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东西,青涩而诱人,朦胧又真实,它会让人迷失自我,又能让人铭记于心。
它是一种感受,更是一种体验,能让人成长,也能让人失去方向,它是人不可或缺的经历,却让人不可捉摸。
它就是让人有爱有恨,懵懂之中可遇不可求的初恋,没错,有时候你自己并不知道,仔细想想,真正意义上的初恋,还真不好界定。
或许这也正是它奇妙的地方吧,刘海有这个念头是在自己睁眼的那一瞬间。
那天和群狼大战后,确切的说是一只狈领导的群狼,刘海本以为必死无疑。
虽然他凭借自己多年打架的经验,护住了自己要害部位。
还在滚落的同时看准了保命的几棵歪脖树。
事实上他能活下来,还完全归功于那只狈。
因为之前中毒,身体虚弱,脑精和四肢不在同一趟线上。
准备好的落点偏离了很多,如果不是狈的最后一扑,他是十死无生,骨头能不能找全都是个问题。
有人说,人死前会把自己一生重新回忆一遍,都是屁话,刘海滚下去的时候,心里就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害怕。
是人就怕死,别给我说什么大无畏,说破天,人都怕死,不管多大岁数,活着就是最大的目的。
也算是老天有眼,本盘的紧紧的一个球体,在那丝恐惧感之下松动了。
一条腿不前不后,刚刚好在靠近歪脖树的时候,甩开了,将将跨在了树上。
提前甩开,滚落之时必然是精断骨折,甩迟了则会错过救命树,命丧山涧。
当刘敏发狂似的大喊之时,刘海正脑袋朝下昏死着。
无力感再一次让他死里逃生,稍微有所动作,那只勾着树的腿就会滑落。
直到从天而降的刘敏来到他近前,把自己和他绑在了一起,刘海充血的脑袋才得以正常运转。
怎么醒的他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好多天脸上的指头印都没消掉。
在绳索上升的时候,他睁开了疲惫的双眼,那是一片白皙的皮肤,只手可握的脖颈处,挂着一根红线绳。
他努力的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那知一挣扎,脑子里一阵眩晕,一头又扎了下来。
“啪啪”眩晕没有两秒,他又醒了,甚至没来得及做个梦,几缕青丝已经遮住了他双眼。
发丝撩拨着他的鼻尖直痒痒,他习惯的向上吹吹,发丝飘两下又落下来,如此反复,一点也不觉得累,还希望这种感觉永远别停下来。
“海哥,海哥”在听到好几个熟悉声音的同时,刘海又晕了过去,因为柱子等人加速拽绳子,把他的脑袋一阵晃荡。
事后,他们讨论说为什么他嘴角带着笑,黑脸说是因为中毒了,刘海却不以为然,他是做了一个最甜美的梦。
三天后,在操场上,一场表彰大会别开生面的举行了。
没有气球彩带,也没有欢呼呐喊,甚至连观摩人群都被限定在宿舍单位。
即使这样,二二三的几人还是很兴奋,不仅是因为村民为了表示感谢带来的几只羊,更是为了再一次看到狗蛋脸上那憨憨的笑。
口头表彰,外加一张奖状,部队领导匆匆颁完奖就离开了,倒是之前和老乡聊了很多。
“海哥,这表彰也太寒酸了吧?哥们可是差点拼了小命的,一张纸就打发了?”
出乎意料的,小白居然站在川子一边,帮腔道:“对,太不拿咱们当回事了,就因为咱们不是正是军人吗?”
老二倒是没说什么,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还沉浸在押送丁玲回营的喜悦中。
柱子栓子则羡慕的看着刘海,不停摸着他的石膏板,大有拆下来按自己身上的冲动。
“行了,给什么不重要,咱也不是为了这个。”刘海不屑的打断他们,“你还记得狗蛋的话吗?”
川子纳闷道:“那小子说了老多话了,你问那句?”
“咱们被狼撵了一路,后来逼到山上,你吃了一嘴粪。。。”
“哈哈哈,海哥,快讲讲,川子怎么吃粪的。”
一提这个,几个人全来了兴致。
“呸呸呸,什么粪,海哥说的是风,一群不长耳朵的,少给我摸黑喷粪啊。”
刘海讪讪的一笑,也没再给川子下绊子,“狗蛋问咱们是什么人,死活不相信咱们是好人,后来。。。”
“后来还是我,之前留了一个肩章,那臭小子才相信咱们。”
“对,就是因为一个肩章,军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亲人,就是能信任的人。”
“说得好,”门外走进来黑脸教官。
“老百姓是最好的反馈者,军人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说小了就是为老百姓解决困难的,咱们做什么都应该对得起身上这一身绿。”
“好,说得好,教官,听你这一说,我们只觉得醍醐灌顶,茅厕顿开。”
“臭小子,茅厕在外面,想去尽早去,憋坏了怨谁。”
川子逃也似的出去了,想不到堂堂黑脸讲起大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柱子和栓子拉着老二也往外走,却被小白一把拉住了。
“教官,你讲的太好了,我们还想听。”
教官满脸黑线,干咳两声:“那个,改天在讲。”
他忽然一改态度,板着脸,向着几个人大声说:“话说回来,这次你们严重的违反了部队的纪律。”
看几人一脸不服气,他马上让几人立正稍息。
“怎么,说两句就不接着了?我问问你们,军人第一条是什么,”不等回答,他自己说,“是执行命令。”
“别以为你们救了孩子就有理了,先前违反约定,找羊就回来就是第一条违规,第二条就是私自进山,冒险找人,”
他头贴近刘海,一字一顿的说:“战友是你最大的财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战友会因为你一己的冲动,葬身狼腹。再有,因为你错误的估计,差点连累那个孩子也没命。”
“想没想过?”这次是环视每个人说的。
每个人和他对视后都慢慢低下了头,除了刘海。
只见刘海艰难的抬起打着石膏的胳膊,蹩脚的敬了一个礼。
半天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柱子赶忙说:“教官,我也不对,我不该。。。”
一阵七嘴八舌,纷纷找自己的错误。
“打住,”黑脸打断他们,“教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希望你们能好好记住,这次就不处罚你们了,功过相抵,两不相欠。”
食堂添上了老乡送来的羊肉,从丁玲那,二二三的人知道了黑脸为了他们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背上了一个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