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见并未有人站出来反对,也不再施压,一改方才的严肃脸:“既然摄政王出面,那这件事好说。本太子呀,最近正为我木国一个出逃的犯人发愁,正巧得到确切消息,说此人逃到了水国,这才来寻他。”
众人一听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吓死他们了,还以为是要这时候攻打水国呢!可是刚放下的心却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又悬了起来。
“既然是友国犯人,那寻找此人本王义不容辞。其实太子写封书信于我便好,本王定然会派人在全国张贴告示,届时寻到了即刻送回木国的,不知他姓甚名谁?”梁玉卿打着官腔同杜义演戏,但在水国朝臣眼里,那叫一派从容镇定。
“他叫尹左,不过不用麻烦摄政王了,本太子已经知道他私下与贵国齐王联系紧密,如今应该正住在齐王名下的宅院里。”杜义看向齐王的时候,眼中的杀气四溢,看得一众大臣心又悬高了几分。
“说,那逃犯在哪儿!”战王拿刀更紧一分,将赵赢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我不知道。”赵赢想到此时自己兵败,以尹左那老奸巨猾的德行,肯定早就离开了。
众大臣也用眼气愤地瞪着赵赢,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个害人精,不仅谋朝篡位想自己称帝,竟然还勾结了木国的逃犯,现在人家太子带着十万兵马跑到了家门口来要人,一个不小心水国就可能被灭国,都是这个害人精的错。
“太子尽管放心,要说别人本王可能交不出,但是尹左此人日前因为机缘巧合被本王义妹撞见了,现下正被关在本王临时的住处那里。太子远道而来,旅途劳累,不如太子先行移步使臣驿馆休息,本王稍后便将人送过去。”梁玉卿道。
杜义表情也明显缓和:“原本以为那尹左是受人指使才私自盗取木国三座城池共三万石粮食,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严重。也好,带来的士兵我就先行带到皇城外十里处了,还请摄政王趁早将那犯人送来,本太子也好尽早带礼物向新皇道喜,顺便讨杯酒水。”离开前,杜义最后深深看了新皇赵仁一眼,警示的意味明显。驻兵皇城外十里,轻而易举便可攻入皇城。但只要将人交出来,不仅不会有事,还会进一步发展两国关系。一推一拉,用得极好。
“那是自然,蒙义,就由你为木国太子引路”梁玉卿沉声吩咐年轻小将,又温和看向太子,“太子,请!”梁玉卿单手伸出,作出了请的姿势。
众大臣都觉得梁玉卿此时说已经抓到尹左是临时想到的应对之策,看向梁玉卿的眼神中带着崇敬,以退为进,这招妙啊!但是怎么把人找出来呢?众大臣又犯了愁。
等到杜义走远,梁玉卿看着眼前已经放下武器的叛军道:“我知道,因为举事失败,你们都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了,但是有国才有家,一国不立则家破人亡,一国不强则任人凌辱。方才种种皆是对你们的警示。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们,即便今日你们随着齐王举事成功,你们也不会成为光宗耀祖的人,你们只会成为让水国进一步分崩离析的罪人!”
以义士的身份,梁玉卿直接道出现实,顿了顿,只听他又道,“可人非圣贤,本王知道你们不过是一时被恶人蒙蔽,很多人都是实在走投无路才选了这一条不归路。本王今日便在此承诺,如若你们诚心招降,容许你们成为水国的正式军人,保家卫国,改过自新!”他以摄政王身份,为这犯上作乱的两万余人谋生路。
“我愿接受招降!”一个个叛军跪下了,招降的声音此起彼伏。摄政王所说的,他们是打心底里信服。
“不妥吧,摄政王,这些人都是逆贼啊,会不会招降之后还有不诚之心!”一位之前支持齐王的大臣反对道。
众人经过刚才的事,仿佛丝毫想不起来眼前的皇帝和摄政王身份都还未昭告天下,全都默认了先帝留下的遗诏,将两人称为皇上和摄政王。
梁玉卿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他:“不知这位大人面对这两万多人有何解决办法。”厉声反驳将说话之人堵得再没有办法言语。看向赵仁行了一礼,“陛下,招降此事可能会有些许困难,但事急从权,还望陛下应允!”
赵仁看着从方才发声起就应对自如的梁玉卿,十分相信他:“朕相信你,此事便交由摄政王全权处理,尹左的事便也交由摄政王处理了。另外登基大典会另择时间举行,届时梁爱卿一定要来,朕还等着给你应得的封赏。”拍了拍梁玉卿的肩膀,便带着众大臣和罪臣赵赢再度进殿议事。但是这一次,他坐上了大殿正中的龙椅。
“臣领旨。”梁玉卿看着新帝,心里也有些许触动。这个孩子倒还真的出乎他意料,似乎一下子成长了呢……
“玉卿”凤落和梁邺走到了梁玉卿跟前,凤落调皮一笑,叫了梁玉卿一声,“想必义兄你接下来还很忙,我这便帮你将人给太子送去。对了,等忙完了,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好。”听着凤落的称呼,梁玉卿会心一笑,这丫头,还真是听得仔细。
凤落二人向梁玉卿道了别便往回走了,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出了皇宫凤落打趣道:“进来的时候可没有出去顺利,莫非皇宫都是这样吗?”
梁邺微微一笑,看着凤落叹了口气:“其实出去也并不容易,正常出皇宫都是要造册登记的。”
凤落思索片刻道:“自由不易。”
这四个字直将梁邺逗笑:“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样的烦恼”将始终随身携带的一个玉佩递给凤落,“在我的国家,只要你拿出这个,没有人会拦你。”
凤落接过玉佩,摩搓片刻,发现其花纹雕工相当精美,正面有一个大大的“邺”字,背面看着是一只似龙非龙的兽,便好奇问道:“你不是说你离开那里很久了,他们还会记得这个?”
回之宠溺一笑,梁邺摸着凤落的发顶:“放心,这个只有当朝太子才会有,没有人敢肆意模仿,更没有朝中之人敢不认。”
“我不能收,这象征着你的身份。”如果给了我,你可能回去就比较麻烦了,凤落暗暗想道。
梁邺牵起了凤落的手:“落,与你相比,身份实在是微不足道。我只希望,当有一天站在高处时,我还能像这般牵着你,看见你眼里有我。”
空间里,听雪一帮人已经闹腾起来了,嘈杂人声中,凤落不断听到的只有四个字——定情信物。
“邺,这个是定情信物吗?”凤落有些不太理解这个是什么意思,所以好奇地问出声。
梁邺一怔,随之大笑起来:“是,这是我给落的定情信物,所以要赶快收下才是!”这样的落落,真的让他爱到骨子里。
“哦。”似懂非懂,凤落看着眼前大笑也俊美非常的梁邺,只觉得心跳得又像上次在巷子里那般快了。鬼使神差似的将玉佩放在了怀里,一时竟忘记了自己是有空间手镯的。
梁邺看着他的落落将玉佩放在怀里,心中的激动之情更甚,展开双臂抱住了身边的凤落。
她还不懂,但是没关系,他会教她的,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