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甜苏醒了,但是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
毕竟一起生活了多年,甄甜是什么样的秉性,甄砚是一清二楚的。
中午,甄砚回到家里,让刘姐做了甄甜喜欢吃的点心,甄甜的眼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光亮,似乎点心也提不起甄甜的兴趣一样。
“怎么,不合胃口?”
甄甜小口咂摸了一口点心,将它放在了饭盒里,缓缓的躺了下来,侧身望着窗外。
一场经历,一段成长。
甄甜的目光空灵,那不聚焦的瞳仁,似乎一直注视着窗外的枯叶。
谁能知道她心里的疾苦,谁能料到那梦魇般的经历,早已吞噬了她的灵魂。
“甜甜,你怎么了?”
甄砚眉头皱了皱,抬手下意识的抚摸着甄甜的秀发。
然而,被甄甜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甄砚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心里说不出来的痛苦。
苏醒之后她变了。
甄甜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喋喋不休,跟他谈天说地,告诉她男欢女爱的那个女人了。
她不再是那个信心满满,什么都想做的女人了。
这段伤害,接连着上一段的伤害,一股脑的全都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爱的人啊,真心对待的人啊,最终还是没有让她逃离。
而她却默默的承受着裴荆的冷漠,裴荆的利用,还有裴荆的绝情。
也许她该听甄砚的话,不应该是一个恋爱脑,随意的被裴荆掌控着。
“不如我让裴荆来陪你?”
甄砚还是开了口。
他不知道甄甜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什么。
或许她并不知道这一切是裴荆的缘故;或许她并不清楚,甄甜在小破屋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要提他。”
裴荆?
这个熟悉的名字,如同魔鬼一样,掌控着甄甜的灵魂。
甄甜双手抱着头,蜷缩着躺在了病床上,整个人瑟瑟发抖着。
“甜甜……”
“出去,出去。”
甄甜双眼瞪的大大的,眼里露出惊恐不安。
甄砚试图安抚,最终还是不忍心甄甜难过,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以为她的努力,可以改变,可以让魔头重回正途,可以保住小命。
小镇的浪漫温存,让她误以为原本警惕的心,已经被裴荆唤醒,他们可以延续他们的爱情。
可是现在,她躺在病床上,只剩下苟延残喘。
“少爷,小姐受了刺激,一时半会可能好不了。”
周羽望着玻璃窗内的病床,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甄砚的手狠狠的砸在门外的墙壁上。
他何尝不知道甄甜是受了刺激,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创伤后的心理疾病,不会那么快康复。
抬眸望着玻璃窗内的甄甜,只看到她有时候坐起来,东张西望,有时候傻笑着,跟个疯子一样。
甄砚的心火烧火燎的,难以平静。
因为裴荆,她放下了自己的身段,亲手做点心,送给裴荆;因为裴荆,她改掉了以往的任性,变得不再像之前的自己。
她不再自信,不再自我,直到现在,她变得人鬼不像。
这一切,都是因为裴荆。
“呼……”
甄砚长喘了一口气,他后悔为什么不阻止她,哪怕甄甜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会恨他。
他也不想甄甜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医院已经告诉甄砚了,她的脑袋没有任何的问题,只要身体康复了,她就可以离开医院。
“周羽,裴荆来了吗?”
甄砚紧皱着眉头,转过身。
“已经通知他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甄砚面色清冷,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他无法面对甄甜,她完全的将自己尘封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无法接近甄甜,每一个眼神,都让甄砚心疼。
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是他在这个城市里最关心的人。
裴荆并没有出现。
甄砚也不想跟裴荆联系,只把他交给了周羽处理。
而裴荆这边,魂不守舍的男人,食之无味。
“公司里,最近比较忙,不要乱跑。”
“对了,今天下午有一个应酬,必须要你出席,不可以不去。”
公司里,裴父给裴荆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
裴母美名其曰的说是为了分离痛苦,转移注意力。
“裴荆啊,一个女人嘛,活着回来就行了,哪那么矫情,还需要你动不动的摆脸色给我们看。”
别墅里,裴母找着裴父回来的机会,故意的说一些刺激裴荆的话。
“还有啊,她被绑匪带走,又是一个女人,谁知道她是不是跟绑匪怎么了,我劝你这个时候,还是要摆清楚立场,省的你们两个以后结了婚,她还那么嚣张。”
裴母的话越说越腌臜,似乎在她的眼里,甄甜能有人要,是她的福气。
“阿姨,你够了。”
裴荆一把将手中的筷子扔在了桌子上。
鲜少发火的男人,这一刻真的怒了。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因为你是我的长辈,但是说甜甜就不可以。”
裴荆毫不客气的回敬着裴母。
这正是裴母想要的结果,只是面上裴母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看你,我也是这么一说,我是你阿姨,我不能害你不是。”
裴母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
“我谢谢你的好心,我也告诉你,不管她怎么样,她都不是你可以说的。”
裴荆霸气的袒护着甄甜。
转身抄起靠背上的西装,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啪。”
还没有等裴荆离开,裴父已经气冲冲的走到了裴荆的面前,狠狠的打了裴荆一巴掌。
那虚伪的裴母,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谁让裴荆一直以来都会中计呢。
“老爷,你看你,他只是个孩子,你打他干什么?”
裴母收了脸上的得意,直接将裴荆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