼看见路驰野服下混有绝命散的粥,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怎么可能?
莫非其中有诈?
路星进身后的四伯一撩衣袍跪在地上,高声道,“如今路家正逢里忧外患之际,路驰野久病不能主事,这家主之位还应由三哥接任!”
秋颜正要开口,忽然余光一瞥有道寒光闪过,不消片刻冰冷的匕首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拿凶器的是位哭红了眼睛的老妇人。
她说,“三哥,自路驰野接任家主这些年,咱们路家被他耽误成什么样子,我实在不忍心祖宗基业毁在他这个毛孩子手里。”
“今天谁要拦我,我便豁出老命杀了谁!”
“四婶您这是冲我来的呀?”一滴冷汗自秋颜额角滑落,她心中暗道不妙,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她穿越只是为了再死一次?
“夫人误会了,我我是为了路家,与旁人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