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心(7)(1 / 1)

老大名叫夜凌天,尊称“二爷”。

一间破旧的地下室里,安堔被人强制性跪在地上,脸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嘴里吐着血沫。二爷抽一口雪茄,吐出浑浊的烟气,在昏暗的灯光下,双眸犀利的直视安堔,嘴角微微上扬,又把视角转向安七七身上说:“欠的钱可以不还,我还提供手术费用,但,我必须要她。”

安木恒把安七七护在身后,他就是死也不会把妹妹交给这些人手上。安堔哀求道:“二爷,求求您,放过我家人吧,我一定会把钱全部还上的,你们要做我什么都可以,求求二爷,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二爷的手指放在扶手处轻微一点,他手下接收到命令直接一脚踢在安堔的肚子上,然后用脚踩着他的头。二爷弹了弹烟灰说道:“我说了不用你还钱,我只要她。”

安七七吓的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揪住安木恒的衣服,眼里全是泪花,小声抽泣着。安木恒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看着舅舅被人如此凌辱,没当他想冲上去时,都被安堔的眼神示意不要冲动。

“我找了美国这方面的专家,这笔买卖,只赚不赔。”

安堔艰难的说:“二…二爷,求求您,七七还小,求您放过我侄女吧!”刚说完,又是一脚踢在腰上,然后狠狠的踩了踩他的头,强烈的耳鸣声让他晕了过去。

二爷手一抬,手下的人掏出一份协议,在乙方处拿起安堔的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渍,正准备按下去时,安木恒抢道:“等一下”,那人看着二爷的手势起身,站在一边。

“二爷,我可以代替我妹妹。”

二爷一听,弹了弹烟灰,饶有兴致的模样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妹妹吗?”安木恒摇着头,但他心里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即使是下地狱他也不得让安七七触碰。

二爷冷哼一声对他说:“我喜欢聪明人,同样,也喜欢有野心的人。”说着他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放在桌子上,只听二爷继续说:“我这个人喜欢看别人赌,赌赢了你就跟我,我放你的妹妹和舅舅走,从此不再打扰他们,并且治好你妹妹的腿。如果你输了,我会杀你舅舅,并且带走你妹妹。敢赌吗?”

二爷说的赌局是俄罗斯轮盘赌,是一种残忍的赌局游戏。

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

安木恒咽了咽口水,缓了一会儿并用斩钉截铁的眼神看着二爷说:“敢”。二爷听后哈哈大笑,不知是佩服他的勇气,还是钦佩他的无知。

二爷上了一颗子弹,转了一圈又放在桌上说:“只要你连开三枪不死,就算你赢。”他看着这个毛头小子,笃定他不会有这个胆,可谁曾想安木恒不带一点犹豫,连续往太阳穴连开三枪,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在放下枪的时候,手有些抖。

二爷不得不钦佩他的勇气,双手鼓掌,刮目相看,“行,你赢了,三天后我会派人来接你。”

安堔和安七七都送入医院治疗,安木恒在病床边削着苹果,心事重重的样子,安堔醒来后问他:“七七呢?”安木恒指了指对床上睡着的人,安堔侧头看了眼才安心,说:“最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见你晕了,就把我们放了。”

安堔有些疑惑,毕竟那可是道上的二爷,不可能这么简单把他们放了,他又赶紧说:“不可能,绝对是做了什么。”

二爷是个信守承诺之人,立刻从美国把这方面的专家接来,给安七七看病。三天期限一到,安木恒也不知道后面会面临什么,他坐在病床边对七七说:“七七,好好治病,哥哥上学去了,会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听舅舅的话。”

安七七真的以为他是去上学,天真笑着说:“哥哥,放心吧,我会听舅舅的话的。”

安木恒听后眼睛湿润,摸着她的头,见安堔走进病房,他立刻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对他说:“舅,学校建议我住校...”话未说完,安堔安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说:“去吧,七七有我呢。”

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话是在道别,安木恒瞄了眼门外晃过的黑色影子,他知道那是二爷的人,他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给安堔手里,安堔问:“这是什么?”

“舅,你拿着。”

“我拿你的钱干什么?你赶紧放好。”安堔把卡还给他,一个长辈怎么能要晚辈的钱呢?说不去也不怕别人说笑话。

“舅,这钱我早就想给你了,你就拿着吧,七七还在长身体,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安堔一听是给安七七用的才收下,又问道:“那你呢?”

“我在学校用不了什么钱。”

“行吧。”

“舅,那我去学校了,您,保重。”

安堔笑着打趣道:“臭小子,上个学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上你的学去。”他推着安木恒到门外,然后关上门,安木恒没来得及反应,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跟着二爷的人就走了。

病房内的安堔缓缓蹲下,抱头痛哭,当时安木恒和二爷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他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太懦弱了。

安木恒被带到二爷的别墅,一进门就命他喝下一杯红酒,没走几步安木恒就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一样。

安木恒有些木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血全部溅在安木恒的脸上,床上不仅流着鲜血还有脑浆,安木恒强忍不适惊慌的不敢看二爷的眼睛,只见二爷走出房间后来了两个手下,带走尸体放下衣服冷漠对他说:“穿好衣服去二爷书房。”

房间里就留下他一人,床上**的,他卸下防备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那可是两条鲜活的人命啊,草菅人命,他痛哭道,不仅是同情那两个女人的遭遇,更是痛恨二爷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一阵敲门声打碎他的思绪,门外人催促他,安木恒来不及洗漱,穿上衣服,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来到二爷的书房。

二爷闲情雅致的写着毛笔字,看似今天他心情不错,宣纸上写正是‘魑魅魍魉’四字,听他道:“刚刚只是开胃菜。”随后又指了指桌上酒说:“喝了”,这次安木恒有些防备,他不知道里面下了什么药。

“喝了”带着严厉的命令声,安木恒不得不走上前,一口气喝掉,没过一会儿又是昨晚的那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在飞,眼前的二爷瞬间分裂三四个重影。连续一个星期每天按时按点让他喝下一杯酒,每次醒来都是第二天。

直到有一次没有人给他送酒,他突然感觉浑身像是被无数蚂蚁撕咬,特别难受,心里一直想的是那杯酒,他倒在地上缩成一团颤抖着,二爷端着酒杯走进来坐在他面前说:“想喝吗?”

安木恒抬起头贪婪的看着那杯酒,疯狂点头,没有一点理性在里面。二爷不屑的一笑,手下的人把他架起走到地下室,一路上安木恒都在嘶吼:“给我二爷,我...难受...”

走到地下室,二爷拿出枪,上了膛后,放在他手上,在他耳边说:“只要你开枪打死你面前那个人,我就给你喝。”

折磨了一整子的安木恒额头上凝聚了汗珠,尚存一丝理性念头,颤抖的双手指着面前戴着头套的人,迟迟不敢开枪。

二爷又在他耳边说:“开枪打死他,你就不难受了。”

安木恒在心里反反复复做斗争,理性一点一点的被拉走,嘶吼着连开好几枪。二爷满意的笑着,命人把酒给他,安木恒直接抢过一口气喝下,又是那种飞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太棒了,慢慢的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二爷就坐在旁边对他说:“醒了?”安木恒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眼睛一瞟就瞧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带着头套的人,二爷对他说:“你去把他的头套掀开。”

安木恒不明白他为何要让他这样做,但也只能听话的走到边上,心里有些怕缓慢蹲下,二爷嫌他太慢吼道:“掀”。

安木恒用他颤抖的双手,侧着头闭上眼掀开那人的头套,眯着眼往回看时发现地上躺着的人有些面熟,睁开眼时才发现此人就是安堔。

他惶恐的瞪大双眼,摇了摇安堔说:“舅舅,舅舅...”,他把手指放在安堔的鼻子边,早断了气,他跌坐在地上痛哭哀嚎,此时二爷说:“安木恒,是你,亲手杀了你舅舅。”

“不是我,不是我...”然后脑海里回忆着那一幕,模模糊糊记着有人喊他开枪,他抬起头凶狠的指着二爷说:“是你,是你让我杀了我舅舅,是你....你不是说,你会放过他们吗?”安木恒冲上前还没碰到二爷,就被人打趴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为什么。”安木恒在地上痛苦嘶吼,他不相信是他亲手杀了他的亲人,二爷突然笑了对他说:“斩草得除根,这是我今天给你上的第一堂课。”

安木恒拼死反抗想起来,嘴里骂道:“你混蛋,畜生,那可是我亲舅舅...你不是人。”二爷似乎很享受这些话,蹲在身子抓起他的头发,眼神狠厉看着他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说完就起身,命人狠狠的揍他,只是留下:“留口气,别打残了。”

安木恒抱着头缩成一团承受拳打脚踢,即使这样他也一声不吭,那些人停下离开后,他才松一口气,每呼吸一口浑身疼痛难忍,他痛苦的爬到安堔身边,艰难的跪着,磕着头哭着说:“舅舅,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

每说一句磕一次头,额头被砸出血花,但比起心中的疼痛,这还不算什么。刚才走的那些人又走进来,抬着安堔的尸体,安木恒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阻拦着:“你们要干什么?滚开,别碰我舅舅,滚开。”

其中一人一脚踢倒他说:“二爷说了,别脏了屋子。”安木恒捂着肚子,吐出一口鲜血,大口喘着气站起来,刚走几步又被人踹了上去,踩在他的头上说:“贱骨头就得喂狗”

安木恒此时心里才明白,惹了二爷就等于自取灭亡。

等第二次深夜里安木恒难受时,他才恍然大悟,这是犯了毒瘾。他咬着被子,死死掐着他的手臂,没多久一条条血痕出现在手臂上,他睁大双眼,无助的盯着这黑暗的世界,内心一直在期待那种东西,耳边似乎传来“想喝吗?”的声音。

“要...给我...”但理智的思绪又把他拉了回来:“不可以,安木恒...你不可以...”强烈的思想斗争却任是抵不住毒瘾的危害,住在他旁边听到动静的二爷就知道他这是毒瘾犯了。

从抽屉里拿出针管,抽着浑浊的液体,推了推渍出几滴后才走到安木恒的卧室里,打开灯就发现他躺在地上,走上前刚想拿起他的手臂,却被安木恒推开:“滚”。

二爷并没有生气,手直接批在他的后脑勺,等他晕过去后,把针管里的液体注射在他的体内,拍了拍他的脸蛋说:“这辈子你都会离不开这东西。”

二爷从不碰这些,也不允许亲信触碰,二爷在黑白两道混的风生水起,在白道是成功商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位慈善家,但在黑道却是心狠手辣、无情的人,走私军火、贩卖毒品,什么赚钱他就干什么。

道上的人,只听过‘二爷’这号大人物,一般的喽啰是见不到他本人的,因为安堔拖欠高利息,反而还被一锅端,这成功引起了二爷的注意,一开始他的目光就放在安木恒身上,只不过得让他心甘情愿跟他走才行,所以才上演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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