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内城西边,黑市。
成弱和太史情两人正在十字街上来来回回地逛着。宰父憧那边几日前给她结了一笔钱,其中大部分成弱都用传送阵送去仙兽部落月上秋处,只留了一小部分备用。再者,宰父憧的仙符楼还会在大陆各地开分铺,她是打算一直跟着他盘铺子卖芥子空间和传送阵的,以后自是不缺灵石。
二人今日来黑市则是想要买一些凡人,给锁空楼里无聊到极度抓狂的莫凝。买卖人口这等事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因此成弱和太史情细心寻了半天。
突然,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抱住了成弱的腿,成弱低头笑道:“小家伙,怎么了?”
孩童露出纯净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吓了成弱一大跳,“姐姐要买小人吗?”
“嗯?……”成弱呆住了。
一旁的太史情忙蹲下来,低声道:“对呀,小弟弟,你能带我们去吗?”
“好呀。”孩童点点头,笑得纯洁无瑕,咯咯笑道:“我家有很多小人,还有大人,都可以买的。”
说罢便迈着小短腿一路往远处的小巷子钻去,还不时回头望望成弱和太史情,生怕他们没跟上来。看得成弱一脸哭笑不得,太史情更是直接将小家伙扛在了肩头,只叫他指路。
行了一刻钟,两人按照孩童的指引进了一个略显破落的小院子。院里石阶上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正悠闲地磕着烟袋。见到老人,孩童欢声叫道:“爷爷!”
太史情见状忙将孩童放在了地上,只见他一阵小跑钻进了老人怀里。瞧了瞧成弱二人,老人淡笑道:“二位要什么样的货?”
成弱愣了一下,随即笑答:“老人家,我们想要一些孩子。十几岁的最好。”她和太史情商议了一下,觉得孩子比成人单纯,但也不能太小,不然莫凝照顾不过来,又得发怒。
老人拿起烟袋抽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烟雾。点点头道:“行。不过,老朽要先问一句,你们打算将孩子们送去什么地方?”
他做的虽是这种生意,但也不想造孽,自然希望把孩子们送到好心的主顾家里。毕竟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只可惜现在战火四起,受波及的凡人命如草芥。
成弱倒是愣了下,笑着道:“老人家,是这样的。我有个姐姐独自住在一个很大的地方,无趣得很,所以我想送一些孩子去与她作伴。您放心,我姐姐是个善心人,就是脾气差了点。”
老人仔细地端详她半晌,方才开口道:“我瞧你这丫头顺眼,行,随我来吧。”他放开孩童,让他自己去旁边玩。领着成弱二人往里面行去,过了一个有些破落的月洞门,进去一个颇大的房间。
成弱暗道,这地方虽有些破旧,地方倒是挺大。她往房内看去,只见里面是一排长长的大通铺,上面堆满了被褥衣物。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埋头仔细整理着。床上、地上爬着、跑着许多孩子,稍大的十来岁,最小的只有三四岁。
老人唤了那叠衣服的小姑娘一声,道:“小草,过来。有好心的人家来了。快把孩子们叫过来站好,不要玩闹了。”
小草抬头答应一声,忙行动起来,不过片刻,孩子们已经按照年纪大小排成了两排,一共二十多个。其中活泼大胆的俱是盯着成弱和太史情瞧,胆小的则是偷瞄几眼,又有些害怕地埋下了头。
看得成弱一阵心酸。她不禁想起以前孤儿院有人来领养孩子时亦是如此。
见成弱不说话,太史情向老人道:“老人家,我们要这几个大的,还有这个小姑娘。”他指指小草,她手脚麻利,看起来挺能干,应该能给莫凝帮帮忙。
老人一愣,笑道:“你这小子,自己年纪这么小,还叫人家小姑娘。哈哈,还是听你姐姐怎么说吧。”他看向成弱,觉得她才是能做主的。
太史情颇有些郁闷,不再说话了。
成弱犹豫了下,方才道:“老人家,这些孩子我都要了,还要四个大人,最好两男两女,您看行吗?”
老人呆了呆,随即大笑一声,道:“行是行,丫头,我们出去说吧。”说着当先迈出了房门,走到了院中。方才继续道:“丫头,莫怪老朽多言,你若要送你姐姐,几个小姑娘尽够了。这一个人,可不便宜呐。”
成弱笑了笑,道:“这是我的事。老人家,您开个价吧。”按照这里的换算法,一块灵石能换十两金或者百两银,她就算买下整个院的人,也花不了多少灵石。
老人想了想,说道:“孩子八十两一人,大人一百两一个。你看如何?”
成弱闻言笑道:“成交。”他们来之前都打听过了,帝都的价格较为高昂,老人给的价格已算十分中肯。
“行!丫头,我看你是个好人,也算给他们找了个好去处。这样吧,凑个整,给两千两银子吧。”老人笑着道,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成弱忍耐着呛人的烟味,笑道:“好,那就多谢您了。”说着从袖中掏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老人边吐着烟圈边仔细瞧了瞧,随即笑着道:“走吧,随我去领人。”
最后,成弱和太史情带走了二十四个孩子,和四个大人。成弱将锁空楼幻化出一座古朴厚重的大门,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莫凝瞧着这大大小小的一堆人,果然喜上眉梢,道:“小弱弱,干得不错,以后咱们这里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成弱哭笑不得道:“莫凝姐,孩子们就托你照料了。还有两位大叔大婶,有事可以让他们帮忙。”
莫凝眉飞色舞道:“放心吧,交给我你还不放心。我要把他们都教成厉害的大仙。”颇有种要开宗立派的气魄。瞧得成弱一阵忍俊不禁。
怕他们物资匮乏,成弱和太史情又去帝都各店铺买了许多米粮、药材、布料,各种生活用具等。还采买了各色谷物、蔬果、药材的种子,等种上这些,以后就不愁吃用了。
足足用了两天,才总算一一安排妥当。此时,锁空楼中,莫凝正徒手劈倒一棵棵巨树,接着劈成一块块木头,让两位大叔抬去盖房子。
两位大婶带着几个大孩子正忙着做饭,小孩子们则是一起玩闹着。原本一片寂静的锁空楼变得充满人间烟火气。成弱和太史情这才放心地沉入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