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位置发过来,我去接你。”慕岩动了动,缓缓站起来:“你该回家了。”
“哥,我想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那座城市有我不想见到的人,你就让我在这里透口气吧。”张嫣然连忙说道。
“他没结婚。”慕岩想起那个躺在病床上,还特别倔强的人。
“嗯,我知道。”
“他一直在找你。”
“嗯,我知道。”
“他…病了。”
“嗯,我知道。”
“如果你不回来看看他,也许,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嗯,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
“嗯,我什么都知道。”
慕岩一时语塞,扬起一抹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我一直这么狠心,你不是知道吗?”张嫣然见他不再追究,便打趣。
慕岩点头:“知道知道,最毒妇人心嘛。”
“你,哼,我不理你了。”张嫣然佯装怒意,趁机:“你可千万不要打扰我,我现在可是要游山玩水的闲人。”
慕岩轻斥:“臭丫头,真没良心。”
他们的通话在一阵张嫣然的笑声中结束,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条热闹的小街,身后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跟着,引人注目。
“我们要去夫人身边,这里的事就请慕少爷处理了。”男人恭敬道别。
慕岩点点头,叮嘱两句:“多依着她点,暗中保护她。”
他们是谁的人?如果他到现在还不清楚的话,那就太蠢了。
日子回归平静,慕岩在众人的认同下,成功掌握慕家,并将慕家的产业一步步洗白,慕尘真的放手了,他有时间便跟张润辉下下棋,喝喝茶,不提往事,不谋末来,十分惬意。
大家得知张嫣然平安,联系知道她去旅游后,放心不少,他们也都回到各自的人生轨迹,陈时时耐不住林承轩的追求,至今未答应,只不过是因为嘴硬而已。
西门夕私建立私人研究室,研究毒品,绑在人体测试,对他人身体造成伤害,另杀人罪成立,判死刑。
厉家保厉水晨无罪,而厉水晨却用尽所有关系,争取了缓期执法,也因这件事受尽非议。
他们面对面,西门夕隔着玻璃看着他,拿起手边电话,第一句话是:“你自由了。”
第二句话是:“对不起。”
第三句话是:“忘了吧。”
厉水晨拼命摇头,他想说“忘不了”“没关系”“我不想要自由”,可是喉咙却怎么也不能发音,他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崩溃。
谁能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舍不得眼前这个带给他满满恶梦的人?
此后,厉水晨怎么提出见他,他都拒绝见面,三番四次要求执刑。
西门夕执行当天,亦是厉水晨疯的那天。
时而叫喊,时而哭泣,时而大笑,时而喃喃自言自语,时而惊恐,厉家嫌他丢人,就送到精神病院,他见到谁都叫:“阿夕,阿夕。”
谁都在猜想,厉水晨到底中了西门夕什么毒?!
一周后,张嫣然低调回来,高调出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后举令人惊叹不已。
秋意微凉,晴空万里。
日子平静,所有人对眼前的状况,始料未及。
言立清正出席一个竞拍会,会场刚刚准备开始,主持人还没来得及说第一句话,会场的门就被强制性打开了。
一行人进来,径直往言立清的方向走,***在他面前,伸士弯腰,作出请的动作:“言先生,您好,我们夫人有几句话想跟您说,请您出来一趟。”
言立清脸色微变,为了维持言氏的形象,还是选择先离开这里,他拉一下西服,站起来:“你们这叫请?”
男人歉意看了看周围,弯了弯腰,仿佛在为打扰他们而道歉一般。
言立清步步沉稳,门外有他的人,对方不一定能威胁他,但,到底是谁,让他这么丢面子?
他离门口只不过几步,就被眼前的女人惊到了,她穿着白色宽松长裙,发丝随意披着,白色的平底鞋,像极了杨清琴年轻的模样,在会场内还有另一人站了起来,满眼慈爱。
张嫣然不顾众人目光,身后的记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对不起。”
众人疑惑,只见眼前人,很像张嫣然,但又好像不太像。
下一秒,她的举动惊到所有人,他们都忍不住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根本顾不上场合。
张嫣然一巴掌甩到言立清的脸上,用了八分力,去足以要毫无防备的他跌倒。
“你…”言立清脸色铁青,缓缓站起来:“真是个没家教,你会后悔这一巴打在我的脸上。”
“抱歉,我不会后悔,我向你道歉,是因为你的辈分比我高,这是作为后辈的歉意,我并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向你道歉,如果有,那就是...”张嫣然无比认真,话故停顿,紧接又甩了一巴,十分力:“我作为后辈扇你的歉意。”
言立清历经这段时间,白丝出了不少,骨像突出,显得更加尖酸刻薄,不过是两巴掌,就让他喘不上气。
他的人根本进不来,张嫣然身边这群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竟然能阻止他的人。
旁人惊叹,议论四周而起,纷纷指责张嫣然不知好歹,不管什么事,都不应该对长辈动手。
“第一巴,是你们欠我妈的。”
言立清哪怕脸面丢尽,依然挺直腰杆:“好,就当做我还给你妈,但第二巴,应该由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言立清刚举起手,就被旁边的男人抓住,他缓缓收力,手腕感到一阵剧痛,又不忍丢面子,就忍着。
张嫣然退后两步,脸色微寒:“放了他。”
男人听话放手,缓缓站到她身后。
张嫣然围着他转圈左看看,右看看,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言立清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奇耻大辱?若不是在外要顾及脸面,早已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人。
他面容倒是冷静,这让张嫣然成为任性,过分,不懂事的那一方,所有人都倒向言立清那一方。
旁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指责张嫣然的人越来越多。
张嫣然气笑了,缓缓越来越大声,她拍着男人的肩膀:“看到了吗?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就是知道怎么让言论倒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一直以来的形象就是与妻子相爱,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对儿子严厉管教,哪怕妻子犯错,也尽心尽力去帮助,因对儿子失望而断绝关系,在别人的眼里他是爱妻子到极致,实则是为了言氏联姻失败而丢弃了这枚棋子。”
“你在胡说什么!!”言立清被气到双肩发抖,双手青筋暴起:“张小姐,我看你是故人的女儿,是我的前儿媳,我才给你这个脸,你现在不要给脸不要脸,胡说八道,你要是坠机砸伤了脑袋,有什么臆想症,我可以给你请最好的医生治疗。”
“去他吗的臆想症,一个亲手把儿子逼死的人还有脸装大度!”张嫣然上前一把抓住他,脸上愠怒,忍不住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眼见他一口血吐了出来。
“夫人,冷静一点。”男人立刻上前扶住,以护着的姿势挡在身前,又保持一定的距离。
言立清哑声冷哼:“这是他自取的。”
众人噤声,里有一人缓缓离开座位上前,站在张嫣然的身边,这时,他们才发现张润辉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自取?他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那一定不会选择你,恐怕他避之不及吧?”张嫣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声音也不禁提高:“言易棱出国前的事,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现在真要恭喜言总如愿以偿,您的儿子,马上就要死在您的手上了,是不是很开心?因为您,他只能选择在病床上等待死亡。”
“我奉劝各位,如果孩子只是筹码,那就不要生了,免得不善其终,落不上一个好的下场。”张嫣然转身向身侧的人道歉:“对不起,爸爸,我让你丢脸了。”
张润辉得知她的选择,想起躺在病床上一直没醒的人,便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有什么能比得上她平平安安回来呢?
至于无言反驳的言立清,还靠在阶梯旁,深深喘气,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耗尽了他的精力,他再也无法开口去否认什么,当年,他明明也心情最好的医生治好了言易棱,现在,就算死又关他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活该,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是他活该。”言立清喃喃自语。
会场不知何时被清空了,哪里还有张嫣然,他的人也匆匆忙忙走了进去,蹲在他的面前:“对不起,我们...”
“送我去医院。”言立清抬手制止。
几人搀扶言立清上车,车开到半路,他想起张嫣然的话:“直接去他名下那家医院。”
这个“他”自然是言易棱,手下立刻调头转弯去言易棱那家医院。
张嫣然从会场回来后,就去医院偷偷看过他,病房医疗仪器发出刺耳“滴滴滴的声响”,每一下,都跟着呼吸在跳动。
她轻轻抚着肚子,叹息。
他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