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木和乌力罕两部落中间的月耀石矿坑附近,两批人正站在矿坑的两边对峙着。“太子,想我阿扎木一直以来都遵守土国的法律,从未行过逾越之事,此次只是为了些私事才来此处,还请太子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身着狼皮外衣的结实男子对着对面的梁邺行了礼。
“竟然在我们和乌力罕商议结盟的时候前来,他们一定有所图谋。”顾源在梁邺身边悄悄说道。
梁邺点了点头。昨天刚到乌力罕,今天阿扎木就带着一万人向东来,这个时间的确太敏感了,他也很难不怀疑这个阿扎木别有用心。梁邺微微一笑:“早就听闻阿扎木统领为人豪爽,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只是不知该是多大的私事,需要带一万草原骁勇男儿才能办成?”梁邺没那么容易就让他们过来。
阿扎木抚摸了下自己脖子上戴的狼牙,回复道:“太子明鉴,阿扎木只是知道了几日前有几只不知死活的狼崽子,跑到我的地盘偷了些不该偷的东西,今天是来讨要回来的。”太子?他正好想看看这个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源附在梁邺耳边说道:“据说五日前从阿扎木的部落传出一则消息,乌力罕部落的几个人潜入阿扎木的部落,偷了几车粮草。”
梁邺一听,瞬即明白阿扎木另有所图。土国四个部落本就势力不相当,加上近年势力范围更改之事频发,各个部落边界处常有人去其它部落偷粮草,这种事屡见不鲜,如何可能一个部落统领会来找回场子?“本宫作为太子,遇到这种不平之事,自然要为土国国民讨个公道。阿扎木统领不妨说一说,那狼崽子是何人,来自何处,又偷了什么?”
阿扎木听到梁邺的话心思百转。这个太子,果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怪不得那皇后屡次三番要同自己结盟。“这毕竟是阿扎木的私事,太子恐怕也不好过问吧!”若是他硬要动手,自己这一万草原铁血男儿绝不可能示弱!
哼,这个阿扎木,因为找不到合理的理由,现在这是要忍不住动手了吧,顾源暗想道。
“阿扎木统领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不仅仅是阿扎木首领个人的事,还是我土国的事,本宫身为太子,怎么可能会任由这种偷盗之事发生,就算真是狼崽子,今日也要找出来严惩!”梁邺其实对眼前的人也很好奇。这个阿扎木,究竟是如何让自己的部落一跃成为四大势力之首的。
“既然太子有意为阿扎木讨个公道,那阿扎木就实话实说了。五日前有人从乌力罕部落出发,偷偷到了我的部落,偷了我们部落七车的粮食。粮草一事本来不大,但是最不应该的就是来人还烧了我部落六十余座毡房。这样的恶劣行径分明就是土匪!请问这些损失,我阿扎木该不该讨回来!”草原男儿都血性正义,听了这种事定然气氛,他就不信太子还能当众否定?
顾源一听,皱起了眉,在梁邺身边小声叙述事实:“梁邺,其实偷粮放火一事很是蹊跷,当日乌力罕部落里没有人看到有人带着粮草从西边过来,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从阿扎木他们部落传出来的,无法认定真假。”
“哦?阿扎木统领似乎已经知晓了全部的真相,所以才如此义愤填膺,但据本宫了解,有人却有着与阿扎木统领不同的说辞,乌力罕统领”梁邺唤了声乌力罕统领的名字,“正好都在,不妨你也来说一说你知道的事实。”
乌力罕蓄着短短的胡须,一双浓眉十分显眼,此时听到梁邺叫自己,大步向前。对阿扎木满腔的气愤都要化为焰火喷出来:“阿扎木,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乌力罕部落虽不及你们土地广袤,但好歹也是草原上上佳的耕种良地。几年来风调雨顺,部落里的人年年都有余粮,何谈越去你的部落里偷食物!哼,可笑!”
阿扎木见到乌力罕出声,此时想要出声,却被梁邺接上了话:“既然阿扎木统领说盗窃者是从乌力罕部落出发,想必早就抓到了,拿到了准确的口供才如此言之凿凿。本宫倒是很好奇,是何人胆敢破坏两个部落之间的友好关系。阿扎木统领不妨把人带上来,我们一同认一认,别到时候再扯上庆格尔泰和阿古达木,这草原可就乱套了。”
“太子,抓住的一名贼人在招供后已经自尽,但火烧的毡房还在,阿扎木不能坐视不理,需要给我部落的人一个交代。”阿扎木听到梁邺和乌力罕这么说,心中明了今日之行是无法达成目的了……不过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个。
“此时没有物证证明是乌力罕所为,也没有人证,那本宫也无法为阿扎木统领你讨这个公道了。不过本宫倒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两位统领愿不愿意听?”公正的样子还是要有的。
“太子请说。”两位统领并没有反对。
“本宫自小就听说,咱们土国草原上的鹰最能辨识忠勇义士,这就是为何每年我们都会进行新年猎鹰比试。正巧今年年初的时候,没有选拔出我土国猎鹰勇士,不妨你们两个部落各选出十人,代表部落五日后进行猎鹰大比。输了的一方,便交给对方十四车粮食和一百二十座毡房;若是平手……此事便作罢,不奖不罚,如何?”
两倍的粮食和毡房。赢的话既讨回了损失,又赢得了荣耀;平手的话,自己不会有损失,但是原本的损失是讨不回来了……阿扎木对自己手下的实力很是自信,再加上他说这件事只是个幌子,眼前的梁邺明显不可能放任自己在此处,思虑片刻便爽快答应了。
阿扎木带着人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梁邺。
可惜了,今天是不能成了,没想到他横插一脚,导致自己错失了机会……不过没关系,等个五日罢了。
“乌力罕,派人盯着,他一定还会再来。”梁邺见众人走远,对着身边的乌力罕沉声道。
“太子,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善罢甘休?”乌力罕有着草原人特有的爽快性子,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太子说阿扎木还会再来。不是已经定了要大比?
“他答应得太爽快了。”梁邺觉得,阿扎木方才举动只不过是投石问路,在试探自己。
“关于太子之前答应给出的条件,乌力罕没有异议。乌力罕同意与太子结盟,助太子登上帝位。”乌力罕因着刚才发生的事,看得出这个太子是向着自己的。心中想到即便今后臣服太子,相信太子也不会干出出尔反尔的事来。
梁邺点了点头,看向乌力罕:“本宫还有些事,晚些再回去同你商议结盟事宜。”
送走乌力罕一众人之后,顾源看着梁邺,眼中满是崇拜:“我说梁邺,你也太厉害了,这乌力罕在结盟一事上可是个老顽固。你竟然第二天就拿下了!”
“顾源,草原上的这四大势力你调查这么久还不清楚吗?庆格尔泰和阿古达木,乌力罕和阿扎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们为的就是要维护住自己的势力。今日只是巧借阿扎木之事,加快了结盟进程。如果我不提掌权后能给他们的优渥条件,他们根本不会答应与我结盟,即便今天是皇后一派攻来也是一样。”梁邺看了看顾源,发现他似懂非懂。
“顾源,人心有时候是很自私的,但有时候自私也是无私,掌握好人心这一点,才有可能真正实现一统。三派四势力的局面很快就会变了……”梁邺还欲再说,发现矿坑里突然传出了风声。
顾源也听到了风声,看向梁邺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怎么可能,这个矿坑可是早就废弃的了,更何况矿坑里怎么可能有出口?
梁邺让随从留在洞口,迅速跳进了矿坑内部,顾源一见梁邺跳下去,也只能跟着。
“梁邺,这个矿坑不是出过事吗,你既然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跳下来?”好不容易二人落到深深的底部,顾源询问出声。
“那你为什么跳下来?”
“因为看到你跳下来好奇。”
“我也是因为好奇。”梁邺虽是这么说,但心底清楚,自己跳下来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灵气很强。
“没想到这个坑这么亮堂,我还以为月耀石都被挖走了会漆黑的呢!对了,我赶紧找找有没有月耀石,兴许不花钱就能给小胖丫头带些回去。”顾源看着这地下深处的泥土里也闪着莹莹白色,觉得十分新奇。原来月耀石的矿坑里都是如此美丽,只可惜孟丫头不在。
许是梁邺生在土国,这样的矿坑看过不少,所以并没有同顾源一般惊讶。奇怪了,没有眼睛能够看得到的进风口,那风是怎么来的呢?梁邺遂闭上眼,运用土灵术感知四周的土壤。
一旁的顾源只顾着往白光最强的地方挖。白光越强应该越有可能找到月耀石,自己这么挖绝对不会错。
梁邺一番查看,在顾源正在挖的方向感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那个地方没有土壤,似乎有东西隐藏在里面。“顾源,你先上去,这个给你。”梁邺将自己一直放在身边的月耀石丢给顾源,催促着他赶紧上去。连他的土灵术都感知不到,不论那里藏着什么,绝不是顾源能够应对的。
“啊?为什么?”顾源接住被丢过来的月耀石。一时间有点搞不懂,自己这个师兄之前不是说月耀石很珍贵,绝对不会随意送自己月耀石吗?
“师父他……”梁邺还没说完,就看到顾源乖乖上去了。撇了撇嘴,自己这个师弟,究竟是有多怕师父?
梁邺用土灵术慢慢剥开外面的泥土,果不其然见到了一个空间。向里看的一瞬间,梁邺几乎觉得自己眼花了,里面藏着一只娇小又奇怪的兽。狮头、鹿角、牛尾、虎爪,全身长着赤红色的鱼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愣愣盯着梁邺。
“嗷~”巴掌大的小兽叫出声。满是期待地看向梁邺身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梁邺竟然看懂了这只兽眼里的期待,只不过,它是在期待什么?
轰隆隆!整个矿坑开始颤动,上面的土块不断砸下。
梁邺看了眼更加兴奋的小兽,此时终于明白了它方才那一声喊是要做什么。伸手一抬,梁邺用土做了个棚子遮蔽自己的身躯,目不转睛看着这只兽。异兽志里好像并没有提过这种生物。
小兽看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被压死,心中满是好奇:“嗷?”
梁邺一时间觉得它可爱,伸手将他抱了过来,没曾想它也很是乖巧,丝毫没有拒绝,而是左右摇晃着小脑袋,似乎在思考问题。“看你碧眼金睛,那就叫你碧眼金睛兽吧!”梁邺想抚摸一下这只动物,但是小兽却龇起牙,似乎很是不满。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梁邺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哪知小兽真的听懂了梁邺的话,点了点头。
不由得挑眉,这只兽还能通人语,看来极具灵性啊!“那就叫你封吧,你不是很喜欢将人压在地下吗?”这底下满满都是白骨,想必就是这个小兽的杰作了。只是过去的陈年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下子小兽高兴了,任由梁邺抚摸,发出呼噜噜的声音,转身又进了自己之前待的小洞里,而后用小脑袋将一颗土黄色的珠子推了出来。
“这是……”梁邺拿到珠子的一刹那,感觉到有一股磅礴的土元素灵气。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有了这个东西,今后修炼土灵术会很顺利,摸了摸小兽封的脑袋,“谢谢,不过我们该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嗷~”封跳到了梁邺的手中,任由他带着自己。
“梁邺,谢天谢地你终于出来了,还以为……咦?”顾源看着梁邺手里的奇异小兽十分好奇。
“他叫封。”梁邺补充道。
“额,好吧,外形这么奇特的封,随意带出来会有人怀疑或害怕吧。”顾源看到这个小兽长得奇奇怪怪的。即便再可爱,也不能带到其他人面前啊!幸好方才在地面震动的时候让随从走远了些。
“嗷?”小兽封又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顾源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只兽还听得懂我的话?”直觉告诉顾源,他猜对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眼睁睁看着封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形态,变成了一只小狮子,“我的天,这么聪明!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同样是人,怎么自己就每次那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