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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1 / 1)

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未能够成功登记,对于齐律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自己也正好能够趁这个时候斩草除根,除掉了齐律这个后患,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齐律又是一个外姓的皇帝,等到自己弑君之后坐上了那个高不可攀的位置,就算是再怎么名不正言不顺,历史记载,那也会是匡扶国土,重新让林家人掌权罢了,这般的计划,早已酝酿了不是一日两日了,林戬自然是觉得无懈可击的,只不过却还是被齐律轻易瞧见了自己的破绽,这一点,林戬心里心知肚明,只是他心里却也在这个时候明白过来,自己终究是太过年轻,而近日所发生的事情,看在齐律的眼里,大概也就是如同过家家一般吧,林戬一想到了这里,分明知道这不过是自己想多了罢了,不过一对上了齐律那一双阴沉沉的眸子,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颤,想着自己这个时候走就是无路可退了,他也就只能够仍由着那冰冷的镣铐束缚住了自己,官兵很快就赶了过来,林戬虽然面色阴暗,是满满的杀气,不过他很是无奈,最终也只能回了洛城之中,而这一回,却不止是宗人府,层层包围,将自己压入了皇宫之中。

林戬闭上了眼睛,想着自己只不过是漏算了一步,却还是落得了如此田地,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恨意,只不过在经过苏钰的时候,林戬却还是别有深意地望了苏钰一眼,究竟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冷笑一声,而那般的笑容,听在苏钰的耳朵里,始终像是有什么意思一般,苏钰是想要开口询问苏钰的,关于慕染的事情的,只是林戬却是在这个时候只冷冷地说了一句,依旧是带着含笑的神情,只不过那笑容却是慢慢的戏谑,“苏钰,就是你今日抓到了我又如何,就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又如何,你今后,也不过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罢了!”说话间,已然是万分同情的语气,林戬说到了这里,更是朗声大笑着,又别有深意地瞧着苏钰,一眼,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朗声大笑着走开了。

苏钰是愈发确定了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至少,这件事情一定是与慕染有关,苏钰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紧张,一片昏暗的夜色之中,他只是远远地望着远处还在与慕安以及彤彤嬉笑着的慕染,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是飞快地跳动着,尽管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钰想着,自己一定是要查清楚的,因而他张着嘴巴,想要叫住了林戬,只是片片这个时候,齐律却忽然无端走了过来,一见了苏钰这把沉默不语却又面色凝重的模样,只是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若是那有事,便先回去,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

只是虽然齐律是这样说,不过苏钰只是迟疑了一番,却还是说道,“还请皇上放心,臣随后就来。”说罢只是转身朝着慕染所在的方向急急地奔去,一见了慕染爱算是安然无恙的时候,苏钰这才是松了一口气的,只不过却也是在这个时候是愈发的认定,那眉心一朵梅花的古怪,却还是佯装什么也都没有发生一般,是如同一般淡淡的语气,掩盖了心中的慌乱,“来,我送你回去。”

慕染自然是听见了苏钰话里的端倪,方才苏钰分明是说了,他是要送了自己回去,难不成他不同自己一块儿回去么?慕染一想到了这里,抬起了脑袋来,望着还坐在了马上的苏钰,只疑惑地问道,“你还要回到皇宫里去么?”不过慕染话一问出了口便是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简直就是愚蠢得无可救药了,如今不管是皇宫,还是洛城,都出了那样打的事情,若不是敬王及时赶到的话,恐怕皇宫都要沦陷了,只是自己这个时候忽然这样问,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齐律一个人自然是处理不过来的,这个时候,自然也是需要苏钰的相助的啊!慕染一想到了这里,又想着若是苏钰送了自己回了沈府,再拐到皇宫里去的话,路途遥远不说,也怕他累着了,因而只是是笑了笑,只是故作无所谓地说着,又摆了摆手,咧着嘴吧,“不用,不用了啦,我就先去仙乐楼吧,我也想要陪着彤彤呢,你们就先回去吧,有慕安陪着我们,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慕染说罢又瞧了瞧慕安,她自然是相信慕安的。

也是这个时候,慕安心领神会,对着苏钰点了点脑袋,是不容置疑的笃定的语气。

苏钰虽说依旧有些不放心,不过对上了慕安坚定的眼神的时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而慕染却是这个时候,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忽的捂住了肚子,直说道,“等一下,你们先走吧,我有些内急!”

还没有等到彤彤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慕染便是急急地跑开了,而慕安,望着慕染这般神色匆匆的模样,更是神色复杂,只不过慕染自以为自己的演技是天衣无缝,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其实是极度地担心着自己,只是跑到了一处一个人都没有的拐角,慕染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不过那般正常的表情还没有持续多久,她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吼间又是一阵腥甜,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哗的一声,一下子就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全都给倒了出来了,慕染想着自己最近的饮食还是挺清淡的,也没有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啊,如何就忽然出了这般的事情呢,她越是这般想着,愈是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是全都给吐出来了,那般剧烈而难以忍受的呕吐感也就减轻了许多,慕染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捏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抬起了袖子擦了擦嘴巴,正准备拍手走人,却是在了这个时候,他的身子忽然是无端地僵硬了起来,视线落及之处,却是瞧见了衣袖之上那一抹无比刺眼的血红色,可是把慕染吓了一大跳,那眼神也是随之就黯淡了下来,只不过慕染还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将袖子往墙上蹭了蹭,又将袖角撩了起来,转眼之间,脸上又继续是笑意吟吟了,刚想着继续往前跑去寻找大部队,只是迎面却撞上了慕安,慕染一惊,一双眼睛却只是愣愣地盯着他那一双忧伤的眼睛,又听得了慕安只是淡淡说道,“你究竟是什么情况?”

慕染心里自然是咯噔一声响只不过瞧着慕安这般,却还是想要装傻,只是说道,“什么怎么一回事,不就是人有三急么,哦哦哦,慕安,我知道了,你竟然……”说罢更是护住了胸前,更是故意装作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来,只不过那也是她,慕安可没有心情与慕染开这样的玩笑,只是依旧面色凝重地瞧着慕染,却是不发一言,直将慕染看得背后发毛,就是想要开口解释,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这个慕安,如何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那,慕染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却还是想不出了一个法子来,她只是在心里盘算着,究竟自己方才那般,慕安有没有瞧见?!若是自己招了,他又没瞧见,那自己不是不打自招,很是吃亏么?只是若是自己不从实招来的话,若是慕安方才看得清清楚楚,肯定又要查个究竟,如今P事那么多,到时候指不定是闹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就是慕染再傻,自然也知道最近的自己是如此的古怪,早已让身边的这些人看出了端倪来,而苏钰与彤彤只是没有说而已了,这个秘密看来是再也隐藏不住了,如今又加上了一个慕安,慕染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不过慕染还在纠结之际,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慕安身后的彤彤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慕染一听见了这话,立即眉开眼笑,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好容易夺躲过了慕安的视线,总算是回到了仙乐楼之中,慕安也算是离开了,慕染合上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她一转过了身子,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吓死。

彤彤牢牢地跪在了自己的身前,早已是泪流满面,“慕染,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慕染不知道彤彤为何这么说,只是一阵慌张,“彤彤,你怎么了?”

彤彤自然是不想慕染知道她所做的那些事情的,只不过事到如今,彤彤自然明白,若是她不告诉慕染实情的话,自己便是在欺骗了慕染,即便是慕染恨死自己了也好,还是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也罢,彤彤想着自己必然是要告诉了慕染实情的,无论她即将会是如何看自己,她跪在了慕染身前的时候,已然是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了,因而便是紧闭着双眸,一咬牙,就告诉了慕染关于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以及慕染如何会因为了自己,而中了林戬的毒的,“慕染,对不起,若不是我,那时白湛毁了他所有的毒药,若不是我私自藏着,后来又想要毒害林戬,那毒药也就不会到了林戬的手中,更不会是因此而害了你!”彤彤说到这里的时候双肩不断地战栗着,身子也是颤抖地厉害,只抽噎着,简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却是让慕染瞧着,很是不知所措,虽然不是很明白彤彤的话,只不过慕染光是瞧着彤彤这般,自己的心里也就无端地难受了起来,别说自己这毒本来就是林戬给自己下的,就是彤彤亲自对自己下了毒,慕染自然也是不会怨恨她的。

一想到这里,慕染赶紧扶了彤彤起来,单单是她瞧着彤彤这般泪流满面的慕言,就是慕染自己也要哭了,不过却还是强撑着笑容,咧着嘴笑道,“彤彤,彤彤,你不要哭啊,我不怪你,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慕染这可说得是大实话,她与彤彤本来就是好姐妹嘛!只不过彤彤却是许久才平静了下来,在慕染的安慰之下,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只是抽噎着说着话,一边说着,一边更是紧紧地握住了慕染的手,目光笃定,“慕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就是我没了这一条命,我也一定要治好你,我不会看着你出了任何事情的!”彤彤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是通红的,刚刚才收住的眼泪不禁又落了下来了。

只不过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过来,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不禁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彤彤,怪不得你以身犯险,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解药,所以才会去找了林戬,才会只身潜入了宗人府之中,也才会被林戬那家伙所钳住?”见彤彤只是沉默不语,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更没有多说些什么,慕染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是愈发的笃定了,不过却也是在心里忽然心疼起了彤彤起来,想着这还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差点儿就将彤彤给害死了,方才彤彤还给了自己跪下去呢,若是彤彤为了这件事情而出了山么三长两短,慕染只想着自己怕是跪个千八百回都是不够的了,“彤彤,你真傻,你怎么能够因为我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呢!你就放心吧,白湛既然都说了,他已经找到了解药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总之我这个人福大命大,这么多次都是大难不死,如今那里又那么容易死的,一定是必有后福的了!”说着更是故意装作无所谓地撇了撇嘴,笑得那叫一个欢脱,“彤彤,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那么怕死的一个人,若是真的知道自己是快要死了的话,恐怕早就是怕得直哆嗦,是站也站不稳了,如何还会像是现在一般,好好地站在了你的面前的!”慕染说到了这里,又是咧着嘴吧,只兴高采烈地笑着,“所以说,你就放心吧,就是这一会子,我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若是你再为了我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全,到时候不要我安然无恙,你却出了什么事情,这岂不是叫我不安么!你不是折煞了我么!”慕染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若有其事,乍一听,好像还听着是有几分道理的,虽然也不排除这其中,更多的,却是歪理的成分,不过却也叫彤彤终于缓缓地平静了下来,握住了慕染的手,不无激动地说道,“慕染,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情啊!”

“这是自然,我哪里还能出什么事情呢!”慕染说这话的时候是故作轻松,只不过她心中的心思,只怕也只有自己才会知晓了,慕染并没有告诉了彤彤,其实她想起了那时她还在了山上的时候,道观里的老道姑对自己说的那些一听着就是无比森然的一番话语,似乎是早就料定了慕染会发生了既然你这些事情一般,那般的灵验,简直叫慕染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了,她一想到这里,那嘴角的额笑容也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了起来,只不过慕染却还是极为勉强地保持着正常的神色,不让彤彤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而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一拍脑袋,脑海里忽的无端出现了林老太太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来,自己如何是忘记了,林戬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是告了一段落了,值不够后续要处理的事情与这会子比起来,却是要更复杂的,且不说齐律是要如何处置了慕二郎了,只是如今证据确凿,自己这个二伯被抓到的时候也是有真凭实据的,若是想要为自己的二伯脱罪,那也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了,更何况,就是自己有这个心,如今更是齐律扳倒了慕家的好机会,虽说自己如今姓慕,也算是半个慕家的人了,不过就是齐律这般的性子,恐怕自然也是不会照着自己的面子做事情的的,谁叫他如今是一国之君,公私分明呢,慕家宅大业深,若是能趁此机会,将慕家连根拔起的话,对慕家来说,定然会是一个不晓的打击,慕染并不是不知道齐律的难处,知道这也并非是为了齐律这个家伙的一己私欲,更多的,也是因着为了整个江山社稷着想,慕染还在四思忖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慕天赐已然是被慕染叫醒来,到了偏厅之中,此时天还未蒙蒙大亮,四周都是灰蒙蒙阴沉沉的,慕天赐更是还没有睡醒,正睡眼惺忪地揉着演讲,视线都哈市模模糊糊的,整个五官更是因为了困倦又忽然被叫醒,是洗漱都来不及了,看着就是一副邋遢的模样,又是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更是懒散地说道,“我说六姐姐,我这正睡着呢,您就这般忽然将我叫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扰人清梦可是很难受的知道么!”

这小子还真是能睡,慕染近来睡得时间明显变短了,虽说老是觉得累得很,不过躺在床上又是睡不着的节奏,如此翻来覆去的,倒是将睡意全都给驱散了,如此恶性循环,慕染是天天起了一个大早,就像是此时此刻,虽说慕天赐这个家伙,依旧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不过慕染却还是很负责地同他讲述了慕二郎所犯之事与慕家之间的利害关系,直将慕天赐听得那叫一个一愣一愣的,全然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不过被清晨时分那清凉的过堂风猛地一吹,原本还弥漫着大雾的混沌沌的脑子忽然也就清醒了许都,可是叫慕天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慕染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慕天赐可算是眼前一亮,终于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哦,我懂了,原来你说的是当今皇上会因了二伯的缘故,来找了咱们慕家的茬,虽然说他早就想要找慕家的麻烦了,不过这会子总算是给逮着了机会了!”

大致说得还是对的,只不过慕染怎么听,都觉得怎么怪怪的,却又说不出这话究竟是哪里奇怪罢了,也只能是点了点脑袋,赶紧是纠正了从慕天赐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其实吧,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吧,当今皇上可是明君,这一点咱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也不是他想着故意来找了咱们慕家的麻烦,只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若是真的有选择的机会,想来她也不会是这般的无情决绝的,所以你个傻小子就不要杂七杂八想那么多了,乖乖地照着我所说的做去,皇上自然是不会对咱们慕家如何的?”

“能相信他么?”幕天赐总算是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性与重要性,瞧着慕染还这般轻松的模样,却是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慕染是不是怕自己多想才不告诉自己的缘故,不过他慕天赐也是有脑子的,齐律还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将慕家的家给抄了!?慕天赐一想到了这儿,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响,也忽然不知道是如何是好。

“上一回我交代的,将地皮和生意给卖出去的事情可是如何了?”还是慕染冷静,这个时候淡淡开口问道。

只不过慕天赐依旧是无比的慌张的,虽然一听见了慕染这般问自己,点了点脑袋,不过终究还是记得团团转,这下子,可是如何是好?!

而慕染定了定神,却没有如同慕天赐一般的慌张,既然是办妥当了,那接下来,不也就好办了么?!慕染这才高兴起来,想着这些个好主意,反正都是齐律与苏钰都同意了的。

慕染在见到了敬王的时候,是在皇宫的御花园之中,她本来是想去寻了苏钰的,只是苏钰还在昭阳殿里,一时之间慕染只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只能够在皇宫里随意地溜达着,只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正在唉声叹气的敬王,正在喝着摆在桌案上的一杯茶,叹着气,眉眼之间更是布满了愁死,不用问,慕染自然也知晓了敬王究竟是在愁什么的,她想了想,反正自己同敬王也不熟的,虽说当时敬王他离开了洛城的时候也对自己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话,不过那也是暂时的消失了隔阂罢了,如今既然是与林戬有关,慕染心里也不知道敬王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林戬继续做出了背叛了齐律以及国家的事情,想了想,慕染不禁是心乱如麻,想着这样一个是非之地,自己还是不应该多待的,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呼出了一口长气来,赶紧调转了脚步,转身就跑,一张脸上却是神色复杂。

只不过偏偏这个时候,慕染那一双无比灵敏的耳朵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敬王是在这个时候叫住了自己的,下意识的,慕染的脚步一顿,明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就算是躲,那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自己方才是明显的身子一僵,若是故意装作了没有听见了敬王的话,那也太明显不过了,一看就是在躲闪着他老人家的,想了想,慕染抱着尊老的良好心态,又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灿烂无比的笑容来,这才转过了身子,又是傻兮兮地笑着看着敬王,一时之间就连怎么请安也不知道了,只是一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似的,缓缓地走近了他,也不知道敬王这般神色复杂地瞧着自己,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事情。

而敬王明显还沉浸在了某种思绪之中,全然没有瞧见慕染此时此刻那般做作的表情的,因而更是没有注意到了慕染的异样,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冲着慕染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笑容来,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个位子,说道,“不必拘谨,如今我已经不是敬王,坐吧。”

这话说得,可是叫慕染一愣,似乎又想起了那一日敬王离开了洛城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模样,慕染想着自己如何是没有想过的,恐怕敬王果然是改变了,再也不复当初的威严的王爷的模样,也少了那时的心狠手辣,慕染瞅着敬王这般模样,也不知道为何,只是忽然之间,竟然在脑海里想起了慈祥两个字来,其实也不能够说慕染是想要无端想起了这两个字的,虽然说如果是在大半年之前,慕染是打死也不会在敬王的身上找到了这两个字的,只是这个时候,慕染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相信了敬王的这般模样是真实的,就像是经历了炼狱的老者一般,白发斑斑,伤痕累累,尽管那一双深邃的瞳孔之中还存在着往日的威严,却少了以往的那深藏不露的杀气,那一瞬间,慕染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与敬王亲近了起来,尽管先前还有了好几次,敬王对自己是动了杀机。

虽说慕染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瞧着敬王的模样,却还是如他想象中的模样,一双脊背挺得趣÷阁直,不怒自威,只不过让她愕然的却还是敬王那斑白的两鬓,一定是想了很多的事情罢,否则如何会忽然生出了这样多的白头发,慕染还在这样想着,就是自己也讶异,自己心里所想的话竟然还会在了这个时候脱口而出,“敬王爷,您是不是在扬州,过的一点儿也不快乐啊?!”

慕染一说完了这句话就忽的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着自己还真是心直口快,恨不得是狠狠地抽自己一嘴巴子,她应该明白的,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够多说呢,自己心里想想也好,方才自己瞧见了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已经是如此的无礼了,想来敬王爷也不知道在心里对自己打低了多少的分数了,自己此刻又口不择言,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好死不死的话来,恐怕此时的自己早就是负分滚粗了吧,慕染一想到了这里,不禁又是一阵恼,这个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了,想着自己是一定要将自己的嘴巴缝起来才是。

只是她还在自个儿一脸苦逼地香泽自己如此不恭敬会落得的好下场,却没有想到敬王爷却在这个时候苦笑一声,一听见了他有些沙哑的声音,慕染是愈发的惊呆了,不过有了先前的教训去,却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听着敬王爷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之前那么对待阿戬的话,他也不会恨我到如此的地步,更不会做出了那般荒唐的事情,当初我虽说是离开了洛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阿戬的,虽说他从小就待我不亲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的额娘,只不过我们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我又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心里想什么,我又如何不知道呢,当初我之所以匆匆离开了洛城,无非就是为了让涣歌能够安心罢了,那个孩子,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再继续待在了洛城,也只能够愈发的痛苦而已,为了涣歌,我放弃了阿戬,所以如今,才会落得了这般田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父王的责任!”敬王说出了这一番话的时候是发自肺腑,慕染开始第一次听见了敬王说这般话的时候,就已然明白了,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愧疚,那一刻,慕染的心里是有所触动的,虽说她在这儿只是一个弃妇的孩子,从来没有想过父爱是什么样子,她那时初来乍到,也不过是想着没有爹就没有爹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后来遇到了李大,虽说他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不过到一开始的不打不相识,如今早就是比父女还亲了,更重要的是,慕染瞧着敬王这般,忽然想到了自己远在天涯海角的父母,她本来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只是却也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来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岁月,而那时的自己又是如何了,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如何了,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慕染自己也没有发觉,竟然好几次梦见了自己回到了那时生活的世界里,而那般的感觉随着时间的逐渐消逝就是这般愈发的强烈起来,有时候,就是慕染忽然疑惑了,究竟自己是否是即将要回去了。

慕染想着这里,心中忽然不舍起来,竟然连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此时此刻的眼角竟然忽然湿润了起来,这般想着,心里的话又是不假思索地开了口,“是不舍么?”

“是不舍啊!”慕染没哟想到敬王也会是应了一声的,不免有几分愕然,却在这个时候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只听得了敬王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慕染,你要听我说了一个故事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噙着泪水,这还是慕染第一次看见敬王忧伤的泪水。

只不过这会子慕染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寂静的御花园的一角,敬王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们,说起了尘封已久的故事,而这还是慕染第一次听说了关于林涣歌的母妃之外的故事,敬王的声音是沉沉的,就像是一潭深不可测却又清澈见底的湖水一般,一阵微风轻轻地拂过了湖面,惊起了一汪波澜。

而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听说了那样一个关于敬王和贤王妃,便是林戬母妃的故事,而这样一个悲剧的伊始,便是当今皇上娶了敬王心爱的女子之后,敬王借酒浇愁了好一段岁月,而就是在一次花间月下,他提着酒壶,兀自独饮着,只是无论如何,他心里的悲凉无以复加,都是这一壶美酒无法浇灭的,反而铺天盖地地袭来,毫不留情地吞噬了敬王,他一张脸通红,俊美的脸上却满是不甘心以及仇恨的心情,他恨老天爷的不公平,为何要这般对自己,而就是这般醉眼迷离,满腔愤慨的模样,却是吸引了无意之间在此驻足的女子,便是之后的贤妃,当初将军府的长女戚贤,之所谓一见倾心,大概说得就是敬王与那一位贤妃吧。而这之后,便是将军到了昭阳殿里,话里隐晦,却还是透露了她心爱的长女的情思,先皇自然明白,不过却没有表态,只是说了这件事情还需敬王亲自做主才行。

这件事情本来是可以这般平安无事地过去的,只是当时的敬王却是恨极了先皇抢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当先皇同她说,“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皇弟,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女儿何况不能随便对待的,更何况,这又是戚将军府的长女,若是你不喜,朕便去告了戚将军去,早点断了也好,还请皇弟仔细思忖,可千万不能日后再耽误了那一位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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