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辰摸了摸鼻子,眼睛瞟向别处:“还有……啥?”
应该……没了吧?
季瑾言眸光微敛,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低沉的嗓音从他喉间溢出,“擅作主张、以身试险、胡作非为,胆大包天……”
他一一细数着她的罪状,顿了顿,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了紧,“还联合医生护士来骗我说颅内出血?简直胡话连篇……你说,我说的这些,你做没做错?我有没有冤枉你?”
陆星辰:“……”没有。
可是这都是她的小计谋啊!
至少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呢!
哦,除了突然出现季大总裁本人……
陆星辰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些什么,从被窝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看,真的出血了。我没骗你。”
虽然额头出血跟颅内出血不是一回事,但好歹都是脑袋上冒血了,四舍五入,她也没撒谎,对吧?
“怎么弄的?”目光触及她那被白色纱布裹覆的额间一角,语气危险。
陆星辰刚要说这是她故意碰瓷碰出来的,转念一想,又怕某位总裁再吐槽她一遍,于是果断把锅甩给了罗莜,“在湖边的时候,跟罗莜发生了点肢体上的推搡,不小心磕到的。
男人的暗瞳里闪过一抹幽深的暗芒,罗莜?又是她?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额头上时,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眸又闪过了几丝疼惜,季瑾言皱紧眉头,微叹了口气,伸手触上她的额头,“才一个上午,就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笨蛋果然永远没法让人省心。”
陆星辰:“……”
还是熟悉的季式语录,还是熟悉的怼人味道。
只不过,他这话……应该也隐隐代表着,他没有再生她气了吧?
她这算是,逃过一劫了?
“所以,季总你现在是不生气了吗?”她盈亮的眸望着他,脸上尽是讨好又狡黠的笑,“不过也对,你说过的嘛,你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生气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听到女孩将他说过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一种在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复杂难言的心情在男人心中缓缓扩散开。
她这么一说,他倒不好继续生她的气了?
只不过,这笨蛋又是否知道,她是少有的能牵动他情绪的人之一。
商场如战场,解决问题靠得是格局谋略以及胆量,而非那些会影响判断的主观情绪。
所以,这些年来,他早已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变得理智又冷静,很少生气发怒。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很多时候,他冷着一张扑克脸的模样,更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所以有时候,尽管季大总裁并没有在生气发怒,但只要用冷冷眸光看某个人一眼,那人就得惶恐半天。
譬如此时焦心等候在抢救室外的梁乔文梁助理……
“所以你现在已经没在生气了吧……”陆星辰见他皱着眉不说话,又弯唇笑着重复道,“嗯,季总裁宽容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肯定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的!”
她说罢,心弦微动,大胆地伸手按向他的眉间,想要将他习惯性蹙起的眉心褶皱抚平。
然而,她的手指才刚碰到他的眉间没两秒,他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本来已经暴雨转多云的俊脸,此刻又有突然黑了下来,大有暴雨怒转雷暴雨的趋势。
陆星辰心里咯噔一下,有些闷闷地想,不是吧,让她碰一下都不行?!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陆星辰同学刚在心里难过了2秒,冷不丁听到男人微冽的声音响起,下一秒,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就已经被某人扯到一边去。
旋即,她听到季大总裁几近咬牙切齿地开口,“陆星辰,你身上的湿衣服一直没换!你疯了吗?!”
陆星辰被吼得往后缩了缩脖子,扁起嘴巴抽了抽鼻子,对着手指小声嘀咕:“那啥……我只是在追求个效果逼真,想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更苍白一点嘛。不然等下我让医生推出去以后,大家发现我面色红润有光泽,不就很容易露陷了吗?阿嚏~!”
闻言,季瑾言的眉头拧得更紧,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嫌弃,“我怎么会看上……”他话音蓦然一顿,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陆星辰不明所以,追问:“看……什么?”
看上你这么傻的女人。
“没什么。”他捏了捏眉心,终于直起身子,双手揣进裤袋,“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到时候再跟你算账。”
说完,季瑾言转身离开。
在走廊里等候的人见季瑾言出来,立马围了上去,“那个……季总,请问陆同学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季瑾言目光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语气清冷,“脱离危险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校领导都松了口气。
幸好这陆星辰没事啊,否则这跟着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只有坐在走廊长椅上的话剧社三人组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出苦肉大计,他们已经成功80%了。
————
没过几分钟,抢救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陆星辰被几位医生和护士一起推了出来,蓝白相间的病房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脸色苍白得吓人。
话剧社三人组要不是早就知道这家伙在演戏,只怕早就跟那群校领导一样,信以为真了。
此时,邹副校长又突然朝季瑾言开口,“季总,我们方便去病房探望一下陆星辰同学吗?”
他总觉得,陆星辰这事有点蹊跷。
她不就跳个湖,最多就溺个水,怎么可能那么巧,把脑袋给撞伤了?
还有,邹副校长的目光掠过坐在长椅上的几个年轻人,这几个人真是这么凑巧,偶遇要跳湖自杀的陆星辰吗?
“不必了。”季瑾言冷声回绝,“我认为邹副校目前最要紧的工作是,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给学生们一个交代。”
男人声音不大,邹副校却隐隐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大山一般,朝他无情压去,手心微微沁出一层薄汗,他答:“是,我一定会组织调查小组进行调查,给学生、也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嗯。”<>